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之人,但凡女子必然打掉,后来男子越来越多,身体越来越差,这时候,他们才后悔,祈求上苍,不要怪罪,后来世世代代,只要是女子,必然双生,以男女平衡。白氏男子才不再得病,体质慢慢好起来。所以,后来白氏一族,再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生女,除非中途夭折。但是每次,有独生女早夭的情况下,白氏男子都会死掉一个,所以,后来白氏族人,为了保护自己,更加重视女子的性命,变成了今日的重女轻男的局面。”
“难道生得男孩多,就能够挑选出适合的人才么?那这样全天下都生孩子去了。这样无知,被罚也是活该,难怪不愿说了,合着是个丢人的历史。”
“也不尽然,除了这个事情以外,其实白家还是很不错的,书香门第,名门之后。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么小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定亲了,还都是大户人家。你说是吧?”
“凤王府也算大户人家吗?一个是过气王府,一个是失宠皇子,这选择的人家也是……绝了……”
“你以为,就白契那样,真的可以找到什么好的人家吗?白浊白胜好歹还是著名的商贾,这白契就是一心做学问,只是个大学者罢了,要不是靠着祖荫,可能和那些街边的落魄文人没差了,你以为人还会恭敬称他为白老爷?做梦吧!若是白浊白胜家的孩子,嫁更好一点是很正常的,但是白契的孩子,这样已经是最好的归宿了。若不是白家一案,说不定白契还为自己闺女可以嫁入王府而欢呼雀跃呢。”
“前辈好像对白家有些怨怼?”
“都活了大半辈子了,哪有什么怨怼,只是恨铁不成钢罢了。当初若不是白苏执意跟着繁缕远走高飞,可能那时候也会被一起流放吧。飞来横祸,谁都挡不住,就白契那样没用,就不说什么和索尔盟勾结了,索尔齐根本不会搭理他,一个穷酸文人,还造反呢。只是这圣上猪油蒙了心了,觉得顺便吞一些白家的财产也没什么,就直接处决了白家……”
“什么?你是说……圣上根本……他怎么能这样?他已经是皇帝了,他还不知足吗?”
“人总是贪心不足的。白家是皇族之后,有这很多连皇帝都不曾见过的珍宝,若是算财富,自然没什么好觊觎的,可是据说,白家先祖把当年造反要用的财富都储存在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里面不仅有金银珠宝,还有军事兵书,稀世神兵等等,远远比皇帝的国库要多得多。”
“我不曾听说白家有这些东西啊,如果有,白家也不会看上凤王府了不是吗?”
“哪有什么宝藏,那宝藏传说无非是白家先祖为了激励后人造反复国编造的传说罢了……只是这传说,越传就越像真的,导致大家都相信,白家确实有这个宝藏。甚至于白家的人都这么认为。”
“那他们去找了吗?”
找了,不仅找了,还搭上了两个女儿……”
“搭上两个女儿?为什么?找这种东西,不该是男子的事情吗?”
“在别的家族是,但是在白氏一族看来,不是……他们认为,白氏宝藏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被发掘成功,可能是人不对。因为最早的时候,白氏族人重男轻女,男子娇生惯养,自然不可能干这种事情,所以说不定,到时候放置财宝的也是女子。所以他们想着利用女子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宝藏……他们就带着女儿们在白氏最开始封地用炸药开山……结果有一次导线出了问题,炸死了两个女儿……”
“这……这下该相信没有宝藏了吧?”
“是啊,这样炸了一通,发现真的没啥了吧,白家是死心了,可是白家乱炸的事情传开了,这下白家说不清了,大家都觉得白家真的有宝藏,包括皇帝……这时候,白家再去说这宝藏不存在,皇帝还会信吗?”
“也是,是我我也不信……把自己祖先的封地一顿炸,如果不是真的有宝藏,就是白氏族人脑袋有毛病了。”
“是啊,所以,白家有宝藏的事情,就传开了。不止皇帝了,周围的人也这么认为……所以那一年,白家的墓地都被盗了……”
“这……这也太惨了吧?”
