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达秀手上拿着的那些物资,韦伯“咕哝”一声咽了口唾沫,想要再进图书馆寻找一下,看能不能捡到漏。
然而在两人错身而过时,朱鹏却一把拉住他。
“时间快到了,如果再不回去的话,我们恐怕就回不去了。”几乎就在这个男人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来自大教堂的咚咚钟声与尖利刺耳的警报声一同传来。
因为光明与黑暗的对抗,因此灰色就没有什么存在的余地了,远方的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而来,就恍若这个世界就是一幅画布,神明以其漆黑的笔触一划而过。
“跑!”
这一日黑暗侵蚀的速度比往日还要更加迅速猛烈一些,尽管有以朱鹏为首的五人组在暗中帮忙,但至少在这个世界,光暗的力量对比并不很均衡,黑暗强盛过光明太多太多了,在这场博弈中尽管大教堂方面越见绝望的众生越见虔诚,但这种事到临头抱佛脚的事,实在是有些积重难返了。
迅速的往回跑,黑暗的阴霾在其后迅速的尾随追击,大量蟑螂、老鼠、灰蛾在黑暗降临后出现,伴随出现的还有之前隐藏在角落里的邪魔,在这场生命的赛跑中,谁跑的慢了,谁就会被黑暗阴霾所笼罩吞噬,在黑暗中受到邪魔攻击的几率暴增,即便侥幸不死也会越跑越慢,最后还能再活着逃出来的可能性就实在太小了。
有一些攻击性较强的邪魔,甚至会跃出黑暗攻击逃亡者,光明会让它们感到不知、受到削弱,但短时间内这种削弱却并不致命。
达秀-维克托、韦伯、惠秀都在向教堂的方向奔跑着,不时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中,有人慌乱之中跌倒,然后被身后紧随而至的黑暗笼罩就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了。
惠秀这个女孩很实际,但也很清醒,当她发现自己的体能不足时,第一时间扔掉了怀中的旧窗帘,然后轻装上阵全力狂奔,一度甚至冲到了朱鹏与韦伯的前面。
朱鹏注意到身后有一个中年男人被一头圣域阶的恶兽盯上了,他迅速将手上的物资与男孩塞到韦伯手上:“帮我拿一会!”
随后,朱鹏转身奔跑,在那头似野猪般但长满獠牙的灰白色恶兽扑出黑暗阴影的瞬间,即将扑倒中年男人的那一刻,朱鹏在同一时刻跃起,他双手握着一柄骨剑斜斩而过,对于这些邪魔来讲,光明带来的压制不仅仅是体魄力量上的压制而已,更有反应速度、甚至运气上的,那头冒险扑出黑暗的灰白色恶兽在光明中全身都冒出轻烟,即便成功击杀那名中年男子,在周围众多邪魔的抢食之下,它也未必能回本。
但邪魔,这种类恶魔生物杀人做事,真的是只看心情不讲道理的。朱鹏洞悉并把握这一点,一个自找削弱的圣域邪魔自然没有不杀的理由,双方于半空中错身而过,只是一剑有心算无心,实力本就远在对方之上的朱鹏就完成了瞬间格杀。
“你……您也是圣徒吗?您也是圣徒是吧!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救救我女儿,呃!”五指在中年男人的眼前挥过,他的情态与眼神就从刚刚激动转为了平静,然后在朱鹏的催眠下有些木然的转过身向大教堂的方向奔跑。
(不知所谓,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活下来。)朱鹏这个念头刚落,他身后就传来呼救声。正常情况下,黑暗当中现在圣域都频繁出现,高阶的邪魔更是数不胜数,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女孩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呼救出声,很神奇了。
被引发好奇心的朱鹏没有理会身后韦伯与惠秀的一脸懵逼,他单手持着骨剑冲入黑暗阴影,作为五人组中唯一能够在这个世界黑暗面生存的存在,朱鹏凭借的也并不完全是坚强过硬的实力,很大一部分也在于他的深渊恶魔血统,他和邪魔本质上基本都属于同类,但朱鹏的力量又很强大,因此邪魔当中敢于主动惹他的并不多。
当朱鹏来到呼救声传来之处时,他亲眼看到一楼幽魂正在维护着一个长发且脏兮兮的少女,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回想起那个莫明其妙守护小男孩的恶魔玩偶,朱鹏结合自己的平生经历一瞬间就有些恍然了。
相比杰夫与佐雅-安斯特这两个家伙,那个小男孩与眼前这个少女恐怕才是这个世界的圣徒。
上古大巫师安格列稳固住的这个异度空间,小型位面世界,在经过数千年经营后已经产生微弱的世界意志,当面临大灾难与毁灭时,它也会用自己的办法来挽救自己的命运,虽然它的两个圣徒看起来都有些稚嫩可笑不堪大用的模样……但即便是地球意志那样强大的存在,它选择的圣徒/气运之子,如朱鹏,如李静玄,在几百年前又怎么样了呢?
