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双眉紧蹙,主意不经意间就袭上心头来。
“他么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你们谁都可以死,唯独我要活!”
他笃定了主意,一个大胆的计划马上就要施展开来了。
他望了望挂在胸前的最后一枚手雷,不断的回想着刚才单腿临死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一人一半,来生好相见!”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是到了该牺牲他们的时候,他也还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朝着最亮的地方打!”很显然刚才忝谈不经意间喊出来的这句话,给铁汉带来了灵感。
他大体也就猜到了对方肯定也是冲着“固氮神石”来的。既然这样,不妨就以“固氮神石”为诱饵,来斗上一斗。
“你,过来!”铁汉指着其中一人说道。经过了刚才的一番较量,他们所剩的弹药也不是很充足了。
双方稀稀拉拉的偶尔放上那么一两枪,可谁都不敢主动走出来。唯一的返回通道,就那么赤条条的摆在那里,想要通过,势必就得拿命来换才行。
“这个给你,拿好了。把它当成你的生命来保护,去吧!”
铁汉大手一挥,指着身后的方向说道。
“老大,那里,那里可是一条死胡同。”
“我知道!”
“那,那你的意思......”这人并不像单腿那样聪明,他的赤胆之心看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足。
不过,在看到铁汉既严厉又冷酷的眼神之后,明知道是一条死路,他也不得不坦然接受。
再往里面去确实是死胡同一条,按照地形来看那里是在弧形区域的右侧。
到了那里,边界就已经开始模糊不清了,有些地方直接就是巨石突兀,要想攀登上去,那简直堪比登天还难。
还有一些地方更是怪异,莫名其妙咧开的大坑洞,乌漆嘛黑的就犹如巨兽的大嘴一般。这要是掉下去,估计不死也得脱掉十层皮。
装有“固氮神石”的斜挎包已经被那人背在了身上,待收拾妥当,他便头也不回的就朝着那死亡之地,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铁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很是满意的笑了。
既然诱饵有了,那猎手又岂有不赶紧就位之理待那人向前走出去了大约几十米,铁汉又命令最后一名队员,从后面悄悄地跟过去。
而他自己,则从背包里面找出来一件灰黄色的篷布单,那是野外露宿的时候好用的。
现在,他准备另作他用。
好一阵子没有木仓声了,忝谈忍不住悄悄地探出头来。
先前还光芒四身寸的对面,此时却渐渐地黯淡了下来。
“师傅,对面怎么没有动静了?他们该不会是被我们乱木仓给打死了吧。”
忝谈嘿嘿的一声傻笑,打死了倒也省事,就不用再耗下去了。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如果有那么容易,我也就不用这么灰头土脸的了。”
伍荣冲横插一杠子,他络腮胡子里的碎石渣渣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的清理干净,所以有几句怨言也在情理之中。
“坛子,你看到远处的亮光了吗?”胖班长伸出手来指了指弧形区域的右侧方位说道。
忝谈顺着胖班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确实那里突然亮堂了起来。
“师傅,那里,那里可是一片死地呀。他们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说是要插翅从那里飞出去不成?”
忝谈这小子想法倒是挺天真的,如果真能安上翅膀,哪里飞还不是个飞,为什么非得去那里。
“我看呀,那里未必真的就是一片死地。你看到那些坑洞了吗?”
“看到了。”忝谈回想起来,先前刚进来的时候,自己曾经用探测器探测过那些坑洞。
“那些坑洞下面联通着地下暗河,但是不确定通向哪里。我用探测器探测过......”忝谈一脸自信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那里联通着地下河......”胖班长接了一句。
“师傅,您,您是怎么知道的。”忝谈诧异,但转念他就想明白了。
自己受困那会儿,多亏了时峒町的帮助,解困之后两个人的对话,通过骨传导通讯贴片也已经被胖班长他们悉数听了去,只是当时他们正在潜伏,不方便说话而已。
“但凡你那张嘴上有个把门的,我们也不至于知道那坑底下还有一条暗河。”
伍荣冲总是会见缝插针,该他说话的时候,他是一句也落不下。
“哦。那照这么来看,他们,他们是想借助那条地下暗河逃之夭夭了?”
