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算有模有样了。”
看着禹拓最新出来的作品，公孙贺的夸赞之辞倒是不吝于口。
距离第一天学画时，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上百个日夜的勤奋苦练，终于算是小有所成了。
当然，画的还是老鼠。
不过，绘画这个东西还是讲究的基本功，禹拓现在的基本功不说优秀，起码也还算是登堂入室了，换个其他的东西来画，也不至于会变得需要从头练起。
“那，贺伯，先教我怎么把这小东西变出来吧！”禹拓咋了咋嘴，目光变得灼热，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大变活鼠了！
谁知公孙贺并没有想要教他的意思，而是开口笑道：“呵呵，不急，小少爷现在还没练到家呢。”
“啊？”禹拓愕然地看着公孙贺，然后又转眼看了一下新画的那只老鼠。
“难道非要画成能流传百世那种级别才能学这法术么？”
“那倒不是。”公孙贺始终保持着微笑，“非要那样的话也未免太夸张了，我的意思是说，小少爷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使用这种级别的法术，需要先从简单的学起。”
“哦。”这么一解释禹拓就明白了，但心中的失望还是难免会有，以至于说话都变得有些有气无力。
公孙贺当然看出了他现在的心情，但这事他也是没办法的，得一步一步来，求速不得。
“从今天开始，小少爷就不需要全天候练画了，我会教你一点新的东西。”
一边说着，公孙贺把随身带上的一个口袋放到桌上，并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一堆木料以及一把……平刀？
这禹拓倒是认得，从那个胖老板手中买到的时候他就在场，再联想到这玩意的作用，接下来要干什么已经相当明了了。
“贺伯这是要教我雕刻么？”
“没错。”对于禹拓能猜到他的用意，公孙贺并不感到奇怪，应该说，只要是个正常人就能猜得到的。
“这种法术的原理其实可以算是一种等价交换，将需要得到的东西用媒介的方式展现给世界的本源，同时付出一定的魔力，就能暂时拥有你想要的事物。”
“但用画的终究只是平面，信息太过于少，想要具现出来的话耗费的魔力实在太大，死物还好，若是活物，便连一只蚂蚁，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也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所以，要增加信息量，最好的方式无疑是改变形态，即将平面改为立体，这样一来，不但使将其具现化时的消耗大大降低，而且维持所需的魔力也会减少很多。”
说罢，公孙贺一手持刀，一手拿起一块木料，微笑着看着禹拓。
“懂了么？”
“懂了。”
禹拓此刻觉得，如果以后自己没饭吃了，去当个艺术家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前让小少爷学画，是为了打基础，毕竟，连画都画不好，更不用说雕了，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当然，等你的魔力修为和法术造诣到了一定境界之后，就可以改用更方便快捷的画画方式了，那时，便可以算得上是‘返璞归真’。”
“嗯。”一边听着公孙贺的教导，禹拓一边点头，他的确是很用心的在听，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雕刻的话，不是应该有很多工具的么？贺伯你就拿一把平刀？”
虽然说以前的禹拓并没有接触过雕刻这一行，但没吃过猪肉，猪跑还是看见过的，粗略地印象中，雕刻光是所需要的刀具，貌似都可以达到两位数之多……
难道是公孙贺忘了带了？
他正暗自疑惑着，这边已经开始解释了。
“正常的雕刻的话，的确是需要很多五花八门、乱七八糟的工具，但是，我们进行雕刻的目的并不是要追求后世留名，也不是要拿出去卖钱，论起初衷，只是要拿来用罢了。”
“而且，雕刻也是分很多种的，我们现在最先开始接触的，就是最基本的木雕。当然，这不是说它有多简单，只是木头相比其他材料，要便宜一些而已。”
“一般是在大量使用或是就急使用时，我们就会用这种性价比最高的材料，这也算是一种消耗品，在用完就扔的情况下，小少爷还会去过分地追求完美么？”
“不会。”禹拓摇了摇头，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那就是了。”公孙贺轻声笑道：“不过，后面那些工具也说不定会用到，等小少爷你有所小成了，会逐步教你石雕、玉雕的。”
