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来得猝不及防。
“你这是……在夸我?”禹拓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中更加认定这位官二代公子哥就不是个正常人了。
哪有正常人会夸奖几分钟前还打得要死要活的对手的?又不是绝世高手惺惺相惜之类的玩意。
“随便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孙宸看来还是对禹拓无感,只是略略几句,便又把目光转到司马臻那边。
眼神中还是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强烈情感。
这家伙……
要不是知道他喜欢男的,禹拓差点都要觉得他是看上了司马臻。
“她一定也在害怕着吧!”
孙宸突然嘣出来句没头没脑的话。
禹拓不解,然而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孙宸便再次开口:
“这种表情、这种表现,是的,没错,跟曾经的吾一模一样,打心底里知道自己做的是不正确的事情,但即便如此,却也不认为是错误的,因为无论如何,藏匿于内心最深处的那份愉悦,是绝对没办法忽视的啊!”
“……”
“纵然,在别人眼中是荒谬、无稽,甚至是大逆不道,但真正能作出评判的,永远只有自己,不断地遭到否定、不断地被灌输‘这是个错误的想法’,然后就真的是错了吗?或许吧,但每逢夜深人静、孤独难熬却又偏偏无人理会的时候,来陪伴吾的,就只有被世人都认为是不道德的东西而已。”
“是的,它活在你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也只有你一个人给予肯定,它会永远陪伴你,绝不背叛,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之上,那就是——”
“只被自己独享的、在背德的快感和欺瞒的苦痛中来回挣扎,却又无论如何无法做出否定的,自己的心啊!!”
“停!”
禹拓大声地吼出一句,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没想到这个变态公子哥,这么叽叽歪歪简直比唐僧还能说。
说他说的对吧,又好像没法肯定,毕竟都用上了“背德”、“欺瞒”这一系列的负面词,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事。
可说他说的不对吧,貌似也不是,纯以个人的角度来看,禹拓找不出什么可以批驳他的地方。
但是——
“这就是你一个人偷偷摸摸躲起来看小黄书的理由?”
没错,这才是重点。
啰里吧嗦瞎BB半天,想要解释的不就是这个?禹拓也是服了,同样身为正常男……咳咳,同样身为男性,他当然不会认为孙宸偷偷看小黄书是像他提到的那样大逆不道的行为。
说得也忒夸张了点,搞得好像谁没看过一样……
“呃……”禹拓的话弄得孙宸有些尴尬,但好在他现在貌似是中二病模式,很快就调整过来状态。
“吾就先不提了,想必司马小姐现在也是一样的困惑吧?宁天舒那个人吾也见过,说句老实话,他那样子恐怕没人会喜欢。”
“嗯。”禹拓点点头,的确是这样,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那家伙时的情景,那高傲、清高、目空一切的眼神,直接无视了自己和学姐,甚至连袁智那个小黄毛都不被他放在眼里。
那是何等地令人不爽?
要不是考虑到那家伙实力强悍,据说还是学院首席,自己估计打不过他,禹拓可能早就和他干上了。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孙宸继续道:“这样一来事情就明了了,司马小姐虽然名义上是宁天舒的未婚妻,但是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对方,反而是对你有好感,这就跟吾一样了,喜欢的是不被世俗认可的东西,还害怕被别人知道,败坏自己和家族的声誉……”
“停停停停!”禹拓连声喝止了孙宸,“什么叫‘不被世俗认可的东西’?说的是我吗?不要把我当物品一样形容啊喂!”
孙宸瞥了他一眼,“那好吧,吾纠正一下,你不是个东西。”
禹拓:……
钢管的滋啦声再一次响起来了。
“真是的,凡骨就是凡骨,满脑子都是暴力。”孙宸无所谓地看了眼禹拓手上的大棒,露出了一副恨其不争的表情。
“你就不能像吾一样成熟稳重些吗?”
“稳你个头啊?劳资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禹拓简直要气爆了,这人忒也奇葩,他是不是忘了先前的争端还是他自己先动的手?
“总之,凡骨你这人太浮躁了,先前的那个宣告,恐怕她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毕竟是为世人所不容的事情。”孙宸最后一次望向仍旧蹲在地上低头沉默着的司马臻,语重心长地说道。
“那么到此为止吧,你好自为之,吾已经说得够多了。”说完,孙宸捡起了他的两本书,转身准备离开。
“给我站住,事没完就想走?”
“嚯哦?还有事吗凡骨?”孙宸停下脚步,回头看着禹拓。
感觉,他整个人又变得不一样了,如果说刚才的他还带有几分中二气息,那么现在则差不多已经完全消去,剩下的只有严肃、正经。
甚至还有淡淡的上位者气势。
“如果你是想继续之前的讹诈话题的话,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想法,别忘了吾是谁,客气也客气够了,记着这里是天宫,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
说着,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就如刀锋一般。
“我就杀了你!”
……
孙宸离开了,留下了一句警告的话,禹拓这才想起来,他是有这个资本的。
人家可是正经有钱有势地头蛇,在这天宫城地界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先前一副比较怂的模样,也只是因为司马臻的原因吧?
至于自己,虽然有点不爽,但的的确确是“凡骨”啊。
不过……
本来想讹孙宸一笔就只是兴趣使然,被人家先礼后兵,他也就不再多作念想。
还是先看看眼前这位玻璃心的大小姐咋样了再说。
“臻儿,你……还好吧?”
禹拓刚开口,就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
司马臻直到现在都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受打击模样,能好才怪了。
他抬了抬手,却又没有继续动作,老实说,现在这个情况他也有点麻,从未遇见过,不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