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要逃跑?”焕-汀跟在墓埃后面气喘吁吁。
“表演被打乱,事后要不要追究?”墓埃反问。
“可以解释的。”
“你觉得你能解释清楚,但我不认为他们能听你解释。”墓埃漫不经心的回答着。
“等等,那个吸血鬼还留在帐篷里,我们把一个吸血鬼带到了人群中央,这是很危险的!”
“噢,相信我,吸血鬼能保护好他自己。”
“我是说帐篷里的人会很危险!”
“噢,那就祝他们好运吧。”墓埃坏笑了一下,现在他们穿梭在街道的稀松人流中,渐渐远离了魔术团的帐篷,墓埃寻觅到一家马棚铺子,赶紧走过去,人从地下魔狱救出来了,下一步就是和岱普诺、塔央会和,然后去拜访一个人。
“那些无辜的人不应该因为我们的意外过错受到伤害”焕-汀还是放不下心来。
“说到无辜,”墓埃拍了拍马背,“那你说这些整天为人做劳役的生命,他们能想得通为什么生下来就得受这份罪么?”
“我认为它们从不想这些。”
焕-汀刚想说的话被一句陌生人的插言打断了,她惊奇地看着这个走到他们身边的奇怪的人,这个人露出的双手、手臂、脖子、脸颊全都刻满了条纹,他的本来面目被这一条条疤痕掩盖,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眸可以供人辨析他大致不是什么不可靠近的歹毒、病态的怪物。
墓埃侧身瞧了瞧,皱着眉,“你是?”
“梭朗,我的名字你大概不知道,但是我养父的名字你应该熟悉。”
“洗耳恭听。”
“让蒂-汉留塔。”梭朗注视着墓埃的眼睛说出来。
果真,听到这个名字墓埃的表情里有了几分难懂的变化,他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怪人,“你的养父?”他是记得筑梦师汉留塔收容过一个孩子,算算时间差不多该是这个年纪了。
“他现在被困魔罗的粲尼罗堡垒,他说让我找到你,告诉你这件事”
“然后呢?”
墓埃不顺情理的回答着实让梭朗哑言了,他顿了顿,“他说你会起到大作用,你是墓埃没错吧,征伐者-墓埃”
听到对方报出墓埃这个他真实的名字墓埃连忙嘘了一声,挎着梭朗肩膀移步到距离路人远一点的小角落,那模样跟怕自己名字被债主听见的逃债人相差无几,焕-汀也跟了过来,默默观察着这个叫梭朗的人。
“他现在是什么个状态?据我所知他”墓埃又是抬下巴又是挑眉头地会意着梭朗。
梭朗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十七年前养父是选择了为自己筑梦,但是失败了,他被困在空白梦境里”
“困了十七年?”
“是的,虽然他在筑梦之前就做好了准备,雇了两名入殓师,但也并未能协助他找出豁口,他梦中的建筑遭遇大塌方,将他硬生生砸进了空白梦境。他的躯体一直躺在比邻厄贝斯加的迷竹林的山上,前不久迷竹林被魔族攻陷,追踪者威多铎发现了容纳他躯体的玻璃棺,便连人带棺一起押运到粲尼罗魔罗的据点,那个满是驼峰兽的堡垒,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唤醒他,于是四下搜寻筑梦师,就找到了我,我进了养父的梦,在梦里他告诉了我这一切。”梭朗几乎道全了事情的原委。
虽然这个怪人的这些话对于外行人听起来是天马行空,但焕-汀捕捉到了几个熟悉的词语迷竹林两个入殓师筑梦师“万恶的筑梦师”她忽地想起了父亲临走那天嘴里硬狠狠挤出的一句话,不禁复述出了声。
墓埃和梭朗惊讶地望着她,“噢,初次见面这么评价不太好。”墓埃说。
焕-汀抬眼瞧着梭朗,“两个入殓师,你刚才说那个筑梦师雇用了两名入殓师,你知道他们的名字吗?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养父没有跟我提起不过”
“什么?”焕-汀急迫的看着他,下意识里她觉得那两个入殓师就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梭朗被她紧盯的压迫感弄得有点不自在,他放松地吐了口气,然后说:“和我养父一起躺在玻璃棺里的还有一个女人。”
焕-汀感到前所未有的希望的光辉照耀在眼前这个皮肤布满伤痕的男人身上,她没有可以断定那个女人就是她母亲的依据,可她就是断定了那就是她亲爱的母亲,“她多大年纪?她长什么样子?她还好吗?她和那个筑梦师躺在一口棺木里,那她还好吗?她是昏睡了吗?她也是暂时醒不过来,和那个筑梦师一样是吗?”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问题打得梭朗无从应答,他呆愣地望着这个女孩,“我没有注意过”
一盆凉水浇灭了焕-汀瞬燃起的热忱,“你不是看见了吗?你不是”
“是的,亲爱的问题小姐,但是人家只关注自己认识的人,对于旁边躺着一个陌生女人,信息也就只有这些了,他能记住这个也是不错的了,是吧”墓埃替梭朗解围说,冲他笑了笑。
“可是,你可以好心地再回想一下吗?因为,那可能就是我的母亲”恳求的话语说到这里久离别的怀念情已渲染出了焕-汀的热泪,“我觉得那就是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是一名入殓师,我的父亲也是,并且父亲提到过筑梦师,我相信,那真的就是他们!求您,再好好想想”
墓埃看着焕-汀迸发出的情感快不受控了,连忙搀住她一只胳膊,真怕她就此晕厥又要耽搁一天的工夫。
善良的梭朗看着这个顿时显露出了全部脆弱的女孩,心里多么希望自己当时多留意了几眼,可他真的是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任何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