“嗯。”禹拓重重地点了下头，原先心中的失望也已烟消云散。
现在，又到了新一轮的学习时间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禹拓每天都忙个不停，除去一直坚持，从未中断的练功之外，画画、雕刻，两项需要长年累月的练习方能显成果的事情便彻底将他的时间排满了。
其实，在刚开始学画时，禹拓曾经烦躁，苦闷过，他也是人，对每天都重复枯燥无味的练习当然不可能毫无怨言，不过，一想到这都是为了学习那神秘莫测的法术，他便咬一咬牙，坚持下来。
等到习惯之后，禹拓就没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了，甚至有时，还会乐在其中。
这一点在开始接触雕刻后，愈发地凸显出来，立体毕竟是要比平面有质感得多，当完成一件作品时，就算其并不怎么完美，但心中的那份成就感，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是一种对于自己创造之物的喜爱，如果非要打个比方，就如同一个父亲，带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儿去参加聚会一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听不到许多赞谥之辞。
公孙贺对于禹拓的进步，是绝不会吝于夸奖的，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好在公孙琪经常会来“视察”，偶尔，也会不失敲打地拐弯抹角夸赞两句。
可能是比较好面子……
但对于禹拓来说，自己妈妈一句，简直可以顶公孙贺一百句，不为别的，只是“物以稀为贵”。
这也算是他强有力的动力源之一了。
……
这一天，晴空万里。
古佗城的初秋，并没有继承夏天的炎热，事实上，滨州地界就算是盛夏，气温也不会高到哪去。
只是感觉到温暖而已。
“嗖、嗖~~”秋风卷着落叶吹袭而过，将桌上、地上的木屑刮得四处飘扬。
而这些木屑，就是正在练习雕刻的禹拓所弄出的“杰作”。
与绘画不同，雕刻明显是一门更为复杂难学的艺术，距离他接触这行已经又过去了数个月的时间，但论起进度，则还是停留在起步阶段。
不知是雕刻本身就难，还是因为他个人悟性的原因。
平刀在手上不断挥舞着，木头的废料不断被抛飞开来，禹拓的速度很快，比起刚开始时削水果一样的刀法，这倒成了他目前唯一进步较大的地方。
但仅仅这样，远远不够。
公孙贺中途曾经给禹拓表演过一次，之所以说是表演，就是因为他的刀速实在太快了，简直如同幻影一般，禹拓几乎都没怎么看清。直到整个木雕的胚胎大致显现出来后，为了处理一些细节，他才将速度放慢一些。
但即便是那样，仍比禹拓的全速还要快得多。
公孙贺那次雕的也是老鼠，从开始到完成，耗费的时间远远少于禹拓，而且那小老鼠，不管是形态还是神韵，都要比禹拓这个还只能称作学徒工的作品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
夸张一点说，就是没有可比性。
不过，这倒没有给他带来什么打击，毕竟公孙贺一看就是个精于此道的老手，他的技艺大成之时，自己可能都还没有出生，比不过是正常的，这反而更加激励了禹拓的向上之心。
时间过得很快，从早晨开始，不知不觉已近黄昏，禹拓的目光完全凝聚在木雕上，整个人都沉浸其中，专心致志、贴近自然的奇妙感觉让他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
“咕~~”
人最正常的生理反应是无可避免的，禹拓可以忍受枯燥、甚至可以忍受寂寞，但饥饿却是没有办法忽略的。
“呼，又到吃饭的点了呢。”
放下已经完成大半的木雕跟刀具，禹拓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伸了伸懒腰。
随后，便来到堂屋中准备吃饭。
“哈，贺伯今天怎么了？准备这么多好吃的，难道是摊上什么特殊的日子了？”
桌子上的菜肴明显比平日里要丰盛一些，而且全都是禹拓喜欢吃的，这让他食指大动的同时，也不免有了一些其他的猜想。
「今天不逢年关也不过节，难道是过生日？不对啊，我记得今天不是谁生日啊！」
本来他的语气倒也像是随口一问，不过，还是有人给出了解答，这个人当然不是公孙贺本人，而是公孙琪。
“今天好好吃一顿，晚上不用再练习了，收拾收拾明天准备去魔术学院。”
“魔术学院？”禹拓愣了，去那干嘛？不是说好的学法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