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熊山庄程秀秀一记“怀中抱汉杀”KO掉白虹馆秦毅,在绝大多数旁人看来是一件挺搞笑的事,但在唐寅眼中看到的只有恐怖。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秦毅的拳法武功已经晋升丹气境了吧?)
苍龙禁域体、气、罡、禁四大境界,炼体境没什么好说的,基本桩功的打熬,力量、体能的训练,各种武技打法套路的纯熟,绝大部分武人一辈子就在这个境界里混,现在的唐寅以及擂台之路的绝大部分武者都处在这个境界上,虽然实力有强有弱,但彼此之间都无法拉开实质性的差距。
而武功一旦晋升丹气境,那一切就变得截然不同了:身体和谐统一到近乎完美,力量截截贯通,一经爆发催于全身,汇于一点,杀伤破坏力惊人。
体能气血与精神意志抱成丹状,对于外界刺激有激必应。
重心如汞,周身力量掌控如意,甚至可以在全力出手后再硬性拉回,打出反向变化,丹气境是与炼体境有着质性变化的一个境界,同时,这些家伙也是冲击擂台之路冠军的有力竞争者。
当然,这是低品丹气境,高品丹气境易筋洗髓、转换气血,武者渐渐踏入非人界限,只是那种程度的高手恐怕也不会特意来参加擂台之路这种档次的比赛,那点奖金怕还不够掉份钱的。
(秦毅的白虹拳术可以将自身全部力量集于一式白虹贯日之上,刹那间拳力之强甚至可以印痕钢铁!然而这样的拳术高手被这个程秀秀连消带打连自己优势都没发挥出来就战败了……这个程秀秀不仅仅是丹气境,并且是天赋异禀、一身横练、拳法武功都更高明过秦毅的丹气境高手。如此高手却这样毫不介意的扮猪吃虎,真是可怕的家伙。)
“268号,华国唐寅。”
“751号,东瀛精日良。”
裁判员的叫喊打断了唐寅的思绪,无论怒熊山庄的程秀秀有多强,至少都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接下来的擂台之路还需要一步步走下去,除本身的实力以外,运气也是如此的重要。
唐寅现在不知道的是,在许多年后职业联赛体系渐渐成熟之后,低阶武道比赛像擂台之路这样前期就有丹气境互相绞杀的情况会日渐减少,职业联赛的机制会越来越成熟,种子选手的保护力度同比提高,尽量避免他们在前期的战斗中就被彼此消耗掉。现在,却是一切还在草创摸索的阶段。
走近擂台,看到的却是数名布衣木鞋作东瀛浪人打扮的武者,唐寅上了擂台,对面五人中的一名也自同伴中走出,他右脚猛力一踩下一刻直接跃上擂台,很明显基本功相当扎实。
“华国人?”
在裁判宣布开始前,对面问了一句,唐寅没有理会他,而是闭目提气蓄养精神意志,然而裁判宣布比赛开始后,对面的垃圾话却没完没了了。
“不奇怪我为什么会说华语吗?我本来也是华国人,但现在加入东瀛国籍了,相比软弱的华国,东瀛更适合我,无论国家亦或者武道。”抱臂于怀,不断以自己的特殊身份挑衅着对手,精日良很擅长这个,他也知道许多华国武者根本就听不得这个,以往自己只要这样说上两句,对方往往就会阵脚大乱然后怒吼着扑上来,不说必胜,至少被自己占尽上风。
因为越是在乎,就会越是觉得痛楚。
当年雄霸亚洲几千年的天朝上国,大陆霸主被一个弹丸小国打得几乎崩溃,任何一个有血性的当代武者听到这个都应该气血冲头,恨得牙都痒痒。
然而唐寅对于精日良精湛的垃圾话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拉开拳架闭着眼睛在那调整着自身气息,恍若对外界话语充耳不闻,毫无反应。
一侧眉头高高挑起,精日良浪费了半天口舌后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气息反而渐渐紊乱了,最后这家伙终于闭嘴拉出一个刚硬架子,在一声低喝后冲了上去。
直到这一刻一旁快要打瞌睡的裁判才打起了精神,他能感受到精日良是在以某种话术挑衅自己的对手,然而两国语言不通,他却也并不知道精日良到底在说什么。
在精日良以刚硬拳架冲过两者间距的三分之二时,一直恍若睡去的唐寅陡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双目是心灵情绪的直现,当唐寅将传承自黑日刀经的恐怖杀意具现展示在精日良的面前时:
杀!杀!杀!杀!杀!杀!杀!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伴随着目光的对视,无穷无尽的可怕景象伴随着无比痛苦几如洪水般汹涌而至,一时间精日良所看到的就只有死亡,唯有死亡——被凌辱、被虐杀、被割喉、被斩首、被破腹、被腰斩、被穿心、被戮目、被肢解、被碎尸………更可怕的是,承受这些残酷可怕死状的人都是他自己!
