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凤眼一眯,满是杀意。
陈长青的手放在她心脏位置,不上不下,正好在她胸上。
冷道“师兄杀了他!”
王德天化身玄月,身披霞云,气息朦胧,惊天元气滚滚而来。
纵是如此,他神色依旧平和,但双目中有说不出的自信弥漫,“道友此举是自寻死路!”
惊天气势如有灵性,只压向陈长青周身。
无形云气有千斤重量,随着他每说一句话,陈长青身子就更重一分。
等到王德天说完,仿佛万斤在身。
陈长青身子下陷,顷刻间,地板碎裂,基石飞溅。
玄云昭月道经亦是最上等功法,探查只是第一作用。
除此之外,斗战之法也是强横莫测。
特别这精确控制的‘玄云重域’,可以将敌人身边重力增加千百倍,让其爆体而亡。
按理说在‘玄云重域’之下,寻常道人早就应吐血重伤,但王德天愕然发现,面前人面不改色,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不仅如此,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陈长青本来手卡在暮成雪要害处,陷入了‘玄云重域’,这重域作用在身体上,陈长青血如铁汁,突然之间,猝不及防,虽无碍,但难免狼狈。
脚下土地承受不起他的重量,陷了下去。
而王德天对‘玄云重域’的操控之精妙,不愧是正一门真传弟子,只作用在陈长青。
也就是说,只有陈长青陷下去。
但是陈长青手中还有人。
他一手卡在暮成雪心脏,一手拦在她腰上,上可以顷刻间戳穿心脏,下可以拦腰斩断。
当然,念及暮成雪身份,陈长青私以为绝不能下手,正一门门主的幼女真心杀不起。
有些人天生拥有一切,暮成雪如此。在此之前,世界为她而塑造,她想体验做男人,所有人都要称呼她‘公子’。
但仅仅在此之前。
‘玄云重域’下,陈长青手不由紧缩,暮成雪不由挣扎。
陈长青顷刻间陷下去,暮成雪不受影响,还想挣扎。
她自然认识‘玄云重域’,知道这是师兄为她争取的挣脱机会。
越是挣扎,陈长青的手越紧。
不过瞬息之间,左手把她腰身摸了一个遍,右手把她上身摸了一遍,与陈长青一同掉进坑里。
不仅如此,在心神中,暮成雪只觉得天塌地陷,身子冒火。
身上紫岳升腾,似有玄妙道印升起,这气势只露了分毫,陈长青心神之中两道声音响起。
一道来自木影,“快走!这女子身上有玄天真器!”
哼哼猪更直接,“不想死的快住手,不要激怒她!”
暮成雪身上道印升起,玄妙展现,气息刚出,此处空间甚至要碎裂。
王德天感知何其敏锐,喝道“师妹助手!助手!时机不到!”
陈长青并非故意,他只是不想和两人做无味斗争,更不想因此暴露自己的身份。
此刻,听到木影和哼哼猪的提醒,来自身上暮成雪的气息,委实可畏可怖。
那种震颤之感,是无比接近死亡的感觉。
刚有持盾者之死,后有现在这种局面,陈长青心中郁闷,但二话不说,手猛地开动,也顾不上掐诀,双手如钻,斜切着往地下挖坑。
环采阁虽是风月场所,但相当于三流势力,地基如铁,牢不可攀。
但在陈长青手下,见铁撸铁,见山开石,手速之快,达到了某种极限。
转眼间,感觉眼前一湿,便挖到了湖泊水,想也不想,他封闭了全身气息,往远方游去。
另一边。
暮成雪并非寻常之辈,心境崩坏,完全是因为毫无经验。
瞬息之间,她以多快速度挣扎,以多强悍的秘法攻击,陈长青手中反馈的力量就有多大。
暮成雪体会到了何为酥麻,只觉得天旋地转,似乎进入了不一样的世界。
这种感觉很熟悉,很多她的女人都有这种状态,但绝不是她,她是暮成雪!
屈辱感涌上心头,往日历练皆是化为过往云烟。
修士都有劫,有劫就要度。
暮成雪感觉那只大手快要摧毁了她。
好在她身上重器虽是杀伐之器,但玄天真器是何等存在,更何况这真器与她法诀契合。
瞬间,真器抵扣本心,将她唤醒。
恍惚间转醒,暮成雪意识到自己要坏了大事。
心随意动,心神之中盘坐着一个女孩,其发紫极,其貌绝美,似天地间尤物,上通神力,下合地心。
女孩睁开眼睛,闪过一抹疑惑,然后手指一点,撤回本体力量。
再是一点,将还未弥漫的气息抹去。
暮成雪神色已经恢复了自然,先一步出了大坑,王德天见到真器收回,才严厉道,“这件事你做差了!此间事了回去领罚。”
王德天此刻冷酷,暮成雪知道缘由,她虽是门主幼女,但此事牵涉甚广,若是坏事纵是父亲也不会纵容她。
而且人以为她霸道蛮横,其实是本心昂然豪迈。
真器是她主动向父亲索要,要不然主事之人应是王德天。
对错之分她省的,也不为自己辩解,道“回去之后,我会自闭寒潭!”
正一门寒潭如玄天观寒冰界都是刑罚之所,里面环境残酷,不是常人能忍受。
往日王德天也是极其宠溺这个师妹,但是今日他只是点头。
这件事揭过,王德天神色才一缓,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心境大失?”
当时他大半心神都在控制‘玄云重域’,瞬间发生的多次争斗,他忽略了。
暮成雪脸色如常,不动声色道,“那人想要下杀手,我情急之下,忘了护身法宝,不得不动用真器。
那人残暴非常,回去之后发下追杀令,将他活捉,我要正面击杀他!”
王德天不疑有他,道“那人不过仗着修炼年月,以你天资赶超他是必然,回去之后我会让人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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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出了环采阁,陈长青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去了。
那暮成雪愤怒的原因之前不明白,上了岸,他就想通了。
他已非当年小白,知道得罪一个女子是最没有道理的,特别这个女子还有很大的背景。
杀不得,碰不得,只能躲了。
当然,陈长青也很窝心,说实话,左手没摸到什么,右手也没摸到。
回到庄园,陈长青叹了一口气。
正想着,天边出现一道飞虹,那飞虹在旁人眼中无色,但是在陈长青眼中却能感觉到是为他而来。
陈长青喃喃道,“飞剑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