不知是过了多少个时辰,入秋午后的阳光也是多了几分凉意,吹得那悠闲地躺在一处空地,脸上盖着一本剑法入门基础的少年有些发冷,便翻了个身,可这一翻身,偏偏就刚好压在了一块小石子上,疼得少年“哇”的一下便是跃了起来,看了看这扰凊梦的竟然是一块小石子,也不知如何发泄这突如其来的憋屈,便只好用脚用力地把这小石子往自己视野外踢去。
抬头望了望这天上太阳,才是发觉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这才清楚了自己这一觉竟是睡了整整好几个时辰,但想了想,也是没有太多的可惜,毕竟这些时光都花在这剑法入门基础的剑心领悟上,怕也只是徒增一些疲惫与无聊,想来也是得不到啥切切实实的感受的。
不过既然醒都醒了,杨璮的睡意也早已是被这小石子给冲淡了,便是捡起了书、回了庭院、找到那先前摆的椅子,但也却并未直接拿起那剑法入门基础开始那无穷无尽的领悟,而是先坐在椅子上,认真地赏了那妖异花骨朵儿好是一番,又是不知赏了多少时间,才是依依不舍地回过神来,便是一只手按在自己地胸膛偏右方,用心地感受着心跳,双眼紧闭……
“好了!是时候了!”杨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变得有些缓了,也变得恒定起来了,便是拿起了那本困扰杨璮已久的剑法入门基础,坐在板凳上,按着暗玥剑圣所说的那般,用心去领悟这书上的每一招,少年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第一招,心中慢慢地模拟着那第一招使出来的大致模样。
就这样,不知琢磨了多少个时辰,这月亮也是悄悄地探出了那恬淡清幽的脸蛋儿,少年那清秀的脸庞也是多了一些白皙,只不过少年此时的神情却是有些紧张,这第一招用心领悟下来到目前为止,他是第一次感觉到一些奇妙的感觉,心中感觉出现了一招似有似无的剑,但是这把剑的存在极其的虚渺飘幻,甚至连杨璮自己都一点儿也不确定这心中的剑究竟是否存在,还是自己这想得太多了,出现了一些幻想罢了。
但这可是杨璮第一次有了如此感觉,哪里肯轻易便放过,也是不敢多想什么,怕这心一杂,便是破了这丝渺渺念想,下次还能否有此感觉便是不知要到猴年马月了,也是慢慢地按着暗玥剑圣所说那般慢慢地静下心来,一点一点地去琢磨那剑法基础入门第一招的每一个细节……
此时,暗玥剑圣也是在苦练那刚领悟的上古剑招,也是和杨璮那般,凭心而悟,凭意而行,不过这俩者看上去的差距可是相差极大,毕竟,这暗玥剑圣在那地宫右棺椁上的剑招,可是足足浸泡了十年之久了,这十年时光的流逝,可是有多少天赋也拉不回来的,况且,这暗玥剑圣对这剑道理论的领悟也甚是算得上是天纵奇才。
暗玥剑圣对那招的领悟可谓是已经能够算得上登堂入室了,毕竟这最大的门槛,便是那对剑心的领悟,如今也是被他给跨了过去,这门槛一跨,登堂、入室,也便没了啥难度,只见暗玥剑圣飘然洒脱、一气呵成,便是把这右棺椁上的剑招给使了出来,只不过暗玥剑圣总感觉这剑招上像是少了些什么东西,也不急着去硬透,也是如清泉落山涧那般汩汩而行,一遍又一遍地,不紧也不慢地使这这剑招…….