(因为在乎,所以痛苦!你只是一个心灵虚弱,被无法承载痛苦所压垮的可怜虫罢了。)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不痛苦,我无比强大。”本能的嘶吼,想以此遮掩心底里的懦弱。
(……我就在你面前,不睁眼看一看吗?)
伴随着大汗淋漓的精日良睁开自己的眼睛,看到的却是对面那名武者在眼前迅速放大的拳头,事实上,除非身负横练,不然没有武者能够毫无防备的承受另一名同阶武者的全力一击,精日良整个人都被打得倒飞而起,紧接着人在半空中被唐寅飞起一腿,直接踹下了擂台,他重重摔砸在地面上大口的吐着血。
“我们的国家曾经衰弱过,但我们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华国不够好我们就努力把它建设得更好,华国不够强我们就一起把它经营得更强,像你这样逃到东瀛躲避自己的责任,看上去轻松了,但事实上,你的心里自己又何尝看得起自己?”
“会同你说这些废话,是因为你血管里终究流淌着故国的血,尽管,你的灵魂已经腐烂了。”在擂台之上注视着擂台下的精日良这样言道,然后唐寅也并不管对方的反应转身离去,在他背后,是意义不明野兽般的发泄低吼。
(为了一时的轻松,让自己的心灵背负上无法卸去的重担,真是愚不可及。)
当年,两国放手一战,华国最后赢得真的是好艰难、好惨烈,当年西学东进,东瀛作为亚洲迎接西学东进的桥头堡,受益最快并且因为小国寡民政治上也更好转向与调头,因此它几乎是亚洲最先完成自身工业体系建设的国家,这是它的幸运,最后也铸就了它的不幸。
其后两国交战,那是一场工业文明碾压农业文明的战争,其时,东瀛工业产值是华国的五倍以上,钢铁年产量五百八十万吨,而华国的钢铁年产量四万吨,这是一百四十五倍的差距。
当时华国最精锐中央军,每一名士兵一个月配发二十发子弹,用步枪、手枪打二十发子弹当然尚可,但一旦需要机枪上场……因此许多时候华国军人最后是不得不顶着机枪扫射去和东瀛军队拼刺刀。
当时华国还有一首名曲叫“大刀进行曲”,问题是如果枪膛里面还有子弹的话,谁愿意顶着枪林弹雨上去砍大刀啊?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当年举国危亡,将士用命,华国军人在这样装备劣势下一样没少打胜仗,问题当年是两种战争体系的碰撞搏杀,东瀛那边完成自身现代化,拥有着非常完备的工业体系,一旦力发千钧,展开的是海、陆、空立体化的攻防。
当时的东瀛有着世界第二强的海军,世界一流的空军,而华国这边是头顶着飞机炸弹,顶着海军舰炮扫射,以陆军血气之勇在和人家拼命死磕,东瀛兽军屠戮平民不计,当时华国正规军部队和东瀛正规军拼杀,往往是五换一的战损比例。
也因为这种惨烈,这种前人前赴后继的昂扬,导致后世的许多的华国人对东瀛人有一种神化与畏惧,觉得东瀛人真是厉害……扯,其实真正查找过相关资料的人都清楚,在同等装备、训练情况下,双方的战损比是一比一对换的,绝对是你死一个我死一个。
甚至越是后期,华国人,远远比东瀛人更能打,因为每一个华国人心里都有一份大国底气,越是打到后期,我们的战争潜力优势越明显,我们是肯定能赢。
时至今日,不考虑外界因素,仅以双方军力、国力对比,此时的华国三个月内吞灭东瀛,这是往多里计算。
……………………
擂台战结束后,返回白虹馆,这一次众人就没有上一次那么气势如虹了。
