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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1 平定民变

    宋启愚到达襄阳后,先把部队驻扎在最靠西边的茨河镇;而他自己则回到襄阳城里,每日会见旧部、看望百姓,并张贴告示,号召附近的贼寇投诚;他又对外放出消息,招募水军、打造大舰,给人以官军并不急于出兵剿匪的印象。可实际上,他早就命令钟成和李三茂广派哨探,侦查汉江和丹江沿线的地貌匪情了。

    腊月二十日午后,宋启愚突然命令擂鼓聚将。他头戴镔铁狮子盔,身穿银叶连环甲,外罩绣蟒赤色袍,威风凛凛地坐在帅案后面。待众将施礼完毕,宋启愚张口道:“我军停驻襄阳已有半月,困乏已消,贼情已明,兵备已补,计谋已熟,现在,正是进兵破敌的大好时机。为此,权正仪,展开地图。”权正仪听大帅第一个就叫自己的名字,心里别提多畅快了。他答应一声,拿出一副大图铺展在地上。宋启愚走到图前,点指着说道:“你们看,甘老大的数万匪寇主要活动在这片区域。他这个人生性狡猾,卑劣残忍。听说他在患病时,对天许愿说如果病好了就以女人的小脚贡奉上天。到他病好以后,竟真的命令每个喽罗至少进献十双女人的小脚。结果,他手下的人但凡遇见女子就将其脚砍下,不到半天功夫,营寨中的小脚已经堆积如山。他又命人将这些小脚架火烧毁,命名为‘燃天烛’。他还喜欢听人的惨叫。每每逮到俘虏,便数十人一群,用柴薪点火围成圈,他的喽罗圈外用矛戟刺杀,看其呼号乱走以助兴致,命名为‘号戏’。他甚至连怀抱中的婴儿都要部下抛掷空中,下以刀尖接之,观其手足飞舞而取乐。”帐前的将佐们听了这样的描述,一个个气得肺都要炸了。申鲤高叫道:“大帅,咱得灭了这个人渣,替丹江汉江的军民报仇呀!”李开复骂道:“他娘的,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恶鬼!”施济胜摩拳擦掌地说:“大帅,您就下令吧!末将愿充前锋,亲手宰了这个王八蛋!”宋启愚示意众人安静,继续说道:“正因如此,甘老大在丹江不得人心,很多百姓完全是被恐吓才投到他的麾下。所以,只要我们能够击败他,斩杀他的核心成员,其部从便会溃散,没有人会真正替他卖命。其次,这个甘老大不懂陆战。他没有攻陷周边的丹阳、郧阳和谷城,这就造成他只能在江里横行,却无法在旱岸上立足,更无法将部众聚集一处,且他只留了南边一个出口。若我们进兵南水,拿下薤山,那就等于将甘老大困在了这一片江湖水网中。然后,我们再水陆并进,沿江攻击,那他还有退身余地吗?”众将听得热血沸腾,甚至开始联想大破甘老大时的情景了。宋启愚接着说道:“其实,歼灭贼寇并不难,难的是怎样让投诚过来的人和老百姓相信咱们,重新生活,不再反叛。为此,这一路之上,本帅数次上书朝廷,要求暂免丹汉地区的禁榷和赋税,保障本地休养生息。幸运的是,昨日圣上已下诏允准了我的部分请求,解除了本地的丝、渔禁榷。所以,本帅今日才聚将传令,要你们连夜出击,攻取薤山。”将校们抱拳高呼道:“愿听节度使调遣。请大帅下令。”宋启愚转身回到帅座,先拔出一支大令点名道:“伍名、刘戈、施济胜。”三员大将大喝一声“在”,出列听令。宋启愚说:“你们带着向导,领三千步骑,于申初出发,渡过南河,乘敌人疏于防备时,一举攻克薤山匪寨。”三将插手施礼道:“末将得令。”宋启愚在递出令件的同时,叮嘱说:“你们是此战的关键,务必奋勇向前、一击制胜。我会派姚凯在你等身后策应。”伍名接令在手,坚定地说:“大人放心,伍名保证打个漂亮仗。”接下来,宋启愚又抄出一令,说道:“姚凯,命你率领一千人马于申末出发,跟在伍名后方,接应之。在你完成接应任务后,不必回营交令,继续向西,往武当山脚驻扎,随时准备擒拿溃散的贼寇。”姚凯雄赳赳地出列,接受了命令。宋启愚再拿起一支大令,吩咐道:“申鲤、易东、钟成听令。”三将插手施礼说:“在。”宋启愚接着下令道:“你等依照此前安排,立即率领水军西进,拔除随洲岛上的贼寇水寨。”申鲤上前接过将令,先说了个“是”,旋即犹豫道:“大帅,毛参军在南阳府率军西进时一再交代,要我等保护好大人。今若我们把六千水军全都带走,您身边可就只有三千兵马了。”宋启愚呵呵一笑说:“不必为我担心,你们打得越狠,我就越安全。况且,天锡、开复他们还在我的身边,你们尽管去封死甘老大往东的门户吧。”申鲤重重地点点头,抱拳躬身说:“大人保重,末将遵命。”宋启愚扫视了一眼在场的将佐,又命令道:“其余将士跟从本帅酉时拔营,往北急进,越过谷城县,直取贼寇的鲍家洲营寨。”众将一同插手施礼应道:“遵从宋大人将令。”

    在同一天,先期到达丹阳城北部的毛小也与城防军司马李三茂进行了商议。他们决定,由李三茂、杜应、丁宁、辛涛指挥一千丹阳水军和一千晋阳步骑,夜袭寺沟码头,掐断甘老大深入丹江的水上通道;另由毛小和董元度率领两千晋阳军,进击石鼓镇,从陆路阻断贼寇对丹阳城的威胁。

    就作战难度而言,当然是伍名这一路最为困难。三千步骑顶着星斗,冒着严寒,翻山越岭,将近子时才到达南河边。一个向导指着前面的河湾说:“武将军,这里就是南河最窄最浅的地方,可以命令部队在此砍树架桥。”伍名借着岸边火把的光亮往前瞅了瞅说:“这河有七八丈宽,就是不知有多深?”向导说道:“最深的地方不过五尺,若是在夏季咱襄阳人趟着水便能过去,只是在寒冬腊月……”伍名打断他说:“哎!为了能解救丹江百姓,我等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害怕受些苦寒呢!更何况潜进敌营的刘四他们还在山上盼着咱们呢。不必架桥,快速涉水过河。”后面的施济胜也说:“武将军说的对。兵贵神速,我请求率军先渡。”伍名两眼放光说:“老施,有勇气。先派一队骑兵探路,拉几条绳索过去,然后命令军兵们都把衣裤顶在头上,喝了烧酒再下河。等打下了薤山,我请全军弟兄喝大酒。”

    寅时,刘戈带着少量部队先摸进了薤山,在解决了几个哨兵之后,他们顺利地打开了寨门。见山上火把左右晃动,伍名抽刀在手,大声喝道:“弟兄们,跟我冲!”几千憋足了劲的将士听到命令,犹如虎狼一般就朝山寨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