是啊……盗墓就算了,盗墓的陪葬品当中,居然有一件索尔盟的血凤玉璧……本来这要是偷偷卖了,也没什么,结果那个盗墓贼也是胆大,居然想着多卖点钱,就把这血凤玉璧拿到著名的拍卖行去了……正好一个拍马屁的要买礼物,一下给买了,传到了皇帝那……最后就成了白契通敌了……因为这个墓地是白契祖父的……”
“这么大的罪,判得也太草率了,就一个玉璧就判了?太随便了吧……”
“本来不会啊……可是那时候皇帝也怀疑白家有宝藏……白家若是在,也不可能发掘啊……再加上,白契平时老是乱写东西……借古讽今啥的,就干脆把他宰了,然后名正言顺刨了白家的祖坟……”
“那最后发现了吗?”
“怎么可能有啊……再说了,都让盗墓的挖过一次了,值钱的都丢差不多了,挖出来的都是不值钱的,还有那些尸骸……皇帝看着也觉得有些愧疚了,可是旨意下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只好就这样了。”
“不是吧……就这样算啦?那白家那些人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那样吧,难道还翻案?翻案了回来看到祖坟刨成那样能干嘛?”
“好吧……”
“你以为,如果不是皇帝心有愧疚,你可以把你那小相好,就这样随便带走么?无非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卖你个顺水人情了……”
“你是说……是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才……不是因为……”
“你想太多,你以为你承包了就可以随便带走人么?你所作所为,皇帝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真的可以瞒天过海么?”
“我……”
“我现在知道你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了,你是真傻啊……我听说你的事情,我还以为你还可以,谁知道你可以傻成这样……你啊……我放正初在你身边真是不放心……”
“陵游前辈……您这话……我不懂……”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前辈但说无妨。”
“繁缕身体不好,正初也是长大的时候,肯定管不住,我知道,既然正初喜欢跟着你,你就给我好好带着,至于你的处境,如果你需要,我都可以帮你。白苏走了之后,繁缕就沉迷炼丹,再加上正初丢了,更是雪上加霜,有时候竟然用禁术炼丹,现在啊……唉……”
“繁缕前辈……身体怎么了?你们不是号称包治百病吗?”
“清荫阁也有治不了的,唉,你见到就知道了。我这么跟你说吧……炼丹有个禁术,用自身精血入药,药效加倍,若是用心头血,可以打到起死回生的效果……白苏过世之后,繁缕就将她遗体冰封了,埋头炼丹希望可以练出起死回生的丹药……刚开始,他还看些正常的书……但是没有用之后,他就开始看师傅留下的禁书了。禁书中的丹方,他一个个练习……更是冒死用心头血入药,失败之后,一夜白头,才休养了半年,就又要开始了,我这次就是为了繁缕才来找的正初,希望正初可以给繁缕一点动力,不要沉迷做不到的事情……”
“前辈……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把正初带回去的。”
“唉,你也不用太担心……繁缕的身体我是亲自照料的……短时间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不是找到正初,看到正初过得好,说不定繁缕早就自暴自弃了。我这次出来时间不能太长,你考虑好我们带着正初就动身,我怕我不看着繁缕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清荫阁可没人管的住他。”
“前辈放心,只要正初能走,我们随时可以走。至于兰儿的事情,我见过她之后马上给您结果,只要可以我们夜里动身也可以。”
“那倒不至于,你们今晚好好商量,等到明日你们队伍走了之后,我们就出发。出于自己人的偏私,我是希望你能带上那个小丫头的。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
“陵游前辈您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我和兰儿的事情。我们真的……很多事情都不可能,我知道她的想法,可是我不能给她希望……我早晚有一天会给白家平反,到时候,若是魏华清要履行婚约,我怎么办呢?兰儿怎么办呢?”
