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臻的魔力修为,要在自己之上。
这是禹拓从那一记简单的魔力斩击中所感受到的,墨随教授的小伎俩,虽不能做到百分百准确,但也算能评估个七七八八。
对方这一下很明显就是试探,攻击有准头却无势头,禹拓很轻易就躲开了。
但他身后的桌椅可就没法躲避了,被火焰魔力击中,当即就燃烧起来。
然后……
瞬间就被宋忻给熄灭掉了。
「想不到这丫头居然是水属性的,也是见了鬼了,水火不是不容吗?为啥这两人会一伙?」
杂七杂八的想法姑且不论,禹拓只知道,现在对方一个攻击一个善后,难怪会没啥顾忌地现场开战了。
只不过,虽然说在火刚燃起的短时间内就将其浇灭,以学院的桌椅材质来说看不出什么大的端倪,但禹拓可不信司马臻的攻击力仅仅只够点火,她一定是很有保留的。
换句话讲,就是自己被小看咯!
想想也是,一个刚照面就不敢动手直接跑,被逼得跑不脱了之后仍然想着不动手就解决问题的家伙,不被小看才怪。
但这倒是让禹拓有些来气了。
被一个笨蛋丫头小看,还故意放水了,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高兴不起来的一件事,本来还准备拖到这教室下一堂课开始就罢手的,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赢过司马臻一次,也好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事后再把钱还给她,这样她总归是没有理由再抓着自己不放的。
没错,司马臻的魔力修为要高于自己,但修为,并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
在接连躲掉几次与其说是攻击,倒更像是发泄一般的火焰后,禹拓开始反击了,霎时间轻功运转,人如箭梭,他所选择的位置,正是他与司马臻之间只有一个讲台桌,开阔易突进,但又限制对方的地形。
司马臻不是不想毁掉现场的东西么?那这就是机会。
当跃动着蓝色电弧的钢管抵在离司马臻的喉头不足两厘米的距离时,一切都结束了。
教室再次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被火烤过的桌椅稍稍有一点变黑迹象的话,还以为这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嗞~嗞~”
司马臻已经完全惊呆了,楞楞地低眼盯着禹拓的钢管,一动不动,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输了。
宋忻也是一脸错愕地僵在原地,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应该帮忙的。
“呐,笨丫头,你之前说我求饶没用,那现在好像该你这么说了诶!”
禹拓微微歪着头,嘴角浮起一分戏谑的笑意,他当然知道司马臻不会求饶,只是想着,接下来会发生怎样好玩的事而已。
果不其然,对方并没有就此服气,在一开始的愕然过后,就抽身后退,重新和禹拓拉开了距离,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敌意丝毫不减,但隐约之间,感觉好像多了一些气恼和惧意。
手中的武器倒是消失了,也就是说,她已经不准备再打下去了。
大概是再不甘心,也知道自己已经输了,抹不下面子继续争斗了吧?
“呐,我说……”
“哼,这次算我输了,忻儿,我们走。”司马臻极其不给面子的打断了禹拓的话,然后闹别扭一般直接就猛转身离开了。
而宋忻并没有马上走,她像是防狼一般地盯着禹拓,保持距离迂回到她先前座位之处,从桌子下捡起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后,才一路小跑着紧追司马臻而去了。
「这两家伙……不愧是物以类聚啊!」
虽然属性相反,性格不一,看上去是八竿子打不着糟透了的相性组合,但果然还是有共通之处的吧?
两个毛手毛脚、丢三落四的笨蛋丫头。
“唉,跟二货之间的交流还是有难度呐,即便本少如此的英气逼人,也敌不过非暴力不合作啊!”
禹拓喃喃自语着,他本来是想着胡萝卜加大棒,打完之后,跟司马臻缓和一下关系的,甚至,他都做好了把钱全都还回去,重新过苦比日子的准备了。
多么痛的觉悟啊!
然而对方根本就不听他解释,一言不合说走就走,完全就不给机会嘛!
“算了,今天能碰巧遇见一次,以后也肯定还有机会的,先放着再说吧。”
这么一想,中午再想去吃顿好的的心情都没有了,禹拓一脸郁闷地离开了教室,径直向着宿舍方向走去。
然而当他到了寝室门口时,却发现这里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
一名少女,看上去就跟司马臻差不多年纪,留着一头齐肩的栗色长发,长相虽然不算绝美,但也是十分的清秀耐看,此时,她正靠在自己寝室的大门上,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淡然地看着自己。
“禹拓同学是么?跟我来一趟,我等你很久了。”
……
学院后街,某高档餐厅内。
“啊,今天又是这么多客人呐,忙得休息时间都快没有呢!”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其实已经在休息了的高个头男子,身穿一件白衬黑背衫的侍者服,怏怏垮垮地靠在墙上。
在他身旁,是一名个头矮些,穿着同样衣服的少年,仔细一看,却是阿富。
“维哥啊,你这样偷懒要是被老板看到可不太好哦!”