已方实力最强的大师兄秦毅莫明其妙的折在了那个“熊壮壮”手里,虽然依然有两名弟子继续挺进,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虹馆这次再想要冲击冠军甚至是擂台赛的前列,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
大家都情绪沉抑,唐寅当然就不好表现得多么轻松,毕竟还在人家的拳馆里免费住着呢。
在返回的过程中,老馆主华天阳还随口问了一问唐寅的战绩。
“碰到一个假鬼子,但心性破绽太大了,击败他并不费什么力。”
“当年华国并没有一个统一有力的政权,再加上东瀛出了位不世出的绝世剑客比古清十郎,因此虽然武道诸宗都有发力,但顶多做到庇佑一方而已,在那个时候的确是被打惨了……”华天阳有些感慨地言道,老头虽然是因为华国后期强大的政府统治力而被赶到海外的,但这么多年过去后,他却希望看到一个强盛统一的故国,因为祖国强大了,海外华人才不是无根的浮萍。
“你没杀了他啊,那个假鬼子?”华蕊问了一句,她自小在圣象长大,但华语说得纯粹,爱国心也比大陆上许多人更为炽烈,理由很简单,越是在海外就越是需要抱团。
“太弱了,杀之无趣。”唐寅笑了笑,他磨了磨指甲这样言道。
“切,装模作样,我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华蕊这样言道一句,结果被她爷爷打了后脑,接着众人一同返回白虹拳馆。
晚饭之后,夜色里,唐寅在房间当中演练着得自黑天无生经残篇的两项武学,黑天无生经明显是借助修炼者负面情绪催动人体潜能的魔道武功:大怒伤肝、狂喜伤心、久思伤脾、忧虑伤肺、惊恐伤肾、杀意狂气则攻伐五内。但存在即合理,这些负面情绪既然伴随着漫长进化史始终存在,就说明人类的确需要它们。
比如在狂怒的情况下,人的体能力量即会大增,惊恐之下,人的反应速度与敏捷力也会提高,而唐寅选择催发身体潜能最狠的杀意作为自己修炼黑天无生经的核心劲力,因为纯阳仙心的作用,唐寅控制杀意入招的过程很顺利。
这其实是颇难的一步,许多人自幼修炼黑天无生经却需要以种种方法生成并控制负面情绪入招,这个过程短则数年长则更久,若是无法控制自身负面情绪,甚至终身难以入门,然而唐寅却顺风顺水的完成杀意入招这一步。
运行杀意,集于掌锋,在缓缓行刀间唐寅的右手一侧渐渐变得青黑若铁,人在大怒的时候,体内血液中会产生微量毒素,把这些微量毒素汇聚提取出来注射到小白鼠的体内,毒死小白鼠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即便是人类本身也要付出大量细胞衰竭死亡为代价。
而这就是黑天无生经的精进法门,功力越强,伤已越凶,凡是修炼黑天无生经还成功活到中老年的,则无一不是高手,因为如果不能修成高手蜕化生命延长寿元,黑天无生经的修者往往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就暴毙而死了。
然而在付出这代价的同时,也获得武道修为上的凶猛精进与恐怖的杀伤力,唐寅现在就仅仅只会黑日刀经当中“血雨腥风”这一式刀招,但今天施展时仅仅就只是出手前的刀意,就直接骇破敌胆,后面唐寅并没有施展血雨腥风的招式后续,因为那种层次的对手实在不值得自己暴露出太多的底牌。
杀意入招后,唐寅以手刀施展一式血雨腥风斩敌躯体,杀伤力不会比真的持刀在手弱上多少。
当然,手刀并不能和真刀硬磕,面对拳锋钢腿也没有太好的效果。并且杀人亦伤已,这种极限刀招凭唐寅现在的功底体魄也施展不了几记,甚至如果没有纯阳仙心对自身的状态加持,他连如此迅速的入门都做不到,若没有道高一尺,何来魔高一丈?