“恕我直言,你想得多了。首先,白家根本不可能平反,不管是哪位皇子继承大统,都不可能推翻前任皇帝断下的案子,更不用说是亲生父子了。你见过哪个孩子明目张胆和父亲作对吗?尤其是朝堂之上,更是不能容忍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能乱的。再说了,就算,你能在皇帝在位的时候平反,你觉得,白兰能够接受一个刨了自家祖坟,杀了自己全家的人的儿子吗?”
“可是,若是白家平反,倒是皇帝刨坟的事情定会掀起一定的风浪,难免为了平定这些,不会重新赐婚啊,到时候难道我要带着兰儿抗旨吗?再说了,兰儿自幼被人拐走,吃尽了苦头,我不想让她一辈子不明不白跟在我身边。”
“你啊,我跟你说,既然我帮你了,我就有办法解决你们的问题。更不可能让你再受那么多制约。这么说吧,凤王府的身份,束缚了你的手脚,就像我刚刚说的,破而后立,你也要抛弃这个身份,才能做好自己。我跟你说,我有办法给你们一个全新的身份,人有相似,树有相同,我能给你编个身份,你们就不用遮遮掩掩了,到时候,就是硬要下旨,你们也不必遵从了。”
“再说了,白家现在,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充妓的充妓,就剩下一个她了,你还忍心让她憋屈地过日子吗?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她想要的日子。白苏和繁缕当初,也是这样,繁缕想着,白苏如果在家里,按照家中的亲事,她会过得平安喜乐,衣食无忧。但是白苏还是执意跟繁缕在一起,虽然刚开始受了很多苦,但是,白苏临终前说过,那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日子。我只要你,别无所求。”
“真的可以这样吗?”
“如果说女人是花,男人就是风,你既然把她刮下来了,你还想把她亲自送回树上,然后再让她选择去处吗?太不负责任了。
你好好想想吧,你心里早就不是当初那个人了。我没有亲眼所见你对那青梅竹马的感情,但是我却看出了你对兰儿的感情。你的心里,早就不是那青梅竹马,而是这个兰儿了。我知道,兰儿自幼流落在外,很多事情,是比不上白芷的。但是,兰儿也有兰儿的好处,不是么?更别说别的了。你要知道,喜欢一个人,和她是什么人并没有关系。只要你们之间,没有天大的仇恨,为什么要放弃呢?”
“可能,真的是我想得太多了。”
“你啊,就是不该想的想,该想的不想。魏华清做了那么多顺水人情,你竟然无条件相信。兰儿在你周围那么久,你居然还想这么多。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若是有兰儿这样的,我哪怕放弃一切都会带她走。”
“前辈,你不懂,我身上背负了很多,很多,很多该做的,我无从选择。更别说别的了,我之前一直认为,我做好我该做的,就可以了。这样,我哪天消失了,身边的人,也不会那么伤心。可是,我最近好像发现我错了。”
“何止是错了,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你以为,你不答应她,你消失了她不会伤心么?你以为,你不接受,她对你就没什么感情了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我敢担保,等下你如果见到兰儿,兰儿一定是过得很不好,你信不信?”
“我当然相信,我……我知道,正所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我怎么会不懂呢?我之前真的想过,您说,如果我和她一直没有发生什么,她也不会那么伤心,不是么?我前几天看到她留下的红枣桃花羹,我就想起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果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到时候她也不会有这感叹了。”
“呵呵,曾经繁缕听到你与白芷的事情,又知道兰儿的存在的时候,给你写了个信,差点寄给你了,里面也是一首诗。黄师塔前江水东,春光懒困倚微风。桃花一簇开无主,可爱深红爱浅红?我现在,倒是能够回答了,唉。你知道这些,那应该也知道一首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明白么?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多谢前辈教诲,前辈好意,在下心领了。”
“你要是真心领了才好。兰丫头等下就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和她说这个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