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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成

    这是一栋三层的楼房,跟九十年代流行的楼房结构差不多,外面起来还比较现代,跟寺院相比起来也有点格格不入。但是进到里面就看起来比较简单了,墙面都是简单的刮白,除了电灯,没什么现代化东西,凳子椅子看得出来都是手工做的,保留着木头的原色,但是做的还是比较精美。

    到了严老指定要的三层最东房间,里面摆设也比较简单,两张硬木床,两条凳子一张小桌,桌子上还放上了茶叶茶具。地面看的出来刚才打扫过。被褥枕头也已经换上干净的。

    严老把带来的行李打开,放进柜子里面,发现柜子里面还有一套被子。看来和尚们知道山里早晚间气温低,怕客人不习惯,所以额外准备了一套被子。

    现在正是下午四点左右,严老和程辉赶了一天的车,就在床上休息了一会。

    到了六点左右有个小和尚敲门叫他们下楼去用斋。

    两人稍微收拾一下就下到一楼大堂。看到所有和尚到了,分别坐在三个八仙桌旁,中间的桌子左侧留两个位置刚好给他们。

    严老也不客气,拉着程辉到了空位上坐下。

    程辉算了算,都坐满了,除了主位上亦空方丈是一个人一个位置,其他人都两人一方位置。那么除了自己师徒两人总共是二十一人。但是他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寺庙中值日。所以这个少隐寺一共是二十二个和尚。

    桌子上就三个菜,一大盆蔬菜汤,一大叠豆腐,还有就是大一碗凉拌黄瓜。严老和程辉不知道,平时寺中只有两个菜,凉拌黄瓜是因为有客人来,特地加的。

    现在人已经到齐,但是所有人都立直做好,一动不动。严老带着程辉也是有样学样,毕竟是客人到了别人的地方,还是要受别人规矩的约束。

    不一会,只见亦空大师,说道:“吃吧。”然后伸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后,其他人才开始吃饭。

    这里的和尚都吃馒头,本来严老和程辉也要去拿,不过有个大和尚把一锅米饭放到他们身边,就走开了。看来亦空方丈怕他吃不惯,又为他们准备米饭。

    但是一小锅米饭怎么够师徒两人吃,每人四碗下去,锅就见底了。亦空方丈暗自惭愧,忘记了他徒弟肯定也能吃啊,还是煮少了。

    程辉吃完第四碗,又蹲到锅前,发现里面还能勉强装个一碗饭,就想直接给包圆了。但是眼睛一瞟发现另一桌有个面目清秀的小和尚,偷偷看了一眼地上的锅,又马上把头转开。

    程辉大概明白什么意思,他拎起锅走过去,拍拍小和尚,道:“你也想吃饭吗?”

    小和尚站起来,然后身体转过来,面对程辉,合十说道:“程施主,请自便。”小和尚想说不想吃,但是又不想说撒谎,所以就想敷衍过去。

    程辉看这个小和尚,比自己矮半截,应该还比自己小,但是生得唇红齿白,面目清秀,皮肤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透着灵动,居然让程辉都惊艳了。

    “好漂亮的!”程辉的第一感觉,但是想人家是和尚,是小男孩,这么评价也不好,就尴尬的站在原地。但是小和尚仿佛看出来程辉想的什么,脸红的地下头。旁边几个师兄也好像明白什么,嘴角一笑,继续吃饭。

    程辉也就尴尬一会,反正他身为一个胖子尴尬惯了,他把锅里的米饭都装到小和尚的碗里。然后走开去抢馒头吃了。留下小和尚呆呆的留在原地。

    小和尚不知所措,看了看远处的亦空方丈,方丈点点头,小和尚才回到长板凳上坐下,吃起了米饭。

    严老又吃了六个馒头,而程辉又吃了四个,他们才算吃饱。然后严老又拿了四个馒头,揣在怀里,和程辉上楼去了。

    回家房间,他们也累了就继续休息。但是过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惊醒,但是又被传到耳中的阵阵梵音迷住了。

    此刻众和尚正在寺中院内做晚课咏经。经声缓缓入耳,直透人心,又从心扩散到全身四肢百骸。程辉正迷离在咏经声中,他不知道是他的全身器官随着经声在运行,还是经声配合他身体各器官在涌动。此刻程辉已经进入忘我境界,享受着这时咏经声带自己感觉。

    坐在一旁的严老也暗自点头:“这小子真不错,第一次听少隐寺的诵经就能入定。本来想今天太累,明天才开始的。既然已经入定,今晚就开始。”

    不知道何时,咏经早结束,程辉迷离中醒来,值觉得现在心静如水,毫无波澜。

    师父在旁边说道:“小辉,今晚很重要,我要打通你的经脉,运转你内功。你只管坐着睡觉,什么也不要管。”