一样无法力挽狂澜,一样无法挽大厦于将倾,世界意志有些时候很强大,有些时候却也很脆弱,更何况这个异度空间的世界意志,想想这位面的规模,就可以知道其力量强不到哪里去。
自衣袖当中又延伸出一柄骨剑枪矛,朱鹏双持武器冲锋过去,在这一刻被抢食的众邪魔不干了,然而圣域阶的死灵法师一扬眉头,他周身黑暗骨甲层层覆盖纠缠,十八具双光环加持下的伪圣域骷髅兵环绕着主人战斗冲杀,硬生生将众邪魔压制下去了。
趁着死灵冲阵产生的混乱,朱鹏奔跑过去以枪矛一挑那名女人将之甩到自己背脊上。
“抱紧,再落下的话就真的死定了。”感受到身后的女孩双臂与双腿都纠缠住自己,朱鹏开始向外冲杀,然而在这个过程中,就连朱鹏都没有察觉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被黑暗当中的某个存在注视观察着。
“……我觉得……你让我很不爽!”腥红色的法袍,白色头发,消失无踪已久的黑暗大法师史蒂夫躺在一片浓稠而腥臭的血池当中,他只要闭上眼睛,就可以宛如在作梦般洞悉这个世界的一切。当然,只能限定是发生在黑暗世界的。
“里奥家族为今日的计划足足准备等待、筹备一千年,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我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它。”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站起,一道虚弱却又凝实的龙角恶魔之躯浮现笼罩在史蒂夫的四周,他只要双臂一展就有无穷的魔力扩散。
数千年之前,时之环/银蝎之主/恐惧之王上古黑巫师安格列,其实在不死世界并没有子嗣传承下来。但,安格列的父亲里奥男爵有。
越是高阶的生命体,子嗣传承也就越是艰难,这是宇宙法则、天道定律,甚至于当科技文明发展到大规模城市化,并抵达到一定程度时:低生育率、人口老龄化、终生不婚族、丁克一族,这些社会问题也会随之出现。
很有趣的,三阶传奇阶位还是普通人,就算因为功法特殊性传承子嗣艰难一点,但也不会太过艰难,除非练的是不肯破身的纯阳童子功或者更极端点的葵花不败。
而生命体阶位晋升到四阶半能量化后,能不能有孩子就真的像买彩票一样了,全看老天给不给这个命。
而科技文明也是一样,三阶时人类繁衍也是没什么问题的,甚至可能会出现人爆炸式增长,但跨越入紧随其后的四阶文明后,全球城市化,在带来更高程度社会福利的同时,人类越来越不愿意生孩子了。
甚至极端一点,有些国家会出现自灭现象!
老人越来越多,孩子越来越少,逛个街坐个公交发现满眼都是花白头发的老人,推衍到最后一个不缺衣食的富庶国家:消亡。
当然,这是理论推衍中的结果,事实上这种情况并不会出现,这里形容的仅仅只是高阶生命体子嗣传承的艰难与宇宙法则、天道定律的恐怖稳定性。
无论是科技文明、武道文明、魔法文明,在进入四阶之后,都要面对这种无形的限制,诸天宇宙,万法万道,一视同仁。是否,让人在觉得有趣的同时,又多少有点恐怖?