忝谈有一种到嘴的肥肉,马上就要不翼而飞的感觉。
“有这个可能。”胖班长赞同了一句。
“那,那我们要不要去追赶一下。”就这么让对手堂而皇之的溜走了,很显然忝谈极不情愿。
“追,当然是要追了。只不过......”胖班长犹豫了一下。
“师傅,您就直说吧,到底要怎么样?”忝谈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还能怎么样,赶紧卸掉重装备。轻装上阵,再晚了,怕是就要追不上了。”
胖班长一边说着,一边将背在身上多余的生活用品一一卸了下来。
“哦。对对对!兵贵神速!”忝谈也将用不到的物品统统丢到了地上。其他人也都如此照做。
除了武器之外,其他用不上的东西,三三两两的被扔了一地。
“注意警戒,呈蛇型依此前进。保持交叉掩护!”
胖班长命令一出,众人立马就行动起来。
瘦战士打头,时峒町紧随其后,两人交叉掩护。一人负责左翼,一人保护右翼。
胖班长和伍荣冲与其间隔三四米的距离也从后面跟了上来。忝谈和邝兆宇作为蛇尾,也不紧不慢的追赶了上来。
前面的诱饵,在看到前方无路,即将到达边界处的时候,也便放缓了前进的脚步。
他自知,今天是活不成了。既然要死,那就死的干脆一点吧。
等下了地狱,再去找先前死掉的那两位老哥好好的唠唠。活着的时候,整天吃喝玩乐的,这死球了,也不能太寂寞呀。
兄弟几个,拉起伙来,在地狱里照样可以大干一番。想到这里,他居然傻傻的笑了起来。
“嘿!傻笑什么呢?”他的另一名同伙趁着其放慢速度的空隙从后面追了上来。
“欸,你也来了。”
“来了。黄泉路上,搭个伴儿才不寂寞。”两个人相视一笑。能够如此坦然的面对死亡,倒也不失为一种英雄气概,只可惜这气概用错了地方。
“说吧,咱们到底选择哪种死法?”后来的那一个人淡然的说道。
“哪种死法还不都一样!”背着斜挎包的那人悻悻的说道。
“好吧。第一种死法,饮弹自尽;第二种死法;硬干死拼到底。第三种死法;从那里跳下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讨着到底要怎么个死法。殊不知,不管怎么选择,那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瘦战士压低了身形,小心翼翼的搜索前进着。还好,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时峒町跟在他的身后,在确保没有任何疏漏之后,第二组和第三组依次尾随而来。
忝谈和邝兆宇拖在了最后,“**先生”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对于先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他只字不提。
“大宇,你是不是耳朵聋了?要不要我给你治一治?”忝谈瞥了一眼邝兆宇手里面提着的那把大砍刀,戏谑的说道。
虽然说那把大砍刀有些钝了,但是“大宇先生”会莫名其妙的“人来疯”(具体原因可能跟昨天“四次了”之后有一些联系)。
搞不好,他哪根筋儿突然一热,从背后一刀抡过来,在自己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蛋上划拉出那么一道口子,可就悔之晚矣了。
“骨传导通讯贴片拿来给我用用,你耳朵好使,用了也是白用。”
邝兆宇底气十足的回了一句。自从昨日“四次了”之后,它不但没有感觉出疲累,反倒在心态上更上了一层楼。
说起话来也不再嗫嗫嚅嚅,他现在已经彻底的觉悟了,对于想要的东西,那一定得靠自己主动去争取,争取不到那就抢。抢不到,就直接灭了对方。
听到“大宇先生”连说话的语气都变了,忝谈很是吃惊。
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会让一个人转变得如此之快,竟然还快到让人有一种改头换面的错觉。
“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宇吗?怎么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忝谈满是疑惑地瞅着邝兆宇问道。
“痛快一点,快说你到底给还是不给?”邝兆宇目露凶光,不过那也只是转瞬即逝的事情,忝谈并没有看到。
“给不是不可以,但你总得把脸拿过来吧。”忝谈伸出手指了指邝兆宇的面庞说道。
“给你脸,你要吗!”邝兆宇挑衅的回了一句。
“嘿!拿过来吧。你!”
忝谈快步上前,还未等“大宇先生”反应过来,他的大手就扯住了对方的耳垂子。
邝兆宇受制,却又不敢强行发力。
如果强行发力,受罪的只能是他自己。
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选择妥协。松软的话,那更是一句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