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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忆的丝

    “我已经死过几百次了,如果像你这么做有用的话!”插进胸膛的匕首被拔了出来,他们慢慢向焕-殇聚拢

    “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帮个忙?”焕-殇惶恐地望着一双双对她体内鲜血垂涎欲滴的面庞,她被吸血鬼围困了。

    “哦?什么忙?”有一个开始摆弄她的头发,卖弄着猛兽进食前的玩味感。

    “我们能坐下来慢慢谈吗”殇的话音抖得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说清晰了,不过这好像也没多大所谓了,她无助地摇着头。

    “我也希望,但是你自己还不知道,流淌在你体内的鲜血正迫不及待的召唤我们呢”

    吸血鬼们张开了嘴,尖牙露出来,焕-殇一下子瘫倒下去,已经毫无抵抗力他们相继扑了上来

    “啊!”

    她惊醒过来,额头上噙满了冷汗。

    她用右手抵着头,倍显憔悴。

    天接近破晓,她看了看塔央,塔央还在熟睡中,两匹马也都没有动静。树林中穿行的冷风打透了她全身,她不禁抱着双臂独自叹了口气,那个熟悉的、来自她体内的酣睡声依然在,它成了她每逢孤寂唯一能够依仗的安全感,她从来没想过要如何消除这种怪象,反倒是少了它她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啪”的一声,殇只觉后脑被击中,随后便失去了知觉这回不是梦。

    有些轻微的晃动,晕沉沉的焕-殇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头是仰着的,暗淡的光线中她看到一张轮廓分明、假面般漠然却俊美的面庞,肤质白得细腻,看不见毛孔,也看不见血色。

    她被抱在他的怀中前行。

    “你是谁?”

    那双若隐若现着忧郁的双眼微侧向她瞥了一眼,“如果你问是名字,岱普诺。”

    焕-殇蹙眉张望,看到的全是岩壁,他们好像在一个山洞里她怀疑这难道又是梦?

    岱普诺停下了脚步,将焕-殇轻轻放下。

    焕-殇也停止了四处环顾,当她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的时候感到不寒而栗。

    “你很冷吗?”焕-殇问他,目光不时被他那比黑暗更深黯的斗篷吸引去。

    岱普诺微微倾了下头。

    “你身上的冷气我的鼻子都能闻得到。”焕-殇此刻的鼻尖都是冰凉的。

    看对方没有回答,她又壮着胆子问:“你是吸血鬼?”

    她还是抱有一种侥幸,觉得自己也许还在梦里。

    岱普诺略感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的确比起吸血鬼,没多少人听说过食泪人。”

    食泪人!

    焕-殇吓得后退了两步,脑海中猛地迸现出几天前部落副管死亡时的恐怖模样,整个头颅的水分都被吸干,极度皱缩忽然她又想起之前做的关于吸血鬼的梦,于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大脑过度紧张她紧闭上双眼,狠劲拍自己的额头和脸蛋,“是梦!是梦!”她这样提醒自己,想赶快醒来。

    在准备睁开眼之前,她暗自许了个愿希望梦醒了,可当她睁开眼之后这个面色惨白的食泪人依旧站在她面前,不为任何情由动容的面具大概就是这副神容,只不过这张面具雕琢得精致而雅观。

    出于不得已的自卫焕-殇拔出了泪竹,强撑着底气说:“我不想伤害你,就像不想任何人伤害我一样,请你别靠近我。”

    “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些,不问问为什么带你到这儿来?”岱普诺缓缓向她靠近,露出并无敌意但充斥着挑衅的神情。

    殇随着他的步伐小心地后退着,“我不想知道,只要你能让我离开。”

    “如果我想伤害你早就可以下手了,别担心,转过头看看。”

    他说的没错,她没醒着的时候她的命就攥在他的手里呢。

    焕-殇默读着他眼神中的含义,想了想,随后谨慎又非常缓慢地侧过脸庞她发觉她的身后有人影在闪动,于是立即防御着转过身去,把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是一块巨大而平整的岩石壁面,此刻上面居然投影着活生生地真人场面。

