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老实点!”
“镣铐!”
“好了好了。”
话说,这些士兵一看平常就没抓过人,和之前“哥”那批人的熟练度简直是天上地下,九个人花了足足两分钟才把袭击者手脚捆好。
没错,霍去病开始就想要士兵协助他来一招引蛇出洞了。不过,这也确实有着风险,说不定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妈的,你他妈!”
袭击者恼羞成怒,破口骂道。
“好好,冷静,有什么话去监狱,我们慢慢聊聊吧。”水三起如同大刑得释一般,一脸舒爽。
“稍等。能不能让我和他聊聊先?我实在想知道为什么他盯上了我。”霍去病连忙叫停。
“嗯倒也不是不行。”水三起挺好说话,点了点头。
“那么,兄弟,你是谁?为何要杀我?”霍去病问道。
“嘁。”那人毫无礼节,“自己干了啥自己知道。”
霍去病的脸色先是一白,转瞬变回正常。
“哼是吗。不过,这也不违法,不是吗?”霍去病装腔作势,故作高深道。
“不违法呵呵呵要不是嘁。”
袭击者似乎想脱口而出什么,但强行压住了自己。
霍去病则保持着意义不明的微笑。
“没事了吧?带走。”水三起全程目睹,刚刚有了些盼头的眼神顿时恢复之前的生无可恋,但职责还是得顾的,见霍去病问完了,他就准备履行程序了。
“话说,到底是为什么呢?他袭击你。哦,只要不是因为违法的事就不用你再劳心这人的事了,我只是单纯有些好奇。”
临走前,水三起询问道。
“呵呵,毕竟当过佣兵有点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何奇怪的。”霍去病开始了他的表演,“大概是以前哪个有过节的家伙吧……居然都跑到东渔镇来了,真是安心,我进行的佣兵活动都在合法范围内。”
“回家路上小心吧。”
水三起复杂地看了霍去病一眼,便和部下们一起离开了。
“这样就好吗?这背后没人?不可能啊!”旁观者急忙说。
“我有个猜想。”霍去病却看似答非所问道,“此事,我是说扔那封信,背后,可能牵扯了不止一种势力。”
“原因?”
“这人明显带着杀意,但在他两次袭击中间那次袭击,则明显不是为了杀人,不然,能让我毫无察觉地被打晕,自然能让我毫不察觉地被干掉。”霍去病说罢,两手一摊。
“嘛,就先这样吧。要杀我的人不想事情扩大是可以肯定的,那个杀手都暴跳如雷了,还不把我抛尸的事情抖出去,也是个佐证。这次杀手栽了,大概会让他背后的人重新考虑一下,我们可以稍稍放松几天了吧。”
“是吗?”
“不然还能怎样呢?”
霍去病伸了伸懒腰。
“人事已尽不听天命,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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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事已尽吗……
这再次提醒了旁观者,无论曾经如何,如今的霍去病,确实相当无力。
旁观者想,霍去病本来对此恐怕没有过多在意,但近日经历,强迫他承认了,自己所能做的着实有限。
今天剩下的时间,并无可言之处,晚餐,闲聊,睡觉。
“我说,我最近几手,干的到底算不算好呢?”
不过,霍去病睡前,史无前例地问了旁观者对自己的评价。
旁观者万万没想到霍去病会问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
“按我所知,你应该尽力了。虽说有时候多此一举了点是真的。”
是啊,本职打仗、从小到大和商业无缘的人,能要求到什么程度呢?
旁观者终于真正在心中揭去了霍去病昔日光鲜的外皮,真正开始视其为和自己同等的,迷失在异世界的彷徨者。只是有一个人的伪装太厚了些罢了。
“是吗。”
霍去病嘴角上扬了些许。
“啊啊,还是第一次发觉,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原来那么要命。呵呵,有点明白那些擅长步兵对战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跑到北边打匈奴的将军们是个什么感觉了。”
“这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吧。毕竟打仗人命关天,现在再怎么说呐。”
“确实,这么想想,我现在还真走运,打了败仗的将军可没多少机会重新学习。”
“那你可得好好珍惜。”
“呵呵……”
霍去病闭上眼睛。
“珍惜我真的甚少接触这个词啊……”
“不过,我会尽力的,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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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将士听令!”
如同固定节目的回还没有迟到,这次旁观者看到的,还是之前那个,霍去病回应众将质疑的场景,不过,气氛截然不同,在场所有人,眼神出奇的一致。
仇恨,以及渴求。
“命李敢,率骑兵一万,随本将,为前军,力求正面突破。”
“命赵破奴,率骑兵一万,为后军,与前军保持距离,随时准备轮换上阵。”
“命路博德,率骑兵五千,为左军,防止敌军侧翼迂回。”
霍去病看上去,却是最不形于色的一个,他冷静地宣布着命令,除了上述几位,他还为很多名字奇怪的将军(应当为匈奴降将,当时无论卫青还是霍去病,军中都普遍存在匈奴军人)分配了诸如“接战后侦察敌军动向,并随时准备迂回合击”“伴随前军,随时联络后军”“充当第三阵,前后军均接战后清扫残敌”之类大大小小的任务。
“诸位。”
命令下达完毕,霍去病终于开始展露獠牙。
“我大汉,自高祖以来,同匈奴屡战不断,屡战屡败,直至大将军奇袭龙城,我汉军方开始转败为胜。如今,鄙人不才,略建薄功,愿为陛下分忧,一举扫平匈奴!让世人彻底明白,我大汉,绝非待宰羔羊!而是逐鹿猛虎!”
“扫平匈奴!扫平匈奴!扫平匈奴!”
气势磅礴的回应响彻绛帐,直听的人热血沸腾。
旁观者想起,自己带有的知识中,有那么些声音,说如今民族团结,涉及民族斗争的历史或许还是尘封得好。
这么说的人,自己去当初,中原草原冲突的年代,直面马刀利箭,看看是不是还能安逸地坐着说出这看似有理,实则无耻的论调。
如今,固然,大家都是一国人,应该倡导和谐共赢,可是,拿如今的标准,去看当年那你死我活的历史,然后得出,这些在外敌面前抛头颅洒热血,换得天下平安的男儿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如今的民族团结的结论,这无异于拿如今的彩票去兑几十年前的奖,非但会一无所获,还会被当初真正中奖之人嗤之以鼻。
不同的历史环境下的相同行为是不能画等号的。
两千多年前,北方草原发生的这场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巅峰对决,毫无疑问,是汉族的骄傲。
面对强敌,没有真正的屈服,只有沉默的积累,和石破天惊的爆发。
旁观者耐下性子,真心期待着,见证那场传奇之战,不止为了找到霍去病失去的记忆,也为了将汉家儿郎的荣耀,永远印在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