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坤宁宫大总管戴义戴公公的呵斥,浑身绑满绷带,一副“行为艺术木乃伊模样”的张延龄就是一个激灵。
戴义戴公公的话,让张延龄觉得自己最近有一些飘了,忘记了如今是在教法深严的封建社会。二姐张巧娘即使是自己的姐姐,张延龄也不该说起话来毫无顾忌。
因为自从张巧娘嫁给当今陛下朱佑樘之后,张巧娘的身份便已经不单单是张延龄的二姐了,而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其次才是“新扎木乃伊”张延龄的二姐。
张延龄弄清楚了戴义戴公公呵斥自己问题的所在,不由的暗暗感激。正是戴义对自己的呵斥,让张延龄弄明白了问题的严肃性,端正了自身在二姐张巧娘面前的态度,也让张延龄没有在礼法的问题上越错越大。
既然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张延龄赶忙努力俯下身子,由于身体强毕竟绑着一大堆的绷带,张延龄只能四肢着地的趴在了地上给皇后娘娘见礼,
“臣弟张延龄,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张巧娘看到幼弟弟,以怪异的姿势给自己大礼参拜,心里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威严,也为了不让张延龄刚才失礼的表现,引发出更大的问题来,也只好大喇喇的接受了张延龄的大礼参拜。
一直到张延龄完成全套的参拜流程,张巧娘才让张延龄起身。本来就行动不便的张延龄努力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最后还是靠着张府家仆的搀扶,才再次站立了起来。
看到张延龄如此识趣的大礼参拜皇后娘娘,戴义戴公公才满意的嘘了一口气,同时也暗自担心:皇后娘娘跟小国舅爷,不会因为此事恶了自己吧?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两位贵人恶了老奴才好?老奴可是一心为了皇后娘娘跟小国舅好呐!
不提戴义戴公公立在一旁担心自己的好意,有没有被皇后娘娘跟小国舅张延龄理解。在张延龄大礼参拜完皇后娘娘之后,张巧娘便移驾前往了张府的会客厅,然后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同时,张延龄也被家仆搀扶的走到客厅里安坐了下来。
皇后张巧娘待张延龄坐定后,从衣袖里摸出一个小物件,开口问道:
“延龄,不知道这个束发用的嵌宝紫金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嗯?啊!”
张延龄听到二姐的问话就是一愣,但等看清二姐张巧娘手里所拿的物件之后,立马反应了过来:束发嵌宝紫金冠,那不是小外甥朱厚燳那个坑舅的臭小子头上带着束发的么?怎么又跑到二姐手里去了?
张延龄仔细一回想便记了起来,刚才瑶儿给朱厚燳梳头的时候,将小太子头上束发用的嵌宝紫金冠,给顺手放倒了桌子上。后来,小外甥朱厚燳听到“皇后娘娘驾到”的声音之后,立马躲到了床上的被窝里,可是放在桌子上的嵌宝紫金冠,却没有来的及收起来。
想到这里,张延龄不禁猜测道:小屁孩该不会是偷偷从宫中跑出来的吧?不然,怎么那么怕身为母亲的张巧娘前来呢?
张巧娘摆弄着手里束发嵌宝紫金冠,盯着幼弟张延龄的眼睛,再次问道:“这个束发用的嵌宝紫金冠,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我可是在你卧房里发现的!这个嵌宝紫金冠,可是本宫在寿儿六岁生日的时候,特意让宫中的大匠师给寿儿打制的独一无二的发束,普天之下独一无二。”
“额,呵呵……”
听到二姐的话,张延龄不由的露出一脸的苦笑:朱厚燳呀!朱厚燳!说你坑舅,你还真他么的坑舅啊!自己独一为二的东西就那么大喇喇的放在桌子上,谁他么的看不到啊!这一次,你可把你二舅给坑惨了!
不过,虽然小外甥朱厚燳把张延龄给坑了,但是张延龄作为小太子的亲舅舅,还是准备把这件事带过去,毕竟自从自己醒过来之后,小外甥是第一个前来看望自己的,就凭小太子如此的跟自己亲近,做舅舅的也的“救外甥一命”。
想到这儿,张延龄装作若无其事其实的样子,舔着脸撒娇道:“皇后娘娘,您能来看我,臣弟实在是太高兴了,你看臣弟这浑身上下裹着一身的绷带,您就不准备赏赐一些天山雪莲、千年人参、万年灵芝之类的吗?”
张巧娘冷着脸上下打量了一下,浑身裹着绷带的幼弟张延龄。只见张延龄的两条胳膊跟一条大腿上全都缠着厚厚的绷带,上身由于断了三根肋骨,更是裹的严严实实,就像一个大粽子一样。
不过,张延龄的卖相虽然看起来很惨,但是皇后张巧娘早已从负责给张延龄诊治的太医那里了解到:幼弟张延龄的体质有异与常人,生肌发骨的速度比平常人快了有一倍左右。伤筋动骨常人需要静养一百天左右,而张延龄仅仅需要五十天就好了。
张巧娘在前来张府的时候,就特意向专门负责给张延龄医治的刘太医询问过幼弟张延龄的伤势。刘老太医给出的答案是:国舅爷身体自我恢复的很好,不论是被箭枝射穿的双臂、腿部,还是北马匹踏断的肋骨,全都恢复的不错,想来不日即可下地自行行走。
对于太医院刘太医对幼弟张延龄的诊断结果,张巧娘还是很信服的。因而张巧娘看到张延龄虽然浑身绑满了白色的绷带,可是却没有一丝的“同情心”,咳咳,是担心。
如今听到幼弟撒娇般的问话,张巧娘不由的想要逗逗张延龄,于是张巧娘冷着脸继续说道:
“延龄吾弟,你浑身为何绑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在搞行为艺术么?而且还绑成一个木乃伊的样子,看样子你是准备前去参加哪里的化妆舞会啊?”
“斯~”
听到二姐调侃的问话,张延龄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一天之内,张延龄第二次听到“行为艺术”以及“木乃伊”两个词语了。而且说这两个词语的是大明最高贵的几个人当中的两个,这不得不让张延龄对可能出现的其他穿越者,更加的小心谨慎起来。
张延龄对可能出现的“穿越者”的小心谨慎,以至于让他连二姐口中所说出的另外一个词汇:“化妆舞会”,也没有注意到。
张巧娘看到自己一番“舶来词”,恁的幼弟张延龄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由的童心大起:
“延龄,我看你这身打扮挺不错的,你以后来宫中的时候,不要穿朝服了,就穿这一身前来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