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没等其他几个昂特回答,地缝有了动静,群魔会的主角陆续登场了】
放眼望去,一块皮肤皲裂的地皮铺展开来,空旷得太赤裸,似乎这是一处天地也无法管控和插足的空间,于是天无云,空无蓝,土无肥,地无植。
女食泪人把她带到这里就讪笑着离开了。
从来都是不管一想起来多么惧怕的事,只要能有个人陪着恐惧感就会降低一半,不过焕-汀现今已经蜕变成了可以靠自身独立与恐惧抗衡的勇士,即使恐惧没有完全消退,但它的力量已然减弱到对前进着的步履形不成任何阻滞。
她沿着一条裂缝趴下,侧着脸庞把耳朵贴紧地面,她能感受到自己太阳穴和耳根处神经的跃动却感受不到地下的任何状况。那只握着泪竹的手紧密得都快要和剑柄合为一体了。
这次的夜幕对之于她是载着不可预知的死亡沉沉压向地平线的。
她听到了来自地上的脚步声。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西南方向走过来,装扮上穷困潦倒,神情上怨天尤人,他们大概在经历人生中一段物质生活比较艰苦的时期,对生活布满的荆棘怨恨不已,失望情绪被不见好转的处境发酵成绝望,便生成这个可怕念头:与幽灵做交易,争取一个支配恶魔的特权,如果特权真的落到他们手里,索取财富也许会是第一选择。
又一个干瘪身影从北边冒出,是个十几岁的男孩,这么小的年纪?焕-汀感到吃惊,她想大概是粲尼罗这个魔祟丛生的大环境已然让绝望和经历与年龄不相挂钩。
就这几个人吗?她起身环顾四周,除了她,只有这三个人,夜幕已然拉下。
任何环境下都有分帮结伙,每一种局势都可以造就出一些不同的临时分类,现在对于即将开始的群魔会,这四个昂特便自觉成了一类站在一起,之前素昧平生现在也会彼此依赖。
焕-汀用尖锐的目光不断扫视四周,以这种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压制那源于必将来临并且即将来临的恐怖的时时刻刻,即使她做了这一努力,她看起来仍不是这小伙人中最镇定的一个。
那对中年夫妻中的妻子,泰然自若得异常,倒是她的丈夫,还很惜命的模样,抱着双臂神经兮兮的四下打探,“我们是不是该折点树枝弄点火,越来越黑了”那个丈夫说。
妻子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要那么亮干嘛?黑暗不是更能掩护好我们,倒觉得黑是种依托呢。”
“他们什么时候来?”小男孩学着那个男人的样子抱着双臂,不过多半是因为冷和害怕,他在发抖。
“快了,也许就要出现了。”那个女人说。
“我觉得”焕-汀想要说点什么,视野里映射出的恐惧哽住了喉咙。
风大了起来,呼啸着打在他们脸上正北方向不知何时现出一道摇曳鬼影,飘晃着向他们靠近,四个人都开始不自觉后退
鬼影行进的距离近到让他们褪去了恐惧心理虚构出的联想,行进的速度慢到让他们有时间缓解了紧绷的神经,才发现那不是他们正等待的幽灵,只是又一个来参加群魔会的昂特,一个瘦不禁风的老头。
“是这吗?”老头来到他们身旁的第一句话就是确定他是不是来对了地方。
“你也来赴群魔会?”那个丈夫瞅着老头站稳脚步都困难的两只罗圈腿。
“是这里吧?”老人一定得确定自己没有走错地方,群魔会要开始了,他绝不能错过。
他的话没等其他几个昂特回答,地缝有了动静,群魔会的主角陆续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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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那个女孩了,贝安鲁。”左额头处一块疤痕里流着泪液的女人说。
“什么女孩?”
“就是断竹”
“她怎么了?”男人中止了对猎物的吮吸,嘴角下疤痕里流出的液体顺着他下巴滑落,他依然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她让我带她到魔族统领关押阶下囚的地方。”
“她想干嘛?”
“我没问。”
“那你就带她去了?”
“这有什么?今晚是群魔会的举行夜,我提供给她了这个绝好的游戏机会。”
“你不该带她去。”
“什么该不该,那棵断竹和魔统迟早是要碰面的,我老早就想看看这出好戏。”
“喏我们不也在这场戏中么别忘了自己的角色,泪竹这股力量,我们可以利用它全身而退。”
贝安鲁松开手中男子的脖颈,男子从脖颈往上已不再有平整的肌肤了。
“我看你这两天食欲旺盛。”女食泪人慵懒地欣赏着残羹。
贝安鲁邪魅地瞟了她一眼,“是流失的泪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