    程辉平静的说道:“好的师父。”然后缓缓睡去。

    严师父当晚就开始忙碌起来,不停帮程辉揉穴压脉,他们本就同门,真气想通,更用自身真气帮助自己徒弟疏通经脉。带所需经脉都已打通后,在缓缓注入真气帮程辉流转真气。

    终于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程辉体内真气出现了流转迹象,让严师父松了一口。

    此时诵经声又想起,严师父一看表,果然早上五点了,一夜就这么过去。

    程辉听到诵经声也悠悠转醒,听着渺渺梵音又入定了。

    严师父一夜未睡,已经筋疲力尽,管他们和尚干什么,找到厨房,找到东西就吃起来,吃完上楼倒头就睡了,除了吃饭时间就没有再下过楼。

    程辉带入定结束后,也下楼找吃的。他倒是休息得不错,一天精神也很好,看着和尚们忙碌,也很新奇,跟他们干起活来,劈柴生火摘野菜,修桌椅板凳,打扫佛堂什么的。

    到了晚上,准时的诵经声又响起。程辉已经听过两遍了,所以已经有了免疫能力,不再能入定,但是享受诵经时万物归心,平静致远的心境还是可以的。

    诵经结束,严老再就等待多时,跟昨天一样让程辉坐着睡。待程辉睡去,开始检查,果然如他所料,真气已经停止流转,几处经脉也有堵塞的迹象。

    严老为防止万一疏通这边经脉,那边经脉有堵上的情况,又把程辉的所需的经脉重新按摩,打通,又重新帮助他流转真气。这次就比昨天快很多,毕竟很多经脉打通过一次,再次打通的速度要快很多。

    严老一看才三点五十分,翻出行礼里面藏起来的肉干,榨菜就着昨天晚饭收起来馒头吃了起来。

    一连七天都是如此。

    在严师父晚上如此忙碌下,程辉就轻松很多,天天跟着和尚们同吃同玩--当然只有程辉觉得是玩,他跟和尚们也熟悉起来。特别是哪个最小且很清秀的小和尚,他叫非迂,是这里最小的和尚,从小在寺里长大,但是他在世俗中有家人,有时候会来看他,他已出家不愿说起,程辉才就此作罢。

    话说回来,这里的和尚名字读起来都差不多:非玉、非雨、非迂、非与、非语、非羽、非予、非喻、非禹等等一共二十个,只有另一个跟方丈是同辈的老和尚叫:亦孔,只是这个老和尚只住在寺庙内,很少有人看到过他。看来少隐寺给徒弟取名就这个传统。

    其他事暂且不表。

    终于在第九天晚上,严师父发现程辉经脉通畅,且真气流转正常,并未出现异常现象。严师父观察了一晚上,都是如此。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房内,严师父竟然流下泪来,背负门派传承的责任,几十年的心结终于在这一刻完成了。

    “天不亡我派啊。”此时严师父心中呐喊。

    不一会诵经开始,程辉也起床,听了九天的诵经,他已经有些免疫。只是习惯性的起来。

    然后打开窗户,伸出头看着院子里面坐着的和尚们。

    师父缓缓走到程辉身边,程辉转过身看着师父,这几天师父在他起床的时候早就睡着了,并吩咐过他不要叫醒自己。除了晚上吃饭后,他很少白天看到师父。

    此时师父抓住程辉的肩头,眼含热泪:“辉儿,终于成了。从今日期你终于算得上入我师门了。”

    程辉听到此话,也很开心。难怪这几天他感觉不一样,以前虽然精力旺盛,力气也很大,但是只要一饿,就感觉精气神明显萎靡下去,虽然比正常人还是要强点,但是这种感觉却很难受。最近几天,即使天天吃斋菜,又没有加餐,饿得时间也多,但是精神状态一直很好。原来这几天师父已经做了那么多事。对师父的敬重之心又增加了。

    师徒两人相互勉励一会。程辉毕竟是个十一岁的小男孩,皮劲又上来了。

    他说道:“师父,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

    严师父收起心神,说:“什么事?你问吧。”

    程辉说:“他们大殿里面的佛像是金得吗?”

    严师父说:“当然是金的。这个地方的佛可不一般。”

    程辉眼睛一亮,说道:“真的啊。师父不如我们把那金佛偷走吧?”

    严师父一惊,严肃的说道:“小子,这话你不要再说了。这个地方可藏不住秘密。而且天下恐怕没有人能从这里偷走任何东西。”

    程辉吐吐舌头。他再一转头看寺庙。只见一众和尚做的方阵中,最后一排那个清秀的小和尚正狠狠的瞪着他。

    程辉心中也是一惊,忙心中默练:“我开玩笑的,我开玩笑的。”

    小和尚这才重新眯上眼睛,跟这师兄们诵起经来。

    程辉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