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
终于,碎石弹幕造成了肉眼可见的伤害,不仅一下就迸射出血花,而且细微的伤口处,还立时就变得一片焦黑。
要知道,这一块块碎石子虽然原先只是普通甚至是劣质的建筑材料,但在将它们击发出去之前,可都是被司马臻的火焰进行附着强化过的。
可以说,这跟真正的子弹已经没多少区别。
后边的禹拓反正是看得浑身难受,没办法,这种情形一下就让他想起了当年被冲锋枪弹支配的恐惧……
“够了,停下吧,他已经输了。”
到底还是亲姐,宗芸看着弟弟被司马臻血虐一通,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开口求情。
虽然刚才才被打击过。
但她毕竟曾经是微笑的天使啊。
“好吧,既然这样……”
持续了两分钟的高强弹幕覆盖性攻击终于停下了,其实打得有点上瘾的司马臻会这么容易就停下也是有其他原因的,因为身遭旁边的墙,已经基本让她给拆没了……
墙洞里,那些陈旧朴素但摆放整齐的家具此时已经沾染上重重一层积灰,看得禹拓几人极其的无语。
对于这房屋主人来说,今儿个也算是流年不利了。
“嗬~~嗬~~”
前方,终于能卸下防备的宗茂低沉地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
司马臻本是一介美女,但在此时的宗茂看来,她就是一只母老虎,不,是女魔头!
就是被自己老妈打的时候,他也没如此狼狈过!
本来,这种压倒性的战局是不会在死斗中出现的,如果真要拼命的话,宗茂哪怕是拼着全身被打出百八十个窟窿,也要逆击回去,把司马臻也给射个对穿。
但问题是,他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宗茂脾气是臭,但本性其实不是什么坏人,滥打滥杀这种事,他是坚决不会做的。
于是,他就只能挨打。
“算你走运,你姐姐帮你求情的话,就暂且放过你,以后记得少大言不惭,免得被人打脸。”
司马臻不能继续打了,好歹再过了下嘴瘾,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她似乎事先就知道宗茂是什么人。
这让禹拓稍感有些意外。
不过当他看到司马臻旁边站着的宋怡时……
啊,解释得通了,差点把这货给忘了……
没办法,三无人士有时的确很没存在感。
“来说说正事吧。”
某先前还一副暴力狂魔模样的少女,此时已是一脸的正经。
“听说是找我过来客串医生的,啊~~虽然这么说有点感觉怪怪的,不过算了……病人在哪呢?”
所以说,司马臻果然已经做好了当一回野医的觉悟了……
宗芸本来见到她愿意来帮忙时,还是非常欣喜的,不过一说到人在哪,那张秀气的面庞又迅速黯淡下来。
顺便,她还时不时朝宗茂那瞄上一眼。
而宗茂那边……
他已经快走出巷子口了!
“诶~~不要走!”
“我去,打不过想跑?门都没有!给我回来!”
司马臻在宗茂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跟凶暴挂钩了,她干脆也不介意再凶暴一点,当然本来,以她的身份条件跟别人发起脾气来,也是一样没差就是了。
宗茂会听她的警告乖乖回来吗?
当然——会。
因为他是从小就被老娘教训到挨打才会怕的性格,别的不说,就凭听上去司马臻像是宗芸找来给母亲看病的人,她会到自己家去,就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如果不听她的到时候在自己家来这么一套……
这人,果然有时还是怂一点好。
说是这么说。
不过宗茂折身返回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好看不到哪去。
本来就有一道粗又长的刀疤,外加现在还板着面孔,真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
司马臻差点没忍住再把这货吊打一顿,只因顾及到宗芸的面子,她也憋着口气沉声道:“带我去见你妈妈吧,虽然不说百分百有把握,不过既然答应了帮忙,我就会尽全力的。”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不知怎地,宗茂这犯起别扭,也是让人一阵无语。
好吧……
司马臻也不多废话了,她直接眯了眯眼,手掌之上火光跃动。
“……好吧,跟我来。”
这人怎么就这么贱呢?
禹拓真真是不能理解也。
不过……不理解归不理解,现下还是一起跟过去看看得好。
反正这伙人,也没把自己排除在外,趁此机会,他想瞅瞅能教出宗茂这么个奇葩的老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宗茂的想法也很简单。
该刚时刚,但是明显刚不过的时候,在非原则性的地方退让一些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也是经常干偷吃这种事的人。
母亲的伤,现在确实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稍有意外,就可能撒手而去的程度,宗茂一个劲的拒绝宗芸,但其实心里,也并非完全没有动摇过。
如果今天,再一次地拒绝后回去发现……
不,那样的情况不会发生,绝对不可能发生!
虽然是这么想,但宗茂自己都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还能继续这样下去多久呢?
他不知道,但——
今天事情总算有了转机。
有人愿意来帮忙了,虽然是已经背叛了他们的姐姐找来的。
可话也不能这么说。
她找来的,就一定算是她帮的忙吗?不一定啊!说不定人家本身就想来帮忙不是?
再退一万步讲,这样的属于救济,跟之前宗芸的纯粹只想着施舍,有可比性?
当然没有,这涉及到尊严问题,就像人受难时,可以接受别人送的鱼竿,却不能接受送的鱼一样,因为前者根据看法的不同,甚至可以最终归化成“在他人的帮助下最终凭借自己的双手解决了难题”。
这跟后者“在别人的有心施舍下,终于捱过了人生中一道坎”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所以,宗茂能接受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是很偏执,但态度已经明显的软化,再加之还有司马臻的“威逼”,他就能很自然而然地、没有心理压力地,将这救命稻草,搬运到家里边去。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