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守回到了三侠镇,将宋小婉的屋子锁起来,然后把事情与顾怜和离九说了说。
小和尚也是个多愁善感的,没想到掌柜的出门一趟,直接出到秀神山去了,顿时眼泪汪汪的,害林守又是好一阵安慰。
顾怜倒是很乐观,他对出远门没什么感觉,毕竟自己也是出门在外许久了,倒不见他如何思亲。
“秀神山好啊,这种医者宗门,无论在黑白哪一道,口碑声望都极好,毕竟人都有生病的时候。”
他解释道,“而且秀神山毕竟还是个宗门,除了寻常医术,还研究些灵药方,你不是想把灵药生意做大嘛,等掌柜的学成归来,肯定能帮上忙。”
林守嗯了一声:“我可不是想让她帮忙。”
“我知道,但这是事实。”顾怜耸肩。
“好了,既然这几日无事发生,我便去县衙了,赶紧把灵药行的事情提上日程,这样一来,云溪山那边也可以同步开始招募人手。”
林守靠卖艺打下了迎州刺史那边的关系,只等经营权一到手,便可以直接将招牌打出来,届时除开自己,周围能合作的帮会宗门不少,毕竟之前莫文远都带人来谈过了。
唯一的问题是销路,不过现在管不得那么多,实在不行,就用药行作掩护,扩大采药队伍,然后利用货行到各地去销售私药,只是需要小心。
这都是后话,现在先得去把条子批下来。
于是林守又来到了县衙。
“王县令,又来劳烦您了。”
“嗯?你小子今日又来是怎么回事啊?”
林守笑嘻嘻地送上一个信封,里面是厚厚的一叠银票。
“还是为了那灵药行的事,在册人员与地皮都置办妥当了。”
王恪礼首先是自然地将信封压下,而后皱眉说道:“不是说了不要心急,年考在即,邢刺史很忙。”
忙个锤子,天天搁那拉着我给他讲,还忙呢,我看他一点儿也不上心。
林守不好直接反驳他,只说道:“无妨,请县令大人只管将折子递上去,剩下我有数。”
“你又有数?”
王恪礼嗔道,“刺史大人那边,你能有什么数?”
“我前些日子上州城去,已经疏通过了。”林守不慌不忙地说道。
王恪礼哪里肯信,这种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毕竟他又不知道镇凶总司的捕杀巡按隋歆曾经来过高阳县。
但林守说的的确是实话,他总不能在有把握的情况下还将事情推迟,于是坚持想要在这时候呈报。
王恪礼无奈,又想即便这时候报上去,也不见得就一定不能过批,尝试一番也不是不行,于是终究答应下来,假若事情不顺,正好叫这顺风水顺的年轻人长点记性。
林守道谢之后,立即去找徐经义办理神情事宜,妥当之后才返回到共济堂。
“吴甲,你马上找人去张家乡,把灭灯师傅和胥连之都叫回来。”
“是。”
这个汉子如今也在按照威明宗的功法修行,感觉气脉隐隐松动,应当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修行者了。
他去武馆找了个已经学会骑马的,派他去张家乡传讯,很快,采药那边最管事的二人便被叫了回来。
林守与二人一起商议再度扩充采药人的事情,之所以要叫胥连之,这是因为人多了之后,也需要从武馆调更多的人过去,也就需要他来训练。
好的方面是,云溪山下那边,灭灯所带的队伍已经小有名气,寻常人根本不敢招惹,胥连之也不需要长期坐镇,可以回到武馆来继续传功。
灵药行项目在短短几天内就开始启动。
……
迎州城刺史府,夜。
邢松柏正在批阅公文,他虽然就在州府里办公,但却不管城内事务,主要是总览全州,所批文书也是从各县送来的。
“大人,方才从高阳县送来一批公文,现在要过目吗?”文吏端着一方托盘,上面是些纸质文书。
邢松柏摆了摆手:“明日再看。”
他伸了个懒腰,准备歇了,但转念一想,家里那老娘们儿近日脾气又不对,正闹着别扭,回去也不自在,林守走了,又没人说书,还不如多处理些公务,给未来腾出时间,得闲出城钓鱼去。
“等等。”
他唤了一声,“拿来,我且看完高阳县的再歇。”
吏员心中叫苦,这就以为着他也得留下,但是不敢反对,只得将托盘上的文书房在桌上。
邢松柏随手翻开一册,反而来了兴致:“哦?灵药行报批,这到怪了,按王恪礼的习惯应当不会在这时候报来,且看看是什么人,连他都拒绝不了。”
带着点好奇的心思,他仔细看了看文书。
“三侠镇?莫非……”
他将目光往后移动,不出所料,在申报者的名字一栏,果然发现了林守的名字。
“嘶,这小子还经营了这等买卖?”
他是一州刺史,见识广博,一听是灵药行,便立即能想出,背后涉及的财力与人力,并不是随便有几两银子就能办的。
当时林守在此地,邢松柏只以为这是个身负修为且有天赋,且聪明智慧擅长追凶的年轻人,没想到他还经营了这样的生意。
对五品的刺史而言,一间乡县中的灵药行自然不算什么,关键还得看他究竟能做到多大。
邢松柏自言自语道:“且看看,他究竟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高阳县衙,王恪礼方才亲自断了一桩纠纷,回到二堂喝了口茶,就有人来通报。
“大人,州城来信儿了。”
“嗯?什么信?”
王恪礼放下茶盏,接过来一看,勐地把口中茶水咽下去,“批了?!这么快!”
往州府递折子,就算真是立即到了刺史手中,往往也不会立刻批,审查核验,总得压上那么几日,若遇上心情不好的时候,等十天半个月再看也是有可能的。
而现在,不光是批下来了,而且从时间上算,基本上是当场直接就批了。
想起当时林守说已经打点过了,王恪礼惊疑不定。
莫非是真的不成?他怎么与邢刺史见面的,以他的身份,恐怕连拜帖都递不进去才对吧。
王恪礼思索一番,叫来仆从:“你去找个木匠来,叫他选一方好材料,待我稍后题字一封,你着他拓成牌匾,送往共济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