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上古大巫师安格列的存在虽然让里奥家族辉煌鼎盛一时,但随着安格列不再搭理渐渐和自己没什么直系血缘关系的里奥家族,随着他前往其它位面世界,寄生于安格列声名之上的庞大家族也分崩离析。
史蒂夫-里奥就出身于衰败中里奥家族,前承着祖先的荣耀,后扛着复兴家族的责任,他想要成为第二个安格列!
……………………
当韦伯气喘喘得背着背上的小男孩哈利跑回到大教堂时,大教堂的四周已然完全被黑暗笼罩了。
一名中年妇女仅仅只差一步没冲入教堂,瞬间被身后的一根铁钩穿透肩胛,她根本不敢回头,哭泣着向前伸出手掌希望有人可以救救她,有人可以拉她一把。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拖拽到黑暗当中,一个两米来高巨尸般的苍白男人就像抓小鸡一样抓着它,并且当着所有人的面扯下了她的皮,整个场面鲜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视。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就是最后的黑暗之主了。至少,也会是黑暗君侯之一。”身边传来熟悉的话语声,韦伯与惠秀侧头去看。
却见刚刚冲入黑暗当中的达秀好整以暇的掸着衣袖,韦伯与惠秀本来都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但此时此刻看到这个黑发青年那黑暗中透出五光十色的双瞳,神情变得迷茫,当他们再次清醒过来时,原本的记忆已经被窜改了部分。
为了不损害他们的精神,像这种程度的记忆窜改以后恐怕都是会恢复过来的,尤其是受到强大刺激或者壮年之后精气神达到顶峰时,但那都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了,即便被他们回想起来朱鹏也不介意在乎。
“达秀,我没找到什么东西,窗帘在跑的时候也遗失丢了。你……你能分我点东西吗?”看似楚楚可怜,一脸的羞怯之色,但朱鹏知道眼前这个非常擅长利用自己优势的女孩像这种事已经没少做了。
不过,一个女人想要在现在这样的社会背景环境下生存,使用一点手段倒也无可厚非。
“喏,分你一条咸鱼,这次可别再弄‘丢’了。”朱鹏也不介意,随手拿出一条咸鱼敲了一下小村姑的头,一旁一直喜欢惠秀的韦伯觉得不好意思,也分了些自己并不多的食物给惠秀,然后惠秀却对他一脸嫌弃,反而想去亲吻更加俊秀也更加有能力的达秀。
只是,看着那黑发黑瞳青年笑容当中隐现寒意与冷漠的双眼,女人的本能让她畏惧,惠秀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敢做。
进入大教堂,这一次损失的人很多,并且,即便是有圣徒的帮助,反攻回自己家园的日子也是遥遥无期,整个小镇中并没有太多的生活资源,再这样下去,众人就要吃神秘肉来维持生存了。
每次都能带回相当量食物的达秀当然是受到奖赏,朱鹏选择要带回来的那件羊绒毯子,然后他将之送给了韦伯的母亲朵丝太太。
生活过得越发艰苦了,然而正因为生活的艰苦,形势的恶劣,教堂中的人才越见虔诚。
“以您作为圣徒的力量,明明可以去帮助更多有困难的人,为什么不勇敢的站出来,反而像老鼠一样躲在阴影里呢?”在这个时候朱鹏正在和小哈利呆在教堂角落里吃着东西,然后一个穿着灰布裤的女孩来到两人面前。
阿朵沙,小镇的镇花,那名中年男牧师的女儿,明明这一对父女都是被朱鹏救下的,结果这个阿朵沙没什么感激的表现,反而过来质问朱鹏为什么不站出来承担自己作用“圣徒”的责任。
