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世佩的口中得知那名彪形大汉叫韩复生,是负责太仓州这边漕帮漕运的领事。
韩复生,道子搜寻记忆没有此人的印象,但是漕帮?道子心下奇怪,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漕帮诞生于满清时期,而不是明朝。只是当下也不是问漕帮事情的时候,他暂压住内心的疑惑,直问是否有唱曲好听人的事情。
张世佩说有,那人叫包郎朗,是漕运河上的苦力,年约一十五岁,唱曲唱的好听,漕运的苦力们都称呼他为“余音三郎”。
道子听罢大喜,因为从张世佩简单打听的话语当中,他得出了包郎朗绝对是个被埋没的天赋异常唱曲人才这个结论。
也是了,现在的大明朝可是没有什么大明好声音选修节目,所以埋没人才也是正常。
其实道子不知道的是,这个包郎朗在中国古代昆曲界也是一位名声大咖,只是他如今因为人生际遇的关系还没有遇到梁溪人,所以这位包郎朗还在运河上做苦力营生。
张世佩见道子欢喜,便走到那韩复生面前,又说了一阵道子听不懂的黑话,韩复生看了一眼道子,道子还之一笑,韩复生不再犹豫,让麾下去把包郎朗找来。
包郎朗,人俊秀,声音极具温存,若不是看他身上脏兮兮的模样,道子一定会认为他是个俊俏书生。
道子听完包郎朗唱的昆曲《西厢记》几句后,忍住心中的激动对着他说,你想唱曲儿吗?若是想就和吴家签上契约,他道子会帮让他成为太仓府一等一的名角。
包郎朗心里虽然不信,但是能榜上吴家这个太仓的半边天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他对道子说他愿意愿意。
道子很满意的点了点头,当下让人取来纸笔,唰唰的在纸上写了一张包郎朗的卖身契来。
卖身契道子以前见过,像杏儿和梅儿卖进府中时,他听吴叔把卖身契上的内容念叨过,所以他是知道如何写卖身契的。
道子由于激动兴奋,所以行笔特别快,不一会儿一张黄纸黑字的卖身契便写好了。
上面大概意思是说,包郎朗自今日签字起就是吴家的四大名角,生死荣誉和吴家皆绑在一起,吴家有权利决定他的文艺出演安排,包郎朗必须毫不犹豫执行,为此吴家会给予包郎朗年银一百两的补偿,另外薪金根据相关收益另算。
道子把上面的契约写的念完,又让韩复生作了见证,包郎朗听说要给年俸一百两白银还有薪金另算,激动的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了。就连那韩复生都显出了一副嫉妒之色。
当下包郎朗没有任何犹豫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了手印。道子看包郎朗还会写字而且字和他的人一样很是娟秀俊美。心中更是喜悦,因为只要包郎朗识字,自己培训他成为名角起来就更容易了。
对于韩复生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道子自然是不会忘记,宴请他海吃海喝一顿,并偷偷塞了十两银子给他,说往后吴家在水上的事还希望他多多照顾。
韩复生吃人家的嘴甜,拿人家的手短,自然是拍着胸脯答应。道子欢喜,最后带着人离去。
吴家小少爷道子在南码头画舫花费一百两白银听小曲的事,不知是谁的话长很快传遍了整个太仓府。整个太仓府沸腾,不少士绅对吴大善人表示深切的同情:想吴大善人省吃俭用,积善行德,结果没有想到临老临老生出这么败家玩意来?呜呼类个哀哉!
马家。马文才又在自家园林里喂着他的笼子里的金丝雀,听到这个消息后,呵呵一笑,他逗了会金丝雀鸣叫,方才对身后的管家说,让人去盯着吴乞丐,若是有什么消息立马禀报于我。
管家闻言连忙称是,然后便退去了。
有了包郎朗,道子就好比了有了歌手,可是还差乐队和编剧。
乐队好整,太仓府的名家班虽然都被马府给契约了,但是那些不知名的却是没有,道子让吴叔找一家来。
吴叔跟随自家父亲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招的乐队班子自然是和马家尿不到一壶的。
道子对于此点自是放心。
道子每年支出一百两白银买了个少年郎的消息在吴府传了个遍,吴府不少内外院家丁不服,他们月俸才不过一两银子,凭什么一个漕运码头的苦力就值那么多钱。
包郎朗背着小包袱由外院的家丁管事七毛儿领着进入了吴府,他看着吴府的摆设,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花缭乱,看的出神。
此时吴府内外的家丁还有丫鬟婆子们也都通过自己的方法偷偷瞧着包郎朗,当他们看清包郎朗的模样后,没有人说话了,特别是那些丫鬟们。
此时那些丫鬟们心中在想,这天下间的男子除了小少爷外竟然还有如此好看的,天哪!我不是做梦吧?
那些男家丁看到自己心仪的丫鬟对着包郎朗犯花痴,这下有嫉妒变成了愤怒,不就是长的好看吗?玛德,小白脸!
不过也有人担忧,像丫鬟梅儿,她岁数长些,又听过不少富贵人家有那种癖好,很担忧道子的性取向,于是赶忙去找道子的贴身丫鬟杏儿,去私私打听,小少爷怎么买回这么个俊俏后生来?
道子不知道自己买了包郎朗回家后惹起这么大的风波来,他现在正愁第三件事呢,编剧。
一部伟大的作品,成功的作品,必须有个好编剧。可是编剧去哪儿找呢?
刘秀才?不可能!
要是给他说让他当吴家大剧院的编剧,那他不气的跳河不成?再说刘秀才也没有那个能力。
明朝万历年间活着的还有谁是伟大的编剧?道子回忆加思考起来,不过经过他这么一思考,他倒是想起几个人来。
道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汤显祖。
只是如今是万历七年,按照史书记载,这位汤显祖应该在京城忙着考他的会试呢,所以把他排除掉了。
冯梦龙?
这家伙按照史书记载好像是比自己还小一岁呢?也就是六岁,六岁的屁娃娃,就算他再天才,也不可能成写出伟大的作品来。
看《金瓶梅》看出花样来的袁宏道?
也不可能,这家伙按史书记载是公元一五六八年出生,也就是比自己大五岁而已,如今不过苦逼读书少年郎。让他当编剧更不可能。再说人家的家世可不比自己家弱。
魏良辅?
这位昆曲之祖的坟头草可能都半米高了。
张凤翼?
这位大家现在应该是苏州府数一数二的举人老爷,怎么可能下驾吴府?
《浣纱记》的梁辰鱼?
也不可能,人家现在是大明曲艺界的腕,你有何资格让人家莅临?
道子兴奋的想到一个名字然后又落寞的把这个名字给排除掉了。
有没有已经是集成大家却被埋没的编剧呢?道子左思右想起来。
六七看着道子坐在望月亭内拧眉思考,当下乖顺的站在一边也不敢发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