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阿姨出什么事情了?”
刚好这时,司马臻一行返程归来,当然,进屋的还是只有她一个,禹拓宗芸和宋怡依旧是在门外“畅聊人生”。
“……”
其实这问题也蛮多余的,因为想想都不可能会发生什么好事,八成就是身体衰竭之类的事情。
只看看宗茂那慌中带急的表情就知道了。
“你先出去一下吧,这里交给我,有什么需要我会叫的。”
司马臻对着宗茂说道。
“啊?为什么现在要出去啊?”
宗茂愣神道,他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废话,你一个男的……你想在这看你妈妈的那啥吗?”
“哦,知道了,我马上出去。”
宗茂急匆匆地就闪出门外了。
已经步入青春期的少年,对这种话题总是会相当的敏感。
司马臻其实说的不清不楚的,但他还是一下秒懂了。
还确实是不得不正视的理由。
当然除了这点之外,拥有大家系背景的魔术师,不能随便给别人看自己用的魔术,也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
严格来说,司马臻的家族跟医疗方面本没有半点联系,但很多行业其实是相通的,这就跟一个厉害的科学家,往往也是一个厉害的数学家一个道理。
炼药师,当然也必须得对医药有所涉猎。
她将之前买回来的药材一一取出放好,看了看床上已然昏迷不醒的黎亦闵,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精光四溢。
“开始了!”
……
“喔,稍微有点无聊啊~~”
禹拓找了条长凳坐着,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打着哈欠。
如果是前世在医院走廊里等侯那起码还可以玩手机不是?现在能干嘛?机?那是不存在的,姬还是有,而且还是俩。
但他看了一眼宗芸和宋怡。
还是算了吧……
这要玩出人命的。
他这心里边正在胡思乱想,那里面房间里就出来一个人,三人一齐看去,却见是急忙将目光避退到一边的宗茂。
这货怎么出来了?
禹拓心中有疑问,但他不想去开口,宗芸则是因为目前跟弟弟的恶劣关系,也不太方便多说什么。
至于宋怡,她理所当然地不会去问。
结果,多了一个人,气氛还是一样沉寂。
宗茂大概也乐得如此,心里乱绪的他,估计也不想回答什么问题。
他来到禹拓这边,在长凳的另一头坐下。
禹拓小翻了个白眼,心中哼哼一声,终究没说什么,只是把身子一斜,和宗茂的正身方向分叉开来。
他实在是对这家伙没有好感。
但是没办法,这门口能坐人的地方就这么一处,至于两女,到现在都还是站着的。
“那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沉静的场面终于被打破。
说话的是宗芸。
她看起来有些纠结,皱着秀气的眉头,还只是提了个开头就断了,或许是在组织言辞。
平常的她肯定不会有这样的窘态。
而即便是这样,宗茂也故意没有理她,只当她是在跟在场其他人说话,连眼光都偏离那块方向。
“妈妈她……现在怎么样了?”
终究还是必须有此一问的。
一时之间,除了禹拓之外,在场人的目光聚集到宗茂身上。
而后者依然闭口不言,甚至还闭上眼睛垂下了头。
“……”
宗芸见状,心中暗自着起急来。
她是知道这代表着什么的。
小时候挨训时,不想听重复的唠叨话而且又恰逢心情苦闷,宗茂就会有这样的动作。
那么现在他同样作出这样的动作,这只能代表——妈妈的身体情况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地步了。
霎时间,她甚至想着先进去看看,但最后,理性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司马臻没有出来,一定是在里面忙活着呢。
她这样想。
现在还是不要随随便便进去打扰的好。
怀着纠结的思绪,宗芸站立在门口。
拳头捏紧、松开、然后再捏紧,反复循环着过程,直到——
“诸位看上去都不太高兴啊,是发生什么事了?”
出乎意料之外的人的到来。
她猛地一下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
“哦,因为不太放心得下嘛。”
话语是伴随着明快的笑意吐露出来的,与现场的气氛格格不入,黄发的少年,很显然不在意这个。
来的人正是袁智……以及板着一张臭脸,仿佛谁都欠他百八十万似的祖文博。
又来了个讨厌的人……
禹拓试图再次调整视线,却发现并没有办法做到,只好郁闷地学起了宗茂,来了个闭目低头。
“放心不下?”
宗芸小小的惊讶一下,她看看跟在袁智身旁的祖文博,心中不免有些感念。
「亏他还特地赶来了。」
祖文博祖大少也是代替原本应该由自己负责的工作的,袁智这么敏感……不,应该说是尴尬的身份,想安全地出行一次,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一点当然是母亲和弟弟不知道的,是的,他们并不了解全部,正因为袁智有这么奇特的身份,宗芸才没有把他视为所谓的“敌人”。
他们家和帝国侵略者之间的夙怨,她其实早就知道了。
但她同时也知道,袁智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之一。
他的母亲是一名败战的俘虏,在被皇帝QX之后,才产下的他。
金发碧瞳、血统奇异,袁智自出生起,就被无数的人视为祸患。
每时每刻、明里暗里,总有看他不爽甚至想除掉他的敌人,或许是因为利益,亦或许只是为了血脉之类无聊的理由。
但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
因为严格来说,他的父亲,才正是他的头号敌人,是那个男人带来了这一切,皇子的名号,不过是浮云,不过是包袱,听着不会觉得一分一毫的光荣和自傲,反而只会觉得耻辱、觉得讽刺。
世上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
或许有,但是宗芸的想象也仅止于此了,她从最开始知道这内因之时,就不可避免地对袁智怀有同情之心,与命不好但并没有经历过苦痛的自己不同,这位众人眼中的异类少年,就是在无尽地折磨中,一直熬到今天的。
是的,用那虽然虚假但又真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