(暗极不灭体同样是要以杀意淬炼全身筋骨肌肉,最后做到杀意对冲,借敌方之力练功淬体的地步。在这种杀意的浸透下,正常而言我一生都不会得什么疾病,体能力量始终会保持在较为巅峰的状态,但如此的压迫身体,最后恐怕会衰竭而死……呵呵,走一步看一步,我又不可能放弃黑天无生经,这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在这种意志的引导下,隐隐的黑青色随着唐寅的刀招在其全身蔓延扩散,极淡、极轻微,但的确是在真实不虚的运行着。
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走近,唐寅本来就保持着警觉,因此他缓缓收刀并穿上外袍,片刻后,啪啪啪得房门轻响。
“唐寅,睡了吗?”
“哦,华师傅!我还没睡呢,您稍等。”片刻后,唐寅开门将华天阳引到屋里。
“华师傅,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华天阳闻言后略微沉吟了一会,片刻后他下定决心般言道:“唐寅,那我就直说了。你披着的毕竟是我白虹馆的武服,在参加‘擂台之路’的期间,你能否对外宣称自己是我华天阳的徒弟?当然,作为交换,我也会把白虹拳法传授给你。”
其实华天阳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是自然而然的,本来寄予厚望的大徒弟运道太差,空有一身好功夫却中途被人截了下来,对于剩下的几名弟子华天阳是不指望的,唯独这个“捡”回来的唐寅有那么点意思,运气足够好的话也许能成功入围冲进小组赛,那样白虹馆的战绩也不算难看了。
只是华天阳在说出这番话时心里还是多少有顾及的,因为他是老派拳师,他知道这种令人改投师门的事是非常非常犯忌讳的。
老拳师养真传弟子就像是在养儿子,过程中花费的心血投入也许比调教自己儿子还要多,因此华天阳也没敢把话说死,尽量委婉试探着唐寅的意思。
“多谢华师傅看重,唐寅愿意效劳。”唐寅根本就没拜过师,他没有传承,现在有便宜在自己面前哪有不占的道理?
华天阳也没想到唐寅会答应的这样干脆,很快老头就反应过来了,对方恐怕是家传的把式,因此根本无所谓拜不拜师,这一刻他有一点懊悔,早点想明白的话再加点码,没准能让对方真的拜师,也能让白虹馆再添一名悍将。
(……算了吧,这家伙眉眼间杀气腾腾,现在的功夫虽然不如毅儿,但却根本不是毅儿能够压得住的,他要是真留在了白虹馆,我这点家业恐怕会被他一锅端喽。)摇摇头,驱散心中闪过的念头,然后华天阳老拳师带着唐寅来到了月色下,白虹馆练武场当中。
“白虹拳全名其实叫白虹飞猿拳,我既然说要教你,就把全部的套路和杀招秘手也都教给你,但我老了,以我现在体能只可以全力施展一次,你好好看着,能学到多少全看你自己本事,现在,看清楚喽。”说话间,华天阳震拳摆臂,全身气血为之激活通达百脉。
在这一刻,在唐寅的眼中,这位原本老迈蜷缩的老头身躯膨胀高大,他的双目炯炯闪烁,手臂拉长,背挺拔而有脊椎如大龙凶猛,似乎皮肤下面蕴藏的是钢筋铁骨,而不是人的血肉。
清冷的月色下。
在唐寅的眼中,这位正在呼啸行拳的老人家就好像是山中一头老白猿,它吞云吐雾,食松子和露水,深山练剑,纳日月精华,静静等待着蜕去妖身的那一日,这是精彩绝伦古拳法,等级阶位远远比自己之前想象的更高些。
恍恍然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似是很短又似是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以华天阳一式白虹贯日杀招为终结,在那一刻,虽是行拳但却势如彗星袭月,苍鹰击于殿上,剑气森森,剑意之强直冲霄汉。
注视着,思索着,琢磨着,推衍着。
高手之所以能够成为高手,不仅仅是傻练死练而已,武学更多的是与人搏杀的智慧,不肯下功夫动脑子,永远都只是中下流的武夫,难成高手。
渐渐得,唐寅展手拉开架势,他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中有无数星火在闪烁,大量的武学信息似乎自然而然的从心底中被引动出来。
“嗯!?”
