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军士激动的喊道。
“你在叫我?”杨喜明知故问道。
军士没有回答他,伸手将遮了大半个脸的头盔解了下来,露出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左边脸上有一道被刀剑划伤的疤痕,年龄在五十上下,但看此面相感觉很有杀气。
军士微笑看着他,神情充满激动,但没有开口说话。
杨喜懵了,这是几个意思?尽情回忆也找不出这个军士的丝毫印象啊!但对方能叫出杨公子,肯定是认识自己的。
“你不认识我了?”看到杨喜在懵圈,军士惊讶问道。
应该是这具身体的旧识,杨喜猜测道。
“我失忆了,对以前的人和事都忘记了!”杨喜回道,在桃源村也是这样忽悠的。
“失忆了?”军士一愣,叹道:“看来你之前是遭遇了什么。”
杨喜故作无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军士再落寞一叹,随即收起情绪,大声道:“走,咱们去喝一场!”
杨喜假装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下来,因为感觉对方并没有恶意,而且可以趁机弄清楚这具身体的身份。
毕竟在外闯荡,出来不长时间就经历了逃命的坎坷,而这个看起来军职不低的军士竟然认识这具身体,看来这具身体之前也是有一定身份的,有机会弄清楚,可以规避一些未知的风险。
军士带着杨喜来到了一家叫“通天楼”的酒楼,楼高五层,内里装饰富丽堂皇,灯火辉煌。
酒楼中央从地面悬空直到楼顶,建有一个半层楼高的舞台。
杨喜和军士一路聊来,对方名叫方河,是临京城的驻军统帅,统领着三十万雄兵,这让杨喜大吃一惊,看来方河的军事才能是很不错的。
方河从军已三十年,两年前曾是杨喜父亲麾下的一名将领,因为杨喜失忆,方河也说得很详细。
杨喜父亲叫杨华,是雷国东部兵马元帅,三年前,数百万妖兽大军闯进雷国边境,杨华带兵抵御,却不料军机泄露,军队溃败,被妖兽斩杀。
而后还被判了叛国罪,全族被诛灭。
杨华生前作为元帅,对待麾下重情重义,麾下的将领皆知道杨华不会卖国,便集体上诉要求重查。
皇帝也顺了将领们的意下令重查,最终查出了是朝中有小人勾结妖兽,杨华得以平反。
只是那个勾结妖兽的朝中小人,不过是一个军部侍郎,方河说,这只是替死鬼,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他人,但找不到确切线索,查不出背后到底是何人作祟。
当时被判处灭族罪后,因为杨喜是杨华老来才得的独子,很多麾下将领都不想元帅绝了香火,便组织了营救,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还死了不少人。
但在行刑现场,没有见到杨喜,不知是被救走还是发生了什么。
方河徐徐说来,听得杨喜唏嘘不已,想不到这具身体还有这样的身份和遭遇,也想不到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真是奇了怪了。
虽然同情这具身体,但对于被奸人陷害而家破人亡的仇恨,却没有感同身受,因为不是自己的,只是这具身体的。
杨喜也怀疑过方河所说的,会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但这种想法成立不了,因为凭对方的身份,压根不用对自己用阴谋诡计,直接把自己弄死也不费吹灰之力。
二人在三楼的一间雅室落座,马上便有不少衣着华丽的人前来热情招呼,从中看出这位驻军统帅的影响力很不一般。
很多人问起杨喜是谁,方河都说是结拜兄弟的儿子,那些人也给足面子和杨喜相互认识。
直到店小二上酒菜,进来的人才陆续退去。
待上了满桌子菜,方河告知店小二不得来打扰,才对杨喜问道:“这两年你发生了什么?以前见你只是一阶文弱书生,现在已是入圣境初阶了,在你这个年龄的人甚少有达到这个修为境界的!”
“我昏迷醒来后就失忆了,是被一个隐士救回去的,他一直教导我修炼!”
杨喜想了一下说道,这具身体的身份有些复杂,还是不要暴露桃源村为妙,免得连累了阿公他们。
不过想不到自己在修炼上居然那么天才,没几个人可比得上自己,杨喜暗暗欢喜骄傲。
方河不疑有他:“看来真是有高人救你!那你接下来作何打算?”
这个问题还真问住了杨喜,自己接下来想干嘛?去京城闯荡?到底闯荡什么呢?出来见识过这个以拳头大的世界,之前只想着经商做富贵老板的想法,已经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
杨喜一时迷茫不知如何回答,敷衍着:“先去京城看看!”
“切莫冲动,这事我们原来元帅麾下的将领一直都在暗中进行着!”方河以为杨喜想去京城彻查杨华的案情,心中顿感甚慰。
杨喜知道对方是误会了,心中哭笑不得,也没有说破,点了点头:“好!”
咚咚!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两道打鼓声。
方河笑了笑:“这通天楼乃才子佳人常聚之地,如果有好的字词文句,能让皇帝听见,但背后老板神秘,开业十年来无人能查知。
中部的高台,是文人墨客献才和比试之地,这响起的两道锣鼓声,代表着有人要出题了。
杨公子以前可是饱读诗书,三年前的县试府试和乡试皆通过,已是解元身份,只是元帅出事后,才耽误了会试和殿试。
不如我陪杨公子出去一观,如果有好文章可以上台去分享出来,可好?”
方河的前段话,让杨喜知道多了些这具身体的底细,竟然是饱读诗书连考过三关的俊才,而后一句就让杨喜心怵了。
开什么玩笑,之前在望京小镇蒙了一次,纯粹是现场无高人,还有自己运气使然,这通天楼可是才子佳人聚集地,而且能直达天听的,自己几斤几两?
不过对方邀请了,也不好拒绝,待会只要动眼不动嘴乖乖做个吃瓜群众就行了。
跟随方河走出门外走廊,可以俯瞰整个舞台,而此时每一层的走廊陆续有人走出,都齐齐看向舞台。
这些人个个锦衣华服,男的基本手执纸扇,女的手拈圆扇或手帕。
杨喜心想,还真是一群有标配的骚包,比起望京小镇那群赶考的仕子要正儿八经得多。
这时,一个灰袍老者走上舞台。
“各位客官,今天很荣幸,李丞相莅临通天楼,要出题与诸位共探学问,有请!”
灰袍老者朗声说完,一个青衣长袍头戴锦冠的老者虎步从后走出舞台。
楼上楼下顿时响起一道道恭维的声音。
李丞相眉发苍白,脸上层层皱纹,看上去已七十有余,但腰身硬朗,精神抖擞。
“各位不必客气,早几天老朽过来临京城视察,临走之前,想来通天楼向诸位俊杰学习一番……”
李丞相声音浑厚,话语清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