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干的,你是他的人?”塔央嗖地站起身。她们两个也恍然认识到“仙人掌”可能并不是他的本名。
墓埃知道焕-殇下一步要做什么,他一个探身,超前一步拔出她腰间的剑对准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衣服划破了。”
墓埃瞟了一眼,“所以你以为?”
“事实再明显不过。”殇毫不畏惧的对视着眼前这个拿剑指着自己的人。
“很好,然后呢?等着束手就禽?”墓埃带着轻蔑的坏笑审忖着焕-殇。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她看了看塔央,“我能相信你吗?”见塔央没有说话她露出一丝悲哀的神情,“我可以相信你吗?和我同行的理由只是单纯的想有个伙伴?恐怕我只是你的复仇工具不仅是你的,也是泪竹的”她又转向墓埃,气势强硬起来,“那么,当被利用的人隐藏起了被利用的价值,她是不是就可以反过来,成为掌控者了”
他微眯起眼睛,才发现手持的剑根本不是泪竹。
“那个死人”塔央回想起来,她们白天寻找食物途中碰到过一具尸体,那个死人的腰间是佩有一把剑的。她清楚地记得焕-殇对着死人凝视了好久,之后她们两个彼此还走失过很长一段时间,原来是殇故意安排的,趁那段时间她把泪竹藏起来了。
“喔你这么做是对的。”墓埃优雅地把剑插回到殇的剑鞘中,盛气凌人地笑看她:“但这对于我,并没什么妨碍。”
“我很好奇,你究竟在等什么?从我身上还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呐,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有不止一次机会可以拿到你的泪竹,注意,是你的泪竹,我一直认可它是你的身为以获得泪竹为目的的魔涯手下却一而再地放掉手边的机会,就像我建议你们两个一伙、我自己一伙来看守船只往来,所以是不是很不符合逻辑?”
“看上去是这样。”
“那只有一种解释你所提防的人只是你认为该提防的,而不是你真正应该提防的”墓埃拾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掂了两下。
“你是在给自己洗脱。”焕-殇冷漠的说道。
“如果你这么想。”墓埃瞥了她一眼又转向塔央,“也许你能理智的分析一下?”
“替你辩解?”塔央的情绪很低落,在她眼里,面前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不信任的人,一个是不信任自己的人,又是困在这个四面环海的岛屿上,下一步该怎么走
“虽然近似昂特无法拥有魔力,但毕竟出生在一个古老魔力家族,你不知道魔族的标记?”墓埃以感到这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无知的表情看着塔央。
经他这么一提醒塔央倒是转过弯了,“没有标记”她说。
“什么?”焕-殇质疑道。
“他们的标记不显示出来的,只有当两个都具有标记的人碰面时才会显示出来,这也是他们借以识别异己的方式。”塔央说。
“所以,是你们两个中有谁让我的标记显现出来了?”墓埃摊了摊手,藐视地看着焕-殇。
“那你胳膊上的标记是怎么回事?”殇感到讶异和不解。
“身上带有魔涯象征标记的人有两种,一种是魔涯的属下族人,另一种是”塔央解释着,同时像看到死亡一样看着墓埃,“另一种是魔涯的追毁对象”
殇感到恐怖地望着墓埃,但却一点也感觉不到他的畏惧,哪怕是担忧。
“喔,放轻松,孩子们,标记又不在你们身上。”他说。
“也许在听到我的遭遇之前你可以像现在这样乐观。”塔央深知它的恐怖,它对于一个人是毁灭性的灾难。
“亲爱的,你并不是最悲惨的那个,无论是之前,还是以后,你都不是。”墓埃懒散地倚靠在岩石上,双手合在胸前,“现在,让我们换个愉快的话题焕-殇,你把泪竹藏哪了?”
“我才不会说呢,至少现在不会说。”在这个叫仙人掌的人身上有太多疑虑,殇无法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真的猜不透,她当然也知道他不会满足她的好奇心。
“作为对我的酬谢。”
“那东西不是你带进去的,谢你什么?况且就算是你,也更不该得到感谢。”塔央打心底里不喜欢墓埃,也许是在他刚刚评论她不是最悲惨的一个的时候她就开始更加不喜欢他了。
“喔…愚蠢我可以容忍,但极度愚蠢我无法容忍真的以为你们的命是碰巧保下来的?”
“什么意思?”塔央走到他面前。
“是你制造的恐慌?”殇下意识的脱口而说。
“为此我对女王表示深深的歉意,”墓埃煞有介事地把手放在胸前,做出忏悔的姿态,然后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世上没那么多巧合被你赶上,要知道,逃生的机会是靠自己制造的。”
“但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和你一直都在一起呀。”殇开始回想着每一个细节。
“在霍音戈手里当他玩偶的时候我就开始计划了,孩子。还没忘吧,你之前问过我那滴倒霉的魔力”
“利用了它?”
“对,从衣服上不引人注意的地方撕下两块布,这是原料;加上一滴魔力,这是工具;当然还要有模板,你们已经看过了,在我胳膊上。”他像讲述如何捏泥人一样的随意。
“哦天啊,但是,你是怎么把那东西放在女王身上的?你没有机会靠近她。”塔央说。
“那只表明你没有注意到,就像其他在场的人一样。”
“有一次,”殇回想起来了,“她和你靠的很近,讥讽你愚蠢的以为她不知道我们在天亮时刻就会解脱”
“的同时,我把标记放在了她腰带下的口袋里,”墓埃接着殇的话说道,“喔,她的口袋里可没什么好东西。”
“你的动作还真快。”
“谢谢夸奖。”
所有的碎片都顺其自然接上了。殇还记得在他们三个正准备接受惩罚的时候,墓埃看似很随意,要求往魔法液里加香料,原来他是想让他们注意到标记,从而很自然的引导所有人进入他设计好的圈套
“那岂不是所有人都能制造出这种恶作剧?”殇说。
“不不不,无法拥有魔力的人就做不到,”当然也包括塔央,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她的痛处,“呃…我的意思是过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发现令他们极度恐慌的只是两块布而已,魔力会跑掉的,那时女王将会十分庆幸:一切都是假的。”
“并且会十分恼火你欺骗了她。”殇说。
“喔,只可惜她没有机会再见到我并接受我的道歉。”
“的确是这样,真的标记,会一直等到掌心出现骷髅,就在当事人毁灭的同时。”塔央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家人临死时的画面,白发皱纹祖父收到的那块树皮五只半截手指的掌心处慢慢显现出紫色骷髅一切都完了。
她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积聚的痛苦再也无法抑制。
殇:“让她一个人待会儿。”
墓埃:“人越是受伤就越愿意按着伤口来折磨自己这是一条自然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