华天阳看着唐寅那和自己刚刚几乎一点都不像的拳式,整个人却愣住了。
此时的唐寅就如同一头刚刚诞生出来的白猿,他施展的拳术套路还是他最熟悉,最粗浅的那一套,只是其中掺杂着白虹飞猿拳中一些似是而非的招式,这头小白猿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诞生然后急速的成长,他的招式渐渐纯熟,白猿也日渐高大有力,最后唐寅仗拳一冲间,他人如一头长臂大猿猴,手持千钧棒,奋力地劈开山岳。
全然不同于白虹贯日,反而势如大猿裂虎,俨然如古时那种山野巨猿,彪悍强悍,有徒手撕裂虎狼之能。
(他……把我的拳术消化掉了?)在这一刻,华天阳的心灵是崩溃的,老头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往自己嘴里倒,然而最后还是没挺过这种激烈得刺激,往后一靠瘫坐在地上。
当唐寅从自己的拳术体悟当中回过神来时,回身一看,老头不见了,他愕然地走了两步却发现脚下软绵绵的,一低头,发现脚下的华老头已经吐着舌头在翻白眼了。
“我去,老头你别死啊。你要是死这了,我跳进苍龙河也洗不清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华师傅他心脏病犯了。”夜色下,唐寅扬声高喊,这TM算怎么回事啊?老头,你可不能讹上我啊。
那一天夜里,忙乎了半晚上,总算把华天阳老师傅及时送到了医院,把状态稳定了下来。
然而,无论华天阳是怎样的状态,擂台之路的比赛总是要继续的。
……………………
“246号,婆罗巴辛。”
“268号,华国唐寅。”
“唐师兄小心,这个巴辛是佛门高手,境界很高并且打法全面,后力非常足。”华天阳虽然住院,但他安排的事情终究还是传达下来了,唐寅暂时成为秦毅的师弟,白虹馆仅次于馆主与大师兄的二师兄,因此华蕊也来到他身边为其出谋划策,毕竟唐寅能走得越远,对于白虹馆而言好处也就越大。
(佛门高手,境界高深,打法全面吗?)
这些讯息迅速的从脑海中滑过,下一刻唐寅跳上擂台直面巴辛,那是一名肤色浑然细腻的年轻人,整个人就像是黄泥捏成的,看上去极有温文气象。
双方话语不通,因此也没人废话。
巴辛缓缓活动着自身的四肢,他全身的肌骨犹如橡皮一般,最后缓缓张臂握拳,双目之中一片的湛然平和。
(真的心性修为特别高的话,怎么还没突破到丹气境?他身上并没有特别强的压迫力。)
思索着,缓缓闭上眼睛,同时唐寅活动着自身拳脚四肢,他脚下微踏周身弹抖,骨节筋肉咔嚓响动,恍若金铁构成、重装铁甲。
唐寅这样的异像,令他对面的对手巴辛脸色微微得变了,他眼睛死死的盯视着唐寅身体表面隐隐现出的青黑。
(魔头!?)