“你也是圣徒啊,你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不是不想催眠修改这个小位面气运之子的记忆,只是对于有一定实力的目标来说,毁灭对方的精神记忆,比修改窜改容易太多了。
这个阿朵沙天赋的高精神力资质,不想把她变成白痴从而引起这个小位面的反噬,朱鹏只能不对她施展催眠术。
心智类法术并不是那么好用的,传奇圣域阶对普通人施展,才有稳定的成功率,人的心灵、精神、灵魂都是非常复杂、奥妙、精微的东西。
“我……”面对朱鹏的反问,阿朵沙有些迟疑难言,她的手不自觉的伸向自己脖子上的挂坠。朱鹏很清楚,之前救护她的那道幽魂此时此刻就藏在那里面。
“我的能力实在太像被黑暗侵蚀的邪魔异能了,尽管我确定姐姐不会伤害我,但其它的人未必也可以不畏鬼魂。”被位面气运所钟情的人,往往会遇到一些看似非常巧合的人生际遇。
阿朵沙自小有一个感情非常要好的邻家姐姐,非常巧合的她的邻家姐姐病死了,非常巧合的邻家姐姐送给过阿朵沙一串项链,非常巧合的那项链上的宝石是一块极适宜死魂寄居的缚魂宝石,非常巧合的阿朵沙天生精神力强大可以供养她的鬼魂姐姐。
鬼魂因阿朵沙的精神力而日益强大,缚魂石则保护着阿朵沙不受鬼魂阴气的侵蚀,她自小还经历过一些人命凶案,屡次血祭自己的项链,再加上这个位面黑暗面强化时,本身也属于位面黑暗面的鬼魂也在强化侧,这就导致这个没有修炼文明体系的位面世界,多出一位几乎天生的鬼魂巫女。
鬼魂在接受阿朵沙精神力供养的同时,也从小就锻炼着阿朵沙的精神力。
“就如同你不能在大家面前展露自己的力量一样,我的能力同样也不适合为人所知。”甩手间,一柄骨头匕首在朱鹏的手上五指间翻腾穿梭着,但下一刻却又被他收回到自己衣袖中。
“你驾驭鬼魂,我控制白骨,像你我这样的力量如果被大主教卓玛夫人发现了,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即便不能催眠,以话术控制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女对朱鹏而言也并不是件难事。
其实,朱鹏真的是挺理解这个世界选择并制造圣徒的模式的,自身虚弱,本源力量本身就少,当然不可能消耗太多给气运之子们直接的力量赋予,不然气运之子变强了,自身消亡了,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而从黑暗面获得力量制造黑暗圣徒,不仅仅是已方这边的力量增强了,还能顺势消耗量黑暗面一方的同等力量,在自身力量虚弱的情况之下,这样以小搏大的选择不可避免,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只是杰夫与佐雅-安斯特两名伪圣徒的出现,让这个世界真正的圣徒反而不敢冒头了,杰夫那强大娴熟的剑术,光辉的圣力,乃至于佐雅-安斯特操控狂风与火焰的力量,这些无疑比驾驭恶魔玩偶、死灵鬼魂看起来更高大上一些。
虽然在朱鹏看来,力量就是力量,好用就行,倒也不必拘泥于其表现形式。
………………………
鬼魂女巫阿朵沙被朱鹏封口,打发回去了。
而在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教堂这边的形势越来越急转直下,尽管朱鹏在小哈利怀中恶魔玩偶、鬼魂女巫阿朵沙的协助下,越发卖力的击杀邪魔,但千年大势积重难返之下,黑暗终究还是日益凝聚并开始侵蚀整个大教堂。
