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梭朗减缓步履,他望见熟睡中的盖蒂儿,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则不见了踪影,东南方向不远处隐隐能听到谈话的声音。
他悄无声息地向声音的发出方向靠近,用两颗挨的比较进的榆树作掩护,透过中间缝隙他望见了巫女坎西玛,坎西玛正拦住三个过路幽灵,令人生厌地翻动着上嘴唇说着话,没有风吹树叶的唦唦声时梭朗就刚好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
“到手了的火鸡就那么给飞了,不可推卸的是那次你自己也该负起一半的责任,戈觅浓-沙勒,对吧?不说一半,三分之一总有了?你自己想想”女巫坎西玛上翻着的嘴唇不住蠕动着,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生气。
幽灵中间飘着的那个围着坎西玛绕起了圈子,坎西玛随他转了半圈,又转了回去,“你别跟我俩飞来飞去的,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同样,你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所以我才愿意跟你们这样的家伙打交道,公平、互不相害,最终才能达到互惠双赢,你说是吧?可是愚蠢和大意夹杂在里面就会是坏事的料了,我把你当实诚的交易对象才这么没有分寸的劝告你,戈觅浓-沙勒,多留个心眼儿,百利而无一害。”
听到坎西玛这么一通解释,看来不是她拦住了过路幽灵,而是这帮幽灵路过撞见了她,或者就是他们主动上门找上的她,兴师问罪来了,梭朗寻思着。
幽灵领袖戈觅浓-沙勒做出一副深谙世事、深明大义的神态朝巫女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是对,但是还是怪你找错了人,那个满脑子猫腻的坏小子根本没吃你那一套,溜掉了算正常,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这次路过看见你呢,就是跟你打个招呼来着不过躺在树下露营地的那个”
坎西玛面露难色,收了收眼神,心里一紧,“那个女孩啊?噢,她是我新收的学徒,当然,别以为我没有把您的考虑放在第一位上,但是她不合适唷,一个昂特,您要换也得换个像模像样的不是么。”
“瞧你又紧张起来了不是,我不盯着她,你把心放肚儿里吧,我戈觅浓已经有了人选,契约都签好了,没再四处寻觅的心思了。”
“喔?幽灵契约都签了?什么人的?”坎西玛倒是十分好奇。
戈觅浓-沙勒的神气稍有消减,因为跟他做灵魂出让的对象也只是个非魔力拥有者,他也就没有深究过那个人的身份,如果他在上次地下魔狱里独臂人魔拜对待那人的态度稍微上一点心,去打听打听,他是绝对要后悔跟那个人签订了幽灵契约的。
“其实吧,我觉得非魔力拥有者也挺自在的。”戈觅浓-沙勒吱吱呜呜说着。
女巫坎西玛露出疑惑神色,什么时候开始这家伙开始使用对昂特的敬称了,非魔力拥有者?难道他逮着一个非魔力拥有者?坎西玛想着想着讪笑起来,“你是不是”
“喏!”戈觅浓-沙勒把幽灵契约塞到坎西玛胸前,同时塞住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询问,“这里头有件事你得帮我费心解决一下。”
坎西玛兴趣浓厚地把卷好的幽灵契约打开,快速扫视了一番,最后眼角的光亮投射在最下方的签名处——昂特方:焕-汀。
“焕-汀?跟你签订幽灵契约的人是一个叫‘焕-汀’的女孩?”坎西玛的声音不自觉放大了,似乎惊扰到了草丛里的昆虫,惹得一番窸窣作响。
“喔,是的,是一个女孩,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把我的声音调和得能符合我的新躯体,要知道,那是个漂亮可人的躯干,我不希望我的声音变成了我新生的污点,你说呢?别说别的,我知道你懂这方面巫术!”
坎西玛从戈觅浓的话里话外品出来这家伙应该还不知道焕-汀就是那个现今令众魔族蠢蠢欲动的、那个被泪竹选中的女孩,他这可是要倒大霉了,她是该提醒他要倒大霉了呢,还是默默看着他怎么倒大霉呢?不管怎么样,他都是要倒大霉的,她又何苦插一手败了后续一出好戏坎西玛这么盘算着,上翻的嘴唇向下抿了抿,像点头又像是在晃头,仿佛在驱赶面前一只无形的苍蝇。
“焕-汀”两个字引起了梭朗的注意,他的记忆里好像有过这个名字,他努力翻找回想着,恍然一惊不就是那个嘱托他到往粲尼罗魔罗堡垒时候看望她母亲的女孩吗跟墓埃在一起的那个女孩他几乎把这件事给忘却了想到这梭朗心里一阵愧疚甘难果实的毒把他的意志和决心都消磨的所剩无几了,当初他是抱着不为自己也要为养父汉留塔和那个叫“焕-汀”的女孩坚持赶到粲尼罗堡垒的意志,现如今满脑子里却都是期盼着自己能尽快死去,免受这反反复复的折磨
“唷,这不快到期了吗?还有五天喽?”坎西玛瞪圆了眼珠子瞅着戈觅浓-沙勒。
“五天!”梭朗为之一惊,那个女孩只剩下五天的时间就要转让出自己的躯体变成一个幽灵了?!
“是,就是说嘛,你最近不忙什么吧,我这不,赶路去找那个躯体呢嘛,契约指引着我呢,五天后我们约个地方,你帮我换副好嗓音,不需要多么美妙动听,但至少得是个女孩声音,耐听点的。”
幽灵的话让女巫坎西玛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发笑,倒大霉的人还在为预期沾沾自喜的场景她看得多了,只不过这个人的霉运可不是一般的霉运,关联到泪竹,他可是惨定了。
“行吧,五天后,”坎西玛掐指算了算,“五天后在就在嗯在这吧,还在的士路鹰境内,有个巡回表演的魔术惊变团你知道吧?他们要在这待上好几个月呢,我们五天后就在那个帐篷里会面。”
“一言为定!”
“定,定”坎西玛边忍着幸灾乐祸的开心劲儿边假装着不耐烦的语气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