而此时,与俩位孤独剑客,于清幽月光下,静谧丛林中,各自孑然一身,以心悟剑截然不同的是,在丛林之外的不远的一处热闹的小集市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天儿,刚好是入秋后的秋收时节。
这时节,也是如其名,庆祝的便是这收获的大好时节,毕竟对这底层老百性来说,什么朝廷更朝换代、争皇抢帝啥的其实影响真不大,只要不是横征暴敛,强取豪夺啥的,那便算是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他们最关心的便是春种的稻子啥时候该引水灌溉、播下的番薯啥时候该收、架起来的黄瓜什么时候该打理等等这些看似琐事之事,可正是这些琐事儿能够让他们填饱肚子、穿上朴衣甚至是存上几枚铜钱,好抱上一个媳妇儿,这些都来源于收获,来源于这辛苦劳作和那天时地利的配合,不过虽然这辛苦劳作和那天时地利俩者缺一不可,可这往往做决定的,可不是这“日出扛锄夜归家、挥锄汗洒日头曝”的农民的汗水和努力能决定的,这决定的可是这捉摸不定,也无法把握的天时和地利。
说白了,这底层老百姓的饭,都是老天爷赏的,老天爷若是怜惜你那几斤汗水,几片老茧,你便是能够填饱肚子,留枚铜板,这老天爷若是看不惯你那日出而耕,日落而返的身影,你也便是只能饿着肚皮扛着冷,叹着无奈看着雪,雪白,脸更白……
所以这秋收时节,老百姓便是有了这秋收的节日,不为啥高尚情操,只为感恩这老天爷赏的一口饭,只为祈福这来年的收获。
今天也便就是这个小集市上的秋收节日之时,到了黄昏,这街上的灯也是早早地便挂了上去,图个好彩头。灯火阑珊,月色朦胧,三杯两盏淡酒,杂七杂八闲言,在一处酒楼上、一阁包厢内,一白瞳老者,一短发少年,正高谈阔论、把酒话事、你敬我干,若是只听这阁楼溢出的谈笑声,肯定都以为这包厢内坐着的是俩同辈之人正笑谈人生把酒喝呢,可这往里一瞧,怎么也想不到,这里面坐着的竟是辈分相差极其之大的一老者和一少年。
此时的白瞳老者也是未曾在意这少年的越辈之举,甚至眼神中还流露出来的是一些欣赏与羡慕之色,而那少年,更是一潇洒快活之郎,一手勾着比自己大上个四五十岁的老者那微微有些驼的肩,一手抓着酒杯,红着脸,笑着对着那白瞳老者喝着,嘴中不时的喊着:“来!来!来!这小爷我能喝上酒的朋友,不多,你这诸葛老头,算一个!继续继续,明日之事,且随明日之心,今日之酒,定要趁今日之兴!来干!来干!”
白瞳老者,也是一脸豪爽地笑着,晕红的脸也是对着那少年笑道:“好一个明日之事,且随明日之心,今日之酒,趁今日之兴!来!来!来!既然沙小二杀爷有如此豪情洒脱之意,那我今晚便也不去顾那明日之事,且趁今日之兴,不醉不归!”说罢,便也是互相满上了酒,干了个尽。
“不过话说回来呀,诸葛老哥,早就听说那小家伙的残村被屠了之后,便是不知所踪,有的人传,这小家伙,是入了湖,也有的人传,这小家伙,是入了府,我可是这俩传言都不怎么信啊,现在这里,就咱俩,你也别藏着掖着了,给我说道说道呗。”那被叫做沙小二杀爷的少年也是醉着对那白瞳老者笑道。
“哎呦,杀爷呀,这可就是你在为难我这下等打工人喽,这些都是上面的人所做的背地里决定,我这就算是知道了啥,也不敢漏出半个字呀,这后果我可是担不得半分呀,你也别问了,这你杀爷想知道的,只要我能说的,我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只是这话题儿,牵扯着不仅仅是老哥我的一条老命呀,老哥我这老命倒是不足惜哈,可这还牵扯着这江湖和庙堂那份平衡呢,这平衡一倒,江湖庙堂一乱,诸葛老哥我这臭名,可就得流传个千秋万代喽。”
沙小二也是不再提这话题,又是带着醉意,看着诸葛算仙那红脸上的白瞳,问道:“这问题,倒是我欠有考虑了,还请诸葛老哥见谅哈,不过这明天之事,所欲为何呀,这诸葛老哥也是了解我的事业,这只要留下白银千两,字条一张,便是不再过问那缘由往来,可这次竟是让我遇上了诸葛老哥了,饶是我这职业操守,也是有些好奇哈,这诸葛老哥的事,可是大事啊,我怕我这沙小二,成事不足,这还来个败事有余,这千两白银双倍奉还了回去倒也是不足惜,这要是把诸葛老哥的大事儿给耽搁了,我沙小二这厚脸赔罪的本领可还不曾有过,所以也想问问这些许的来龙去脉,好让我也有所准备,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呀。”
诸葛算仙又是满上了一杯,笑着道:“哎呦,杀爷这话说的,我一个都要入土的老家伙了,哪里来的大事呀,没事,没事,成则恩谢,败不足惜,不足惜的,况且杀爷这先前不也是说了,这明日之事,且随明日之心,今日之酒,可还得趁今日之兴呀,来来来!杀爷,我再敬你一杯,满上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