自己可以感受的到,决战之日,已经不再遥远了。
朱鹏可以感受到五人组小队内部的隐隐分裂,但在社交方面朱鹏的技能树,点的也并不是很高。当年,他带着自己一群大学同学一路腥风血雨的从深渊末日中冲杀出来,按理来说这应该是同生共死过的生死之交。
结果最后记朱鹏好的人没几个,恨他的人反倒是不少,只能说道家之法、兵家之法都不大适用于交朋友,这些学问能让狮虎统御羊群,却无法让羊群真的敬爱狮虎,他们只是在恐惧而已。
多年之后,朱鹏的社交能力提高了许多,但人心依然难测,五人当中除了自己:纳卡托-维伦、佐雅-安斯特、骑士杰夫、女巫达拉,没有一个让朱鹏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纳卡托-维伦本就是敌人,佐雅-安斯特与骑士杰夫隐隐间建立了攻守同盟,而带给朱鹏最大威胁感的,就是女巫达拉,她似乎也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朱鹏总觉得偶尔的相聚过程中,这个女人看已方另外四人的眼神,就像自己当年看同学的眼神一样……那是一种猎食者俯视而下的眼神。
修炼到精悍外露,可以一个打十几二十个的初阶武者很容易就形成这种气质,因为相对于你来说,四周的人都是脆弱的,都是可以迅速击倒甚至格杀的。
练武,尤其是练真正的武术,在地球21世纪那样的现代社会而言,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武为何物?终究是杀人之术。
朱鹏自幼修炼的道家之武,更进一步的将之延伸扩展到了生命进化、心灵进化的内涵层次,但依然把朱鹏修得有些不合于群,虽然当时而言是因为自身的境界低微,但在那个时代能修到高境的却也没几个人。
确认过眼神,朱鹏心知肚明大家都各怀心思,尤其女巫达拉有着极为厉害的暗手。但他依然没有联系任何人去结成同盟,与其联盟这些人,朱鹏宁可同本世界的土著:小哈利,阿朵沙等人多多交流,至少他确定这两个人不会在背地里突然捅自己一刀。
嗯,至少是大几率不会这样做。
因为黑暗浪潮的不断冲击,恍若孤岛一般的大教堂渐渐破败,同时人心浮动。有一些人在耳边听到邪魔的低语,它们说:“杀吧,杀吧,只要杀光所有人,你就可以活命,就可以成为我们中的一员。”
这些邪魔的耳边低语,有一些是幻觉,而有一些则是真实存在着的。于是,信徒之间的杀戮……血祭……子杀父,母杀女,有老人在大家都熟睡时以尖刀杀光自己一家人。
人性的丑恶与恐怖,在渐渐犹如绝望地狱般的大教堂中上演。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人越见的虔诚,一此人越见的疯狂。
那个杀光自己一家的老太太,是被狂怒的大主教卓玛-里奥亲手送上火刑架的,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在黑暗力量的侵蚀下摇摇欲坠的大教堂已经是千疮百孔。
那个恶毒老妇人的灵魂在火刑之后并没有被圣辉净化,而是在黑烟的保护笼罩下真的逃遁到教堂外面去了,在那里她将被转生为一头强大的邪魔,那是她用一家儿女子孙换来的邪能。
这一幕幕惨剧不断在缩小挤压型的畸形社会,大教堂中不断上演着。这一夜,因为白日里的种种纷争,所有人都睡得格外沉。
一道暗影飞舞而起摸到了圣棺处,在他的结实的大手即将碰触到圣棺时,一抹阴冷狠辣的剑光划过,因为长剑尖端上的那一缕炙烧,暗影不得不退,但他虚空闪退的身形,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剑光挑开了黑袍!