“开始!”裁判的手臂刚刚挥下,唐寅就猛然睁开了眼睛发动了狂烈地进攻,他的脑海中观想着昨天的白猿真意,当头一招就是“大猿裂虎”之势,唐寅本身的基础就足够扎实,在获得纯阳仙心后,一切领悟真意的、正常的拳法武功都可以迅速展现威力。
四臂碰撞,一攻一守,唐寅两拳一肘,强硬抢占中线硬打硬攻,在被巴辛接下来之后,他又猛烈向前踏步,接连一招膝击冲了过去。
华国拳术大多讲究脚不过膝,下盘扎实沉稳,然而这一刻唐寅的当胸膝击几乎有些圣象拳术的猛恶意味。
巴辛被这样暴烈的招式连击攻得似乎有点喘息不过来,他平稳吐纳身形犹如随风摆柳般竭力抵挡,双手手臂挥舞,刚柔兼备,好似两条铁索。
(刚不可久,柔不可守,我若不能短时间内击破他的防御架子,输的就人是我!)虽然在纯阳仙心的居高统御下,唐寅能相对完美的控制自身体能,但他狂攻的消耗依然是远远大于巴辛退步防守消耗的。
不过很显然,作为佛门传人的巴辛体能很好,能坚持很长时间,但他的攻击力、爆发力相对就差一些了,面对唐寅的扑击抢攻,他只能防守却无力反击,甚至因为婆罗佛门的心性,他都不敢于去抓住唐寅的招式破绽放手一搏。
连续两招之后,唐寅并不退却调整其攻势反而更加的猛烈狂暴起来,拳脚齐出,双手猛张,他背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竟然几有“恶虎寻羊”之势,双手如恶虎般左右挥击,青黑手爪犹如金铁纠缠,气势猛恶至极,在这一刻,除了未完全纯熟的黑日刀经,唐寅已经将自己能够施展的所有能力施展出来,他本身就根基扎实,极有武道天赋,此时此刻再在道门仙心支持下,全身肌肉膨胀,凶恶如恶魔降临般。
巴辛在退守过程中一个疏忽,被唐寅以臂爪擒住对手双臂,双方臂肘抱擒,同时发力,巴辛双臂犹如蟒蛇膨胀继而紧锁。而唐寅的双臂衣袖碎裂,肌肉膨胀,双手臂肘上大大小小的青筋密密麻麻得凸起,立刻变成了极为恐怖的青黑颜色。
咔嚓!双目对视,力道互绞,凭借暗极不灭体的隐隐加持与基本功的扎实,唐寅在嘶吼间将对手的双臂齐齐绞断,这个时候双方是没人能留手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死吧。”
猛地向上一提,下一刻唐寅飞身而起连环三脚接连足出,目标更是对手的跨下,婆罗佛门高手肌肉柔韧,生命强大,但下身命门却是连世间绝大部分硬功都练不到的罩门。
“砰,啊!”中脚之后,巴辛人于半空发出一声惨叫,下身血肉模糊,在其身躯掉落时,唐寅又是一脚旋身猛踢,把巴辛整个人好像沙袋一样踢起一人多高,最后重重得掉落在擂台下地面上,在这个时候已经气绝身亡。
“呼……呼……”对手死去,唐寅全身隐现的青黑全部消退,并非是他心狠手辣,而是这次的对手恐怕已经半步丹气境,或者干脆就是婆罗佛门特有的弱化版丹气境,不踢死他,唐寅这一口气一散,自己的小命就交到对方手中了。既然如此,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
“268号,华国唐寅,胜。”随着比赛的进行,继续前进的武者越来越少了。一些是被打败、打残甚至是打死,而另一些则是无法承受比赛的残酷性,选择了主动退赛,毕竟奖金虽然很丰厚,但也要自己有命花才行。
“三场全胜,再打赢两场就打入小组赛了,加油啊唐寅,加油!”华蕊此时一身武道服,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长相不算太漂亮但自有一股英气,尤其她长年练武身材非常好,蹦蹦跳跳挥舞小拳头时胸部一跳一跳的,给人一种性感诱惑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