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及莫大漠边境线上“本兹林沙漠之瓶”小铺里,岱普诺、塔央和墓埃商议出一个决策,就目前的形式也只能这样做,岱普诺和塔央带着地图去锁定仍在沙漠里蹒跚的那个蓝点,
墓埃去追已经出了沙漠的另一个蓝点,他们希望这两个中有一个就是焕-汀。
墓埃心里是不抱希望的,不过可以断定的是这两个铃铛持有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跟焕-汀打过交道的。这份地图-铃铛只有两套,他知道,他从魔罗的堡垒里偷走了一套,魔罗那里还剩下一套,所以两个蓝点中一个是魔罗方面的人,另一个就是和焕-汀打过交道并取下她手腕处铃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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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芯草受风吹拂齐刷刷偏倒一个方向,坎西玛抓起一把,握成一团,塞进了嘴巴。
“我说你也应该吃点这东西,有舒缓心躁不寐的效用。”坎西玛一边像匹马一样咀嚼着灯芯草一边对倚靠在松树干上的梭朗说道。
梭朗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脸色渐渐好转的盖蒂儿,等着她的气色再恢复好一些他就会放心地离开她。他要离开她了,他可以忍受死亡和割肤之痛,但他不能忍受这种巨大的痛苦,那就是在她苏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自己成了这副鬼样子,他不能让她背负这种悲伤,爱慕所牵引的自尊心强烈掐着他的咽喉,他的嗓子哑了,他说不出话了,他强迫自己拖着这副悲惨的身躯只为再完成两件事,一个是看着盖蒂儿安然无恙苏醒过来,一个是将已拿到手的古咒语送到粲尼罗堡垒,辅助养父汉留塔出梦。
盖蒂儿的脸蛋上有了血色,她的眼皮微微颤动,梭朗盯着巫女,身体前倾。
坎西玛上翻的嘴唇抖了抖,勾着肩膀笑出了声,“我说过吧,她会好起来的。”
梭朗还是很尖锐的目光盯着她,意思是她可以离他们远远的了,他不要她再和他们有任何是非关联,如果有可能再见面,碰巧他手里有把剑,他会杀了她。
坎西玛走了。
梭朗看着女巫消失了背影后,赶在盖蒂儿睁开眼睛之前他也沉痛地离开了。
巫女让梭朗以为自己已经离去并又看着梭朗离去后,她折返回来,这时盖蒂儿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正纳闷地四下张望,不解自己所处的情况。
“你真是个幸运的女人上苍总是眷顾漂亮脸蛋么?”巫女蹲下身子打量着盖蒂儿。
盖蒂儿听了这声音又看到这张脸吓得一哆嗦,“你?”
“我伤了你,他救了你。但是他已经走了。”
“他?”盖蒂儿的脑袋还是一锅浆糊,她用力想了想,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梭朗,他走了?他把我丢给了你?”
“不不,是他为了你丢了他自己。”
巫女坎西玛饶有兴致地把前因后果讲给一直坐在草地上没腾过地方的盖蒂儿听,这其中她居然没有添枝加叶,她向来喜欢对人世百态察言观色,并像拨弄琴弦的手指喜欢挑拨情感的微妙细弦,探听探听是何种琴音。
“你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喏”坎西玛结尾还不忘加上这句。
盖蒂儿的表情的确多次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起初她对于女巫对梭朗的残害感到惊骇,很快这种惊骇表情渐渐淡化,有了一点平静,又出现一点起伏她脑中产生了某种纠结的情绪,所以眉头紧皱,目光直视向一处,时而向左颤颤,时而向右颤颤,脸色不自觉露出一种被困扰约束着的反感,她似乎在找个答案,或是在理顺一种逻辑,她问了自己几个问题,答案可以是双重的,全看提问者看重哪一方面,答案便是哪一种,她又晃了晃头,眉头皱得更厉害,但很快她又找到一条相对立的思路,这条思路走下去会更舒坦些,她于是抓了抓发痒的脸颊,点点头,抿抿嘴,突然发现巫女一直在旁盯着她呢,她欲言又止,带上了一股羞臊,最后她终于冒出一句话来。
“整个过程我都是昏厥的是吗?”
“是,当然是。”坎西玛看着这个女孩终于要表态的动了的嘴唇两只眼睛放光了一样盯着看,可在听到这么一问她的抬头纹都快拧成了问号。
“整个过程我没有向他表示过任何请求”盖蒂儿脸蛋的红晕更明显了。
坎西玛的眼神有了意会的笑意,不过她嘴唇头一次看上去不那么上翻得难看了,至少正常了些。“你是想说你没求着他牺牲自己拯救你的命,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这个意思,呃,其实,我觉得,我认为,我全程都,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你不告诉我这些的话,我可能”盖蒂儿的话开始说不连贯了,她的面部动作越来越多,多到极不协调。
“我明白,我明白,那个男孩的确全部出于自愿,我明白你的意思,”巫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你该不会为此记他一辈子了。”
“我当然会记得他,但是一定要每天都想一次吗?我是说,呃要每天都想到他,想起这些事嗯人的记忆是不是会退化呢?我觉得我真的昏迷得一塌糊涂,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巫女坎西玛噘了噘嘴,她感觉腿都蹲麻了,于是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良久她低下头瞅着摆弄灯心草的盖蒂儿,表情居然可以将倨傲和阴险糅合得那么自然,“你是个可以做大事的女人,做我的巫术学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