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环绕,狂风不倒,一座大城堡垒立在高山上。
山后是千丈悬崖,陡然而下,如同绝境,而山前只有一条不甚宽广的小道。
燕子堡位置极好,千丈悬崖垂直而下,除非二阶强者,否则根本上不了,也下不去。
而想要上山只能从山前进入。
山前只有一条扭曲蜿蜒的羊肠小道,易守难攻。
今天晚上,小道出现另一名小道。
一雄姿英发的轩逸道人,身后跟着一只古怪的猴子,猴子手中提着两个人。
在漆黑的夜色中,从山底往山上而去。
浓云遮挡,夜色漆黑不见五指,唯有寒风呼啸,自山上倒卷,冰冷刺骨。
燕子堡平时作恶多端,生杀掠夺之事没少做,今日两位当家恰好出去,一路走来集备森严,三步一岗。
一声暴喝声打破了平静的夜,“什么人?!”
陈长青并未掩饰自己的行踪,暗哨、名哨,不知多少人一瞬间盯住了陈长青,只要他敢有一点动静,便直接杀死。
“天王燕堡武!”暗处人喊出一句切口。
回答他们的是无数金色丝线。
陈长青身后闪过一座锐金之山,无形的锐气如长鞭向夜色中伸展,伴随着一声又一声的闷响。
血腥气蔓延开来,似乎有流水声也随之响起。
也才刚刚开始,但恐怖已经降临。
从山下到山上,陈长青走了半个时辰,杀了也不知道多少人。
总之当他站在燕子堡城墙前的时候,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一个活人了。
婴猴魔提着的男女二人,早已被陈长青弄醒,一路看他杀伐,两人不知想着什么,竟然一句不吭。
等到门前,那男子冷道,“燕子堡中有三十万人,有十万强悍之兵,你一个个杀过去一天也杀不完。”
“没你想的怎么复杂。”陈长青笑了笑。
城墙高二十多丈,上面有甲士守卫,与狭窄的小路截然相反,城墙与城门皆是大的惊人。
猛然间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你们俩什么时候觉得能和我交流了,便知会我一声,否则杀的兴起,容易忘事。”陈长青淡淡说了一句。
不知为何,闻言,以男女二人手中沾满鲜血的经历,这一刻也不由打了一声寒颤。
轰!
锐金长剑在手,陈长青手往上一招,无尽气力加持,也不用剑刃,只用背面拍了过去。
十几丈的铁门,如同脆弱的木板,在这一剑下化为碎片轰然炸开。
催倒城门不过是开始,在锐金剑气下铁门化作碎屑,成为最恐怖的利器。
顷刻间,铁屑纷飞,如一柄柄利剑,向四周杀伐而去,延绵数里的城墙从中间断开。
城门一里之内,无一建筑存在,无一血肉生命存活。
女子的眼睛直接红了,吼道“陈长青你这个屠夫,视人命如草芥,你不配做道门弟子!”
陈长青出了一剑后,并不急着向前。
闻言,转头看向二人,反问道,“燕子堡横行万里,不说打劫修士,就是普通人也要臣服在此淫威之下,我杀的这些人算什么?”
“这里面有很多都是无辜的老弱妇孺!”
“他们的吃穿用度来自杀戮,他们的妻儿子女便是冲在最前面的杀伐利器,所以在这上面生活的人没有谁是无辜的。”陈长青淡然道。
陈长青拾步而上,边走边说,“燕子堡传承千年,一直掌握在黄家人手中,这是一份很大基业。而大名鼎鼎的黑白双燕,又是黄家最杰出的掌舵人。这样我杀起来,大概会让你们心痛一些。”
燕子堡随着城门催倒而变的喧哗,最先反应过来的耳目聪敏的修士。
各色法术之光闪烁,宛若猛虎一般,自动三五成队,以阵列不断前进。
“真是虎狼之师。”陈长青看着那些宛若军士的修士,也不由发出一声赞叹。
相比喧哗惶恐的人群,这些人最早的反应过来,形成阵列,身上散发着惊人煞气,五人一排,以修炼功法的属性各自成队。
他们是职业强盗,世世代代如此,非普通土匪强盗可比,这才是燕子堡的真实一面。
他们是魔道,只不过未曾改旗易帜而已。
火球冲天而起。
冰晶冲天而起。
落木从天而降。
陈长青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惊叹,隐隐有所触动,身后女子吼道,“快走!快逃!不要和他硬拼。”
可惜。
这些声音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法术之中。
而伴着火球照亮了黑暗,有不少人看到了形象凄惨的两位当家,各种惊呼声响起。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惨叫。
哧哧!
陈长青将剑光一抖,无数锐金之气伴随而生,那些遮蔽天日,企图落下的火球、冰晶,瞬间被清扫一空。
以锐金之剑驭使白虎宝术,威力大的惊人,那一条条细线像是最锋利的刀刃,各种角度切割下去。
霎时间,清空了前面的道路。
如陈长青所说,燕子堡内没有真的无辜,也许有心怀善念的,会对抢夺而来的人偶生怜悯之人。
或许会给她们一口吃的,娶到自己门下,免去侮辱。
但不能说他们是好人。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类似土匪之山,被掠夺上山的人,只有女子,而且还要是能生养的女子。
至于老人和孩子,对不起,没有用处,所以不要。
不要就是死。
陈长青一步一鲜血,步步有死人,城从中间,向两片倾倒,无数建筑化为废墟,数不尽的人化为死尸。
某一刻,陈长青身前再也没有成建制的战士。
从城南一直到城北,再从城北出了城,人挤着人,人踩着人。
城里没有一个人,有的也是死人,陈长青的剑芒纵横十里,只有后退才有活路。
不接受谈判,谁谈谁死。
不在乎哀求,无论男女老幼。
在燕子堡人眼中,陈长青才是一个魔头,他残酷,冷漠,嗜杀。
被婴猴魔的拎着的男女二人,从城中开始,就在哀嚎,在恳求,在用一切手段让陈长青住手。
只要陈长青住手,其他一切都好说。
但陈长青还是杀到了城外。
出了北边城门,有一五里悬崖,悬崖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
他们身后是千丈悬崖,后退一步就是死。
而他们身前则是一个从山上到现在,依然一尘不染的道士。
但在这些人眼中,那道士便是最恐怖的恶魔。
陈长青终于停下了脚步,回头对早已麻木的黑白双燕道,“二位能不能说一说,我那张师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