“纳卡托-维伦,堂堂的七海盗王……我真的是没想到第一个选择放弃的人居然会是你。”虚空行走,如履平地,朱鹏横剑挡在了半空中被铁链纠缠捆绑的圣棺之前,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对手,这样言道。
“给邪魔当走狗,的确是很没面子很掉价的事啊。如果有做出其它选择的可能,说实话,老子也不想变成现在这样。”身份已然败露,纳卡托-维伦最终还是爽快得撕去了自己的外袍。
只是那黑袍之下的身躯连朱鹏都料想不到,无数的地狱之虫萦绕着维伦飞舞,虽然最后组成的是纳卡托-维伦的身躯,但事实上却是由无数虫子所组成的邪魔之体。
“抱歉,达秀,虽然你做的药的确是有效的,但我还是没能扛过去。”于半空中持着斧头苦笑一下,已经完全转化为邪魔阵营的维伦这样言道。同时,这也切断了双方和解的可能,现在的维伦哪怕返回不死大陆,也只能去深渊了,不然他活着不死大陆就得全灭,连不死帝王都会出手追杀它。
“转化成这样虽然的确是丑了一点,但也有个好处,我不用再担心寿命问题了。而且,力量大增!”话音刚落,地狱虫恶魔纳卡托-维伦的斧头就已经脱手而出,斜斩向朱鹏。
虽然整个人魔化,但维伦的霸海涛斗气与惊人斧技依然保留着,只不过全部都变成了魔改版,那飞舞斜斩而来的旋转飞斧被地狱虫包裹着,少了三分凌厉,却多了七分的诡秘妖邪。
一颗大火球突然砸在上面,呼得一下虫群疯燃起来,紧接着一道银白色凌厉剑芒将火焰斩散,但纳卡托-维伦斜飞之斧依然犹如游鱼般穿梭过佐雅与杰夫的拦截,直指朱鹏。
只是一招,两名同为圣域的法武联手都拦不下,可见魔化后纳卡托-维伦的强悍。
直指朱鹏的,除斜飞斩来的斧头外,还有恍若九头龙咆哮的霸海涛……哦,现在是虫海涛斗气。
纳卡托-维伦全力出手想要劫取圣棺,圣棺不仅仅是上古大巫师安格列的遗留下来的宝藏,更是整个大教堂的力量中枢,一旦被带走这里就是被外界黑暗瞬间碾碎的命运。
长剑纵横挥舞,剑锋之上一缕骨火萦绕。
纳卡托-维伦早就知道眼前这个达秀-维克托虽然是一个死灵法师,但深通剑术精义,但他也真的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并不是兼职剑圣而已,其实准确来说,施法者职业对他来说才是兼职。
剑火闪烁击飞旋转飞斧,撕裂九头龙虫潮,甚至于挟带着一种纳卡托-维伦都不能理解的杀伤贯穿力,直刺自身的恶魔心核,对于恶魔而言,这是一处甚至比心脏、头颅都要更加致命的要害,但每一头恶魔的心核位置都有不同,有些长在心脏里,有些长在脑子里,有些干脆就固定在身躯核心处。
恶魔种类众多并且复杂,恐怕连无尽深渊都不知道自己一共创造多少种恶魔种族,并且衍生创造出多少种恶魔种族,因此心核的位置也是变幻不定的。
然而,此时此刻纳卡托-维伦惊恐的发现达秀-维克托的剑锋准确无误的直指自己的心核!
(这TM是剑圣直感!?)纳卡托-维伦于半空中疯狂退去着,同时不断叠厚自己对心核的防御力,一直几乎被逼退出大教堂,那道细微却锋利恐怖至极白骨剑火方才淡化消散,自身的生死危机方才解除。
剑圣直感是一种类似于第六感的能力,极高明的剑道圣手可以瞬间看穿一套从未见过剑法的破绽,可以找到一头从未见过生物体的致命要害,但剑圣这种存在本来就已经很少见了,能够修出剑圣直感这样逆天能力的,几乎已经同人剑合一,攻防两极的境界相差不多了。
纳卡托-维伦纵横一世一直以来也仅仅只是听说,直到转化成虫恶魔了,他方才真正见识到一次,却是出自于一名高阶是死灵法师之手。在这一刻,同样作为斧圣的纳卡托-维伦,只觉得不死大陆的剑客,都他娘应该去死!
另外在大决战之前需要特别解释的一点是,邪魔与恶魔是有区别的,邪魔是由恶念、负能量凝聚显化,准确的说邪魔是不能划分到恶魔学的范畴的。
然而,邪魔却又可以进阶为恶魔生命,只要它稳定了自身血统特征,有了一具相对真实稳固的躯体。
邪魔与恶魔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恶魔可以繁衍后代而邪魔不可以,在概念理解上,邪魔更虚一些,而恶魔更实,虽然并不是没有幽灵状态的死灵恶魔,乃至于身躯聚散如意的虫恶魔,但两者依然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