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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局长,您好!”米蒙很平静,伸手握手。

    “特派员有什么事吗?”局长没有握手,忙着看文件。

    “就是过来见见您!”米蒙说道。

    “我都要退休了,没什么好见的!让你失望了。”

    “就是咱们交通局要合并了,过来征求下您的意见!”

    “收到通知了!我也管不了,既然是联盟的意思,你们看着做吧!”局长说话委婉,脸上笑意一直都在。

    “您服务甘州这么多年,居功至伟。掌控交通局这么多年,对局里也了若指掌。我想征求下您,下面员工的分配问题。”

    “我快退休了,无所谓了,他们还年轻,这么多年来,为甘州付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能亏待了他们。”

    “所以需要您帮忙安排!”

    “我也决定不了什么,按联盟的安排走吧!联盟应该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员工的!”

    米蒙无语了,是不想帮忙,分担压力了!

    “现在大概有三种处理方法,一是加入磁悬浮道路建设的培训,培训完按照能力再分配;二是满50岁的,不愿意接受培训,可以提前退休,但是待遇要降一级;三,50岁以下,不愿意参与培训竞岗的,按照下岗待遇安排。”

    “也就是我的退休工资也要将一级吗?”

    “您不需要,按照联盟规定,您达到了提前退休的年龄!”

    “那其他同志不愿意参加培训就要被辞退了吗?你们还要竞岗吗?”

    “竞岗是一定要的,您也知道这次磁悬浮道路建设,联盟是以合资公司的形式执行的,竞岗是需要的。至于辞退,您也知道,磁悬浮道路建设完工之后,这个管理建设都要统一,必然会减员!”

    “我们这些同志都为了甘州的道路建设辛劳半辈子了,如此处理,会让同志们寒心的!再说下岗了,他们能去哪?”

    “确实,我们甘州没有什么产业。但是道路建设完工后,相信我们的发展机会就会多起来。确实眼下要有所牺牲!相信大家也能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你让他们怎么生活!”

    “可以参加我们的培训,我保证培训之后都会有工作的!”

    “问题是你能保证什么工作!就工地的体力活,他们能做得了吗!”

    “做得了,做不了,都得做。要不下岗,这么多年吃闲饭,还没吃够!再说,呆在这里也没工资。给你体面,你就上脸,你的那点破事,别以为别人不知道。”姚劲松上火了,总要有人唱红脸。

    “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按照联盟意思办吧!”局长很是镇定,义正言辞。

    “瞎说什么,你先出去!顾局长,您为甘州奉献一辈子了,现在这个变化关头,希望您能为甘州的磁悬浮道路建设守好最后一班。”

    “有话好好说。能支持的我肯定会支持!”

    姚劲松拉着米蒙走了出去。

    “跟他说什么,他会帮您吗?不扯后腿就算好的!他就要退休了,会为了你得罪他的老同事,你脑子不想问题吗!”

    “能争取就争取,他不帮忙也没办法,要尊重。”

    “尊重什么,你觉得他是什么好人吗?”

    “是人都会做坏事,也会做好事,看你怎么做。”

    “我懒得跟你说。”

    “下午,我们去见市长!”

    “我不去!”

    “不去也好,省得帮倒忙!”

    “帮倒忙?你是瞎忙!找市长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尽管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但是事情还是要做的,礼要有。其实米蒙自己也知道,在这里他就像个傻瓜一样,但是路要走事要做。

    米蒙不只是瞎忙,甚至市长面都见不到,走到市政府,范常就拦住他,说市长不在。最起码,要把交通局的人事名单给自己吧,没有,谁都推诿!

    米蒙只有灰溜溜回到办公室,见到姚劲松,就知道会数落自己。

    “是不是瞎忙!人都没见到吧!”

    “就你厉害,你厉害让市长把这事办了啊!”米蒙也一肚子气。

    “你等等,过两天再去!”姚劲松邪魅地笑道。

    米蒙无计可施,关键是急需掌控交通局的财政权,要不资金链断裂就完了,可财政一块又要通过市长。还有一个严峻的问题,他要马上组织一个团队,把眼下甘州交通的运行保障起来。合并的消息一下去,交通局的人更没人做事了。

    米蒙和丰工一个个去招募,好在有丰工在,一些年轻愿意做事的还是能请得动,但是大部分还是在观望!

    晚上挺晚回住所,吴瑾打来电话,米蒙知道什么事。

    “老米,你要合并交通局了?”

    “是!”

    “不光交通局,警察局,民政局你也要合并?”

    “是有这个想法!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马上全联盟就知道了!”吴瑾语气中有了责备。“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做完事,来锦都吗?”

    “这里踏踏实实就什么都做不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好的说我是改革先锋,差的觉得我是蠢,当枪使。”

    “知道你还冲。联盟根本就没有给我们政策,现在就去做一定会撞得头破血流。现在不是在学校,利害关系你比我们都懂!”

    “是啊!是我决心这么做的!”

    “失败了,你知道后果吗?”

    “政治生涯结束了!”

    “何止这些!算了,不说了,你什么时候来锦都?”

    “现在真忙!”

    “忙什么!你再由着性子搞下去,不知道会怎样!”

    “小瑾,你怎么也不支持我了!”

