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都说天天偷懒也不会管的,现在看来,嘴上说着不要,反应却很诚实啊!
感觉跟印象中不大一样但却让人一点都提不起兴趣的工头学姐……
「算了,人倒霉了就是这样。」
禹拓收回步子,暂时放弃了回去怠工的想法,只不过当他转身看着宗芸后面的那如巨堡一般的书堆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抒发了一波已经积重的怨念——
“麻卖批。”
……
“所以说像这种败坏风气的不良啊,受罚当然是肯定的。”
“啊,那是,不过,到底会是什么样的惩罚呢,居然都不说明。”
“谁知道呢,估计还是在顾及那家伙的底线的,我看呐,可能是包揽了接下来一年学院公厕的清理工作什么的。”
“哈?是……是这样么?”
……
所以说,吃饱了撑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一路走来错过的路人瞎瘠薄臆测一些处罚事项,在司马臻听来简直就像在说笑话。
那个袁大会长可是个精打细算懂得善用一切资源的人,怎么可能会无聊到让禹拓去扫厕所?
话当然是这样说的没错,不过——
貌似搬书也跟扫厕所差不多了,都是些低级的、乏味又吃苦的工作。
她突然有些同情那个家伙。
其实仔细想想,禹拓会落得今天这个处境还的确是有够憋屈的,为了不让房里的自己和宋忻被发现,反而让宿管和邻居同学误会成了掌握银秽魔术的变态……
然后还因此被通报处罚,成为了学院里的笑柄,这要是换做是别的谁,说不定都已经想报复社会了。
「他现在该不会很讨厌我了吧……」
司马臻突然心里一揪,随即慌乱了起来。
也许就跟宋慎说的一样,她的确是有够不了解身边的人,之前没注意,但仔细回想一下,离开男生宿舍时禹拓那充满怨念的、嫌恶的眼神,现在就清晰地浮现在了脑海当中。
「他现在绝对是很讨厌我了!」
不行,得做点什么!
对于从小到大都几乎在温室中成长的司马臻来说,被人讨厌这种想法是真的今天才第一次有,以往的日子中从来只有她讨厌别人的份,何曾在意过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但是,禹拓毕竟救过她的命。
就算是外界闹得沸沸扬扬,说他就是个变态,就算是他可能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不良嗜好,但是……他依然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呐!
……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个艺术家呢!”
“你这个笨蛋丫头,叫你好好听话就是要搞事,这下好了吧?”
……
“说得好,这下好了吧?”
一想起曾被禹拓挂在嘴边的话,除了自吹自擂的部分外,竟也还意外地应景,就拿现下的情况来说,他可不就是陷入难题了么?
在毫无外援的情况下,而且还要限定十天的时间,就算从袁智那听来显得风轻云淡,但怎么想都觉得太过分了点。
不过,过分点也好,这样才显得自己的高尚可靠嘛!
一想到这,司马臻立马心情大好,这下既能挽回形象又能捞到人情,怎能不让人身心舒畅?
“哼哼,给我好好等着吧,笨蛋艺术家禹拓,本小姐马上就来拯救你了!”
……
而此时,急需被拯救的对象,命运多舛、倒霉得想回家的禹拓同学,正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
就跟一条咸鱼一样。
他稍稍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那些被誉为“人类进步的阶梯”的东西。
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如此,对于他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都可以进步嘛!
别人上天,他下地狱,一个是天梯,一个是滑梯,区别仅此而已。
“诶~~”
“怎么,这就不行了么?”
“别管我,我想静静。”
不知是在多少分钟前还持有的“加把劲说不定能完成”的想法,在做完头几轮运输后,禹拓就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下其是否具有正确性了。
这还是在已经机智地拉来一辆小推车用以协助工作的情况。
“虽然,看上去你不像是个真的‘搬书’的笨蛋。”宗芸看了眼禹拓找来的协作工具,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你本人好像体力不怎么样呢!怎么?是发虚还是纯粹就是在偷懒啊?”
「都不是!」
禹拓内心大吼一句,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副倦怠的样子。
他其实是在想,有没有什么能再次提高效率的办法。
小车很小,而这里的书普遍都比较厚重,装载大半一趟大概也只能运走一两百本的样子。
而其总量,据宗芸说是有一两百……万本!也就是指,在不考虑时间限制和体力精力等条件因素下,他一个人需要来回把这近一公里的距离重复上一万次。
开什么玩笑?!
至于装载得更满一些,然后再多弄几辆来,靠着“高超”的技艺同时开车的想法,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一来受到地形限制,先不说几辆小车并行的话能不能过,单就到了中央的那几个有着台阶的藏书区的话,想着如何才能不翻车就是个相当严峻的考验了。
还有二来……
就是该死的光线原因,说白了,还是地形限制。
禹拓也是很不明白,为什么图书馆的照明系统会存在那么多光线照射不到的死角,那些阴影区平常看来也只是感觉怪怪的,不去想就觉得没关系,但现在有些却正好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让他在经过那些区域时,不得不格外的小心。
“诶~~”这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几次叹气了。
不过,禹拓突然间有了新的想法。
“学姐呐,你看我这么累,真的不能来帮帮我么?”
“不行,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监督你的,不是来跟你一起受罚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啦,不过我毕竟是势单力薄嘛……这样,我能去找帮手来么?”
“帮手?”听到这儿,宗芸总算是稍稍动容了些,她把正在看的书本一合,站起身来说道:
“说起来的确是没什么不可以的,虽然指定了受罚的人就你一个,但是别人如果自愿帮忙,那倒也无话可说。不过……”
她话锋一转,还用书拍了拍禹拓的身,那直射出丝丝戏谑意味的眸光,也让某人差不多明白了她想要说什么。
“恕我直言,你能找来几个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