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埃、塔央、岱普诺围站在圆桌的一边,三个人都像犯了错的孩子假装注视着被老鼠一类可以拥有的啮齿啃咬成的斑赖边沿默不做声,眼睁睁看着巅亡人在里屋和外厅之间一会儿走进一会儿走出,来来回回不下十次了,他的情绪显得有些躁动。
墓埃手指轻敲着桌面,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直小心观察着巅亡人的面部变化。
焕-汀没能按约定出现的意外已经让塔央焦虑不安,现刻更是难以忍耐这个怪人种种的反常迹象,她开始按耐不住,可刚要站起身却被岱普诺制止下来。这时他们望见大开的木板门外猎人舒双手端着两盘水果笑盈盈朝屋内走过来
巅亡人突然哼唧了一声,打了个寒战,见外面木板门竟大开着便走过去扬手一挥,关上了门,门板差几毫米拍在门外猎人舒的脸上。
“我们开始吧。”巅亡人的语气忽地爽朗起来,比起之前的阴阳怪调现在倒是雷厉风行了。
猎人舒一副尴尬相用肩膀别扭地把门抵开,他可总算是把心怡的水果顺利地运输到地下了。
“哪弄的?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吃水果?”巅亡人看着猎人舒把水果放在桌上后自己也坐到了桌子上面,两条腿耷拉在横梁上。
猎人舒没说话,心里骂了一句“鬼知道这家伙又在说什么”。
“好吧好吧,我们开始吧!”巅亡人一扫脸上阴霾,兴致浓厚了起来,“来最后再说说我们那个见不得人的计划。”
墓埃微皱眉头,“很简单,巅亡人,你要带他们三个安全抵达幽贡森林,带上你的预演水晶球。还有,把你剩下的魔法液赠送给我。”
“那你呢?”猎人舒连忙插嘴问。
“我有另一条路要走。”
“那好,我跟你一起。”舒欣喜一笑。
“不需要。”墓埃挺了挺身走进巅亡人的储存室,“你的魔法液在这里对吧,啊?”
“你只能拿一点,我说。”巅亡人赶紧追进去,生怕墓埃在他储物室里弄出什么乱子。
塔央想了想冲猎人舒笑了一下,不无轻微的鄙视,“你是害怕去幽贡森林吧?”
“什么不,我只是答应过墓埃,他一个人的行动一定需要帮手,显然我们当中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就那么乐意给他打下手?可为什么我有时候觉得你对他有些恐惧?”
巅亡人在里屋听了笑着伸出头说道:“他只是恐惧属于黑暗那部分的墓埃。”
“总之,墓埃救过我的命,我也许诺过他我会报。”猎人舒用手指甲在桌面上划来划去,像个心思重重又拿不定主意的小孩子。
墓埃从房间里走出来,把一个装着魔法液的袖珍小瓶别在腰带上,他摇摇头对猎人舒说:“这次我只要一个人就够,”没等猎人舒反驳他又继续说道,“还有,我已经说过,如果最坏的预想发生了”
“什么是最坏的预想?”猎人舒又插嘴。
“活死人骑士,笨蛋!”巅亡人斥声道。
“千万不要跟他们硬拼千万不要这样”墓埃很认真地接着说道。
塔央还从没见过墓埃如此正经八百地叮嘱过一件事。
“明白。不过他的人不会那么快就发现我们,只要我们加紧行动、注意隐藏行踪就不会有问题。”岱普诺相比之下依旧惨白病态的面庞散发着一股寒冷气息,让站在他旁边的塔央不禁在背后揉搓着双手。
“那事后我们在什么地方会和?当然前提是我们都还活着的话。”塔央问岱普诺。
“我想那时的局势会很混乱,计划就没有变化快了,容不了再会和,魔涯最迟也会在那个时候放出他最强势的攻击力量”
墓埃点点头,“我的琥珀沙漏已经显示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没猜错的话大批杀戮已经开始了,魔涯的忍耐到了头,战争该是要爆发的时候你们当中,活下来的人”
“别,别这么说,我都不敢听了”猎人舒心里一阵恐慌。
墓埃不想理会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就是还没有完全死掉的人,拿到野游魂,缺胳膊少腿就算爬也要爬着对付活死人骑士,因为只有先解决掉那群嗜杀的恶魔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昂族伤亡。”
“焕-汀呢?她怎么办?”岱普诺深邃的双眼盯着地面。
“我不知道那个两灵魂者身上发生了什么,”说这话的时候墓埃的脸上带着很容易察觉得到的轻蔑,“但是现在局势刻不容缓,明天是我们在活死人谷逗留的最后一天,日落时分我和猎人舒出谷探路,不管有无意外情况我都会想法子离开,你们呢,在这里等舒的消息。至于焕-汀,若还不出现,你们就按原计划行动吧。”
猎人舒眨了眨眼睛,“要是焕-汀出现了呢?”
“那就带着她按原计划行动。”墓埃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好吧。”
“泪竹呢?”塔央问。
“还在她手里。”墓埃说。
“入谷只能在日落时分,等汀来也只能是等到明天日落了?”塔央说。
“那从今晚到明天日落之前我们要做些什么呢?”猎人舒问。
“去何彼那。”岱普诺回答。
“去那干什么?”塔央问。
“养精蓄锐,总之不能待在这,到了白天上面的活死人会很碍事。”墓埃说。
大家刚准备收拾一下整装待发,谁知巅亡人突然神经质嗖地从桌子上面跳下来,面朝门口方向神情木楞地僵住几秒,仿佛是透过这道门看见了门外长廊里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屋内顿时每一个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怎么了?”墓埃记忆中还留存着巅亡人曾经在他面前展示过的几次预言能力落实后的惊人场景,他小心翼翼走到巅亡人身边,似乎为感受他身体散发出的危预言气氛有多浓重。
“他来了”
塔央面露难堪,“谁?”
“对,是的,他来了!我得躲起来”说着巅亡人慌忙朝里屋跑去。
墓埃、岱普诺、塔央、猎人舒四个人什么动静也没听见,他们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也都迅速跟进里屋,他们看到巅亡人火烧眉毛一样四处乱窜。
“到底什么人?”在这里待的两天岱普诺并未发现有哪里是很隐蔽的藏身之所,除非是有暗室他暗自思忖。
墓埃有些心忧了,他记忆里巅亡人惧怕的人并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