“安心啦!”维哥看来确实很累了,摆摆手的动作都是有气无力的,“老板这个时间段一般不会来查岗的,休息一下没什么啦,都这么累了,再继续会死人的!”
“哦,这样啊……”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哎。”维哥稍微打起了些精神,歪着脑袋看着一边站着的阿富。“阿富你明明是才来了几天的新人吧?但是除了基本细节之外的礼仪、动作都完全不需要教呢,你以前干过这行吗?”
“呃,呵呵,算是吧。”阿富笑着打哈哈,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算是……罢了,像咱们这种贫苦人呐,也就只能这样在社会底层挣扎咯!”
维哥叹息着,过一会就又开口建议道:
“感觉阿富你比一般人能吃苦多了,像你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已经不多见了,不过勤奋是好事,也别太把自己累着了啊!”
“啊,我知道的,我……”
“服务生,来杯红茶!”
“好,您请稍等。”
他话都没有说完就接着干活了,让本来准备动身的维哥也是摇头苦笑。
一会,阿富回来了。
“刚说知道知道,转眼就忘了,工作狂大概就是说你这样的吧?”
维哥操着一副老前辈的口吻,而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格,今年已经三十一岁,在这店里已经工作了十余年的他,自然能说教阿富这个才来几天的新人。
“嘿嘿,知道了。”阿富连声应好,对这个关照自己的老前辈,他有着十足的好感。
“话说,阿富你为什么要这么卖力的工作啊?老板又不在!难道你是急需要钱?”
“呃……”阿富愣了一下,然后失笑道:“果然前辈就是前辈啊,被你看出来了,我……的一个朋友摊上点麻烦,我就想着,能多赚点钱支援他也是好的。”
“哦,这样啊!”维哥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即他凑近了脑袋,“能跟我说说,是什么麻烦吗?”
“呃,这……”
“说说嘛,就当讲故事了。”
“好吧,我朋友他……得罪了别人。”终究是禁不住维哥的软磨硬泡,阿富有所保留地说着。
“得罪人?哦,这天宫城贵人太多,也的确容易这样,那……对方是什么人呐?”
“南川银城的人。”
“嘶。”维哥顿时吃了一惊,他四下环顾,并没有发现有人注意这里,才回过头来把声音压得更低。
“南川银城?就是那个号称天下第一有钱,能够买下整个大陆的南川银城?”
“呃,对,就是那个。”
“那你这朋友可真是够倒霉的啊!”维哥摇了摇头,继续摆出老前辈的姿态,“要我说啊,普通人得罪了这样的势力,那根本讨不了好的啊,最保险的,还是趁早离开天宫,找个与世隔绝的地方躲藏起来,等过几年再出来,说不定对方就会忘了。”
“啊哈哈,是吗,嗯,那我会建议我朋友的。”阿富没说出实情,只是继续敷衍着。
“嗯,这样就好,朋友之间应该互相帮忙嘛!哦对了,那你之间说要赚钱资助他,莫不是……”
“……噢对,我是这样说的,为的就是……路费,嗯对,就是路费,跑到与世隔绝的地方也是需要钱的嘛,趁现在多赚一些,将来也能派上用场啊!”阿富急中生智,回答道。
“嗯嗯,不错不错。”维哥抿着嘴,连连点头,还拍了拍阿富的肩膀,“真是机智啊,你小子,原来早就想好了,嗯,颇有你老哥我当年的风范呐!”
“呵呵……呵呵呵……”阿富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此,他唯有苦笑。
“服务生,结账。”
“好,来了。”
这次的声音隔得并不远,是距离二人最近的一桌发出的,那只有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衣,头戴一顶很大的帽子,看不太清他的长相。
“额,客人您这桌一共是二十五金四银七铜,是刷卡还是……”来接待的当然还是阿富,但他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
“现金吧。”
“嗯,好。”阿富一声应下,伸手就接过对方拿出的钱币,但他正想收回来时,却被对方一下抓住了。
阿富愕然地看了过去,“先生,您这是……”
“噢,没什么,觉得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情不自禁,不好意思。”那人笑着回答,藏在帽檐下的双眼盯着阿富,好似要把他看穿。
阿富有些受不了这样的目光,当即挣脱出来,讪笑道:“这样啊,那还真是巧呢,不过我现在得忙了,等您下次来再叙吧!”
“嗯,好,你去忙吧。”
阿富转身离开了,他没有看到,那被宽大的衣领遮住一半的嘴角,悄然翘起了一个细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