    “这不是支不支持的问题,你要改没问题。联盟没有政策,你也没有资金,怎么改?只会把自己搭进去。”

    “来甘州我都准备好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过我父亲,现在整个联盟就等着看你失败,等着我们家出丑。你失败了不要紧,父亲怎么办?我们现在没有失败的资本!”

    “我会做好的!”

    米蒙固执,吴瑾快急哭了。

    “当时就不应该去甘州!你来锦都吧,我去申请!”

    “这边事情没做好,哪也不去!”

    吴瑾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吴瑾失态了,她可以支持米蒙胡来,但是他父亲刚进常委,不能给他扯后腿。最重要的是,一旦失败,米蒙的政治前景彻底没了。他一副混不吝的状态,直接把吴瑾给气失态了。

    在米蒙的世界里,根本就没考虑过吴瑾和他们家,一旦有顾虑什么都做不成。

    第二天,林鹏打电话过来,还有奥恩!

    “老米,你把吴瑾给气哭了!今天定好的会都没来!她从来不会这样的。”林鹏说道。

    “老米,按理说我是支持你的!你也要照顾下吴瑾,还有吴瑾父亲。你已经不是学校那个可以无所畏惧的你了,这点政治头脑你应该有啊!”

    “你们别劝,这就是我的选择。”

    “不一定是你要去做出头鸟,现在吴瑾家的状况,不允许你出状况!”林鹏说道。

    “我不当枪使,你们谁愿意当!”

    “那你好歹考虑下吴瑾呐!”林鹏说道。

    “我们还没结婚呢!妨碍不到她们家吧!”米蒙也上头了。

    “老米,你这话就不应该说。我们谁不知道你们关系,就你不当回事!”奥恩说道。

    “不管你做没做错,好歹你打电话给吴瑾道个歉吧!男人嘛!”林鹏说道。

    “你们还管这个?”

    “老米,看样子你是铁了心了!听不进去,就当我们什么也没说,我们是多余的。”林鹏退出视频。

    “老米,按理说,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但是不要把关系搞僵,还有吴瑾对你是没话可说的,做男人不能没情没义,不管不顾。”

    “好了,我知道了。回头就给吴瑾道歉。”

    米蒙平复下来,想想这么多年,自己对吴瑾不冷不热的,现在还尽给她惹祸,自己对她有亏欠。还是给吴瑾打了电话。

    “小瑾,对不起,我太自我了!”

    吴瑾委屈,流下泪来,米蒙很是疼惜,这时应该抱她入怀,可惜身各两地。

    “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我太功利了!你去做吧,何必管别人怎么看!”

    “吴主任说的对!”米蒙调侃道。

    “讨厌,老米我想好了,你就是你,改了就不是你了。人人自私自利,什么都改变不了!我支持你!”

    “小瑾,我会做好的!一定!”

    “什么时候有空来锦都?父亲有话对我们说。”

    “快了,我把交通局的人安顿好,就过来!视频里不能说吗?”

    “两回事!”

    “好的,我找时间。”

    ······

    米蒙挂了电话,心情好多了。但是想到现在还有多数交通局的人员方向没落实,心里就急。搞不好,可能会出大乱子,自己输不起,要不然自己和吴瑾就很难办了。人一旦有了家,就有了归宿,也有了牵绊,尽管和吴瑾没有结婚,但是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差别了。

    米蒙和丰工一个一个地拜访,只能如此。局长和市长都不配合,只能自己多努力了,一个一个的谈,一个一个地安排位置。其实谁都知道交通局被合并是迟早的事情,加上跟着市政府也领不到工资,其实只是一个利益的问题。米蒙的计划里需要这么多专业的人员,甚至还不够,只是资金欠缺,做事情还不能完全放开。

    眼下一个关键问题,交通局的财务没有接管,那之前和员工谈的都落实不了。但是现在市长都找不到,不能拖,一拖就有变数。还有半年不到就两年了,不少地方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工了,自己勘测设计还没开始做,米蒙每天在焦灼中睡去醒来。

    除了道路修筑的设备材料的采购款没有落实,学校的钱也没剩多少了。本来计划从交通局里头能错出资金来维持,可市长就躲着自己。其实见面了,相信市长也会搪塞。

    陷入停滞!但是资金却每天在消耗,时间更不等人。想姚劲松帮忙,他就说等等!等什么,米蒙等不及了。

    再一次,米蒙来到了斜口湖的别墅区。居然又有新房开工了,山上的金光更亮了,钛币取缔之后,灰色资产没地方转移,这里的财富只会更多更快地累积。由于三个联盟的对抗,资本转移到其他联盟随时有被冻结的风险,导致各联盟只能强调内部循环,灰色资产藏身地越来越少了。

    为什么现代透明的社会,还会有如此之多的灰色资产?既然竞争激烈,大家共同努力,发展联盟经济科技便是,为什么还会需要如此之多的灰色私产?人性中不文明的天然性,长存性,贪婪,自私,愚昧,带来文明的重复性,让文明时刻处于奔溃的边缘。只有不断追求文明的意志,对抗自私,贪婪,愚昧,甚至懒惰,才能保障社会的不断前进,不至于退步,甚至崩溃。

    米蒙看着满山的财富,手掌发痒!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