    一摊竖立在空中的水,水面垂直地面微微波动,一双瘦骨嶙峋的枯手在紫色液体的滋润中来回揉搓从那里传来了说话声,是对两个低头俯身、身着黑斗篷的男人说的,“你们先下去。没有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打扰。”

    焕-殇定格了般入神地看着,几乎忘记身后的食泪人了。

    “出来吧,我的信息员普东奥。”

    她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岩壁,等待着话里那个叫普东奥的人出现。只见场景的角度开始转移,那摊水现在变成了正对着殇却没有人再出现。

    水里又传出了声音:“摘下你的面具。”

    “他在跟谁讲话?”焕-殇看着面向自己的那滩怪东西,心里发怵起来,惊愕地凝望着那双枯手,“没有人难道是冲我说的”她想到这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觉得脸上的温度很高。

    “你总是知道的,对我来说,你们的面具都一样,我无法分清楚谁是谁。”这话的语气不像之前了,掺杂进了许多悲伤,“她人不在了,可她的咒语还在,这是她在我身上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她恨我,她让我的痂看到你们就自动撕裂开,痛苦和悔恨,她想让这些跟随我一生看看,你又让我忧郁了。”

    “统领”另一个声音出现了。

    焕-殇震惊了,这声音是从自己这个方向传来的她四处寻视着,向后踱着步,慌乱中撞到岱普诺身上。

    这种局促不安很快被冰封住,岩壁上又有动静了,那双手还在缓和地揉搓着,“怎么样?肖恩夫妇的立场?”水里的声音恢复了强势和冷酷。

    “他们是站在你这边的。”那个在焕-殇所在方向上的声音回答说。

    “很好,很好。一切按部就班我们的暗夜,它就要从牢笼中释放,滚开他们的禁锢,黑夜才是王,黑夜才该享有全部,整个世界我要不见天日!”

    “这场较量,未必轻松。”

    “海飒只要除去这一块挡板,他们就永无翻身之日!你明白吗?”邪恶的狞笑像被赋予上了生命在整个岩洞中游荡

    良久,声音消失了,两个都消失了。

    海飒七十多年前?

    焕-殇回想着关于那次昂魔首战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部分墓埃讲过的,一部分塔央讲过的,感到体内血液沸腾了一般是那场昂魔大战的浩劫,刚刚的画面应该是发生在七十八年前那双摩挲的手是魔涯他想要制造永久的黑暗那么,刚才是某个人的回忆

    “这是”她看着岱普诺,握紧了手中的剑。

    “我的回忆。”岱普诺看穿了她的所想,眼神依旧毫无温度。

    “你是魔涯的人?”

    “曾经是,”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灰色手帕,擦拭着左边脸颊疤痕处流出的透明液体,“但就在那场浩劫之前,他利用我,伤害了我的族人,给了我一个不再忠诚于他的理由。”

    “他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殇又感到有人影在晃动,那块平滑的岩壁上展现出了岱普诺的另一段记忆。

    竖立的水仍然面对着她。

    “你利用了我对你的忠恳!”现在焕-殇能够辨析出这是岱普诺的声音了。

    “对此,我能做的只有道歉,要知道,我从不向任何人道歉要不是你们的面具!都是她我看到的都是她!这场战斗我势在必得,决不允许任何干扰因素存在”

    “就因为这个?我们食泪人对于昂和魔的纠纷从来都是保持中立,他们根本不会参与到这场斗争中,你不该这么做。”

    “可你还不是说服了他们来协助我,所以这种可能性也会发生在海飒那边,这就是纰漏。”

    “我是罪人。”

    焕-殇听到了岱普诺发自内心的忏悔。

    “哦,你还是不够彻底清醒一点,为了避免你会做出一些莽撞的、你知道,那种会令你自己后悔的行为,我不得不把你也”

    突然画面开始摇晃,迅速切换,快得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直到最后,一概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