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没想到一家青楼的老鸨,在听到自己即将前去宁夏镇任职后,便拒绝了儿子同自己一同前往宁夏镇的招揽。
张延龄不解的问道:“张妈妈,你为什么要拒绝?令公子跟随本公子之后,就能脱离娼藉,这难道不是件好吗?”
听到张延龄的话,张红玉说道:“老妇觉得娼藉也挺好的!”
说完,张红玉一拧儿子的耳朵,扯着相貌怪异的小茶壶就走了。
等张红玉拧着自己的儿子走后,张延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看一开始的情形,不论是相貌怪异的小茶壶还是宜春楼的老鸨张红玉还是比较认同小茶壶追随张延龄的,但是之后怎么又变的不同意了呢?
不同于张延龄的不解,刘贵看着远去的张红玉母子俩,完全明白张红玉生为母亲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决定。当初公子被贬前去平乐府平叛,父亲也是由于这种原因才让自己一直装作昏迷不醒躲过前往平乐府御制千户所的。
但是,刘贵并不想将这种原因告诉公子。
傻大粗黑马云也不知道张红玉为什么不答应公子的请求,不过马云也没有多想。但是马云看到宜春楼的老鸨有的都没有踪影了,不禁开口提醒张延龄道:“公子,我们不是前来找小小姑娘的吗?你让老鸨走了,我们问谁去?”
“哦,对啊!笨!”
张延龄得到马云的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前来宜春楼的目的可不是来招亲随的,而前来寻找唱小曲的小小姑娘的,自己刚才怎么就突然给忘了呢?
想到这里,张延龄赶忙拉住一个进过自己身旁的大茶壶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小小的姑娘?”
突然被张延龄给拉住的大茶壶先是被吓了一跳,待听到张延龄的问话后很快便答道:“没有。”
跟在张延龄身后的刘贵递给大茶壶一块散碎的银子,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吗?”
大茶壶接过刘贵手里的银子,放在嘴里用力的咬了一口,然后笑眯眯的收了起来问道:“几位找哪位姑娘?小的刚才匆忙赶路没有听清。”
听到这个市侩的大茶壶的话,张延龄真想一巴掌招呼到他的脸上,亏他刚才还说没有,这个大茶壶根本就没有听清张延龄刚刚的问话。难怪刚才张延龄突然拦住这个大茶壶的时候,把这个大茶壶给吓了一跳,怕是平日里亏心事做的太多了吧。
刘贵打小就在市井里混,所以对这些市井的套路比较清楚,刘贵轻声问道:“我们公子想找一位叫小小的姑娘,不知道你们宜春楼有没有?”
这一次,大茶壶先是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又跑走,前去其他老舐那里问了问,最后才回来不好意思的答道:“几位爷不好意思,宜春楼上上下下我全都问了,没有一位叫小小的姐儿。”
刚才看到这个大茶壶跑上跑下的找人打听,张延龄还以为会有满意的答案,没想到结果却还是没有,不禁失望的喃喃道:“真的没有吗?”
“这位贵人,是真的没有。”
宜春楼的大茶壶看到一身绵袍的张延龄还不死心,于是解释道:“小的在宜春楼呆了十三年,跟上上下下的姐儿全都熟悉一二,刚才我还怕是刚来的姐儿我不认识,还托朋友打听了一下,是真的没有一位叫小小的姐儿。”
听到大茶壶这么说,张延龄也只好死心了,于是一转身离开了宜春楼。
刘贵马云看到自己家公子离去,也赶忙跟着一同离去,刘贵在临出门时候再次递给宜春楼的大茶壶一块碎银子。乐的大茶壶冲张延龄几人的背影大声喊道:“几位爷下次在来,要是有了小小姐儿得消息,我一定告诉几位爷!”
张延龄离开宜春楼后,便立马又来到位于玉人巷最东头的怡红院,希望在这里可以得到小小姑娘的消息,可结果却跟宜春楼的结果一样,查无此人。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张延龄带着刘贵马云两人几乎把玉人巷内大大小小的青楼全都转了个遍,可是却依然没能找到唱曲的小小姑娘。
不过,张延龄一下午去逛了近百家青楼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帝朱祐樘的耳朵里。
当东厂的暗探吧消息告知皇帝朱祐樘的时候,朱祐樘正好在慈宁宫内,陪着刚刚怀孕皇后张巧娘。
于是朱祐樘便把这一消息告诉了自己的皇后:“巧娘,朕的小国舅今天可是逛了一下午得青楼啊!”
“什么?”
正处在再次怀孕中的张巧娘有些傻傻的问道:“延龄大白天的逛什么青楼?”
“据说是找一个叫小小的青楼里的清倌。”
“小小?”张巧娘听到丈夫的话后,觉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于是便不由的皱起眉头思索起来。
张巧娘一时想不起来,但是站在一旁的贴身宫女喜鹊却想了想说道:“娘娘,这位叫小小的姑娘,就是先前小国舅前去暖春阁听曲的那位姑娘,后来还是娘娘觉得小国舅总是前去青楼影响不好,便把那位小小姑娘从暖春阁赎了出来,还把小小姑娘的名字从教坊司划去,安顿在了城南的一间小宅子里。”
喜鹊的一席话,令张巧娘也回忆了起来,但还是很不明白的说道:“这个小小姑娘被赎出来后,没有告诉延龄吗?”
“应该是说了,不过当时小国舅还在养伤,后来又去了平乐府平叛,一来二去的过了有小半年,小国舅可能由于时间太久就给忘记了。”
听到喜鹊的解释,张巧娘觉得事情可能就是这样。于是吩咐戴义戴公公派个小太监前去通知自己弟弟如今小小姑娘的所在,免得自己弟弟继续在玉人巷里瞎逛,引起朝中诸臣的注意,丟张家脸面。
看到戴义派小安子前去找自己弟弟,通知小小姑娘的住处。张巧娘不禁想起母亲张金氏跟自己提到过的广西的洪娇娇姑娘。
于是张巧娘对皇帝朱祐樘的说道:“祐樘,我听母亲说延龄看上一位官家的小姐……”
张巧娘巴啦巴啦的把从张延龄跟母亲张金氏那里听来的有关洪娇娇的事情跟丈夫朱祐樘说了一遍,然后揺着朱祐樘的胳膊说道:“祐樘,延龄已经二十多了,却还没有娶亲。如今延龄有了喜欢的姑娘,却一个在京师一个在广西,臣妾恳请陛下将洪娇娇姑娘一家调来京师,好让延龄早日娶妻生子。”
面对张巧娘的恳求,朱祐樘实在是无法拒绝,而且在朱祐樘心里也觉得有点对不住自己这个小舅子,于是便答应了张巧娘的请求。
不久之后,一道从京师而来的提调文书落到了广西新上任得布政使洪启功的手里。
“提调广西布政使洪启功为京师户部右侍郎!”
洪启功看到自己的升迁文书,便猜到一定跟已经前往宁夏镇任职参将的张延龄有关系,不由的摇摇头,低声说道:“孽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