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跟着小太监一入慈宁宫,就看的大小两个人影扑了过来。
“阿舅你可来了,带什么好玩的来了?”
“二舅好,有什么好吃的呀?”
真可谓是人未到声先至。
不用问,扑过来的两人正是小外甥朱厚燳跟新扎外甥女朱秀蕊。
朱厚燳虽然年幼,可是毕竟是个男孩子,玩才是他的第一爱好。张延龄特意带来许多男孩子才玩的小木刀小木剑,还有自己琉璃坊做出来的琉璃珠。就是后世八九十年代不少小朋友趴在地上玩的弹珠。不过,朱厚想最喜欢的还是张延龄带来的那一枝弹弓,可以预想的到:宫中的花花草草飞禽走兽怕是要受一些苦了。
朱秀蕊则到底是个大姑娘了,虽然扑过来的时候很是疯狂,但是跑到张延龄身边以后,就立马变的文静了许多。
“二舅,内个?内个食盒里装的是什么呢?”
张延龄听到朱秀蕊的问话,不由的感到有一些好笑。原本作为小宫女得时候,小蕊就是疯疯颠颠的一个疯丫头,现在做了公主了,原本外向的性格反而变得文雅了许多。
不过,看小蕊那双灵动的双眼就看的出来,小蕊不过是在压抑自己天性。毕竟是在皇后娘娘的宫中啊!要是被皇后娘娘看到,又毙自己学刺绣怎么办?
张延龄看着小蕊大咽口水的模样,也没有故意为难朱秀蕊,拿起食盒往小蕊面前一送道:“嗯,这是我府上的厨子随意做的一些小点心,你拿去吃吧。”
“耶一一”
朱秀蕊听到张延龄的话,一把抓过张延龄递过来的食盒,一个人抱到一旁就大吃起来。
“母亲,二弟你们来了。”
就在朱厚燳跟朱秀蕊两人玩的玩吃的吃的时候,得到自己母亲到来的张巧娘迎了出来。张巧娘虽然贵为当今皇后,但是孝道却是不能不遵守的。
“老身见过皇后娘娘!”
张巧娘不能忘记孝道,母亲张金氏却是不能忘记上下尊卑,女儿张巧娘虽然是张金氏的女儿,但如今贵为大明的皇后娘娘,张金氏也是需要向女儿行礼滴。
张延龄也同样跟着母亲向自己的二姐行礼,但是很快便被张巧娘以“免礼”的口谕给免除了。
结束了繁文缛节的互相见礼之后,张延龄张巧娘跟母亲张金氏三人才恢复了正常的交流。
张巧娘原本以为只有小弟张延龄一个人过来,没想到母亲张金氏也一同入宫了,于是便问道:“母亲,你最近还好吧?怎么跟着延龄一起来了?”
“怎么?不欢迎我来啊?我是你母亲,还不能入宫看看你啊?!”
张金氏不管什么时候,一张口总是让女儿下不来台。临来的时候,还跟张延龄述说张巧娘入宫之后,自己如何想念女儿,结果入宫见到自己女儿之后,却又恁了过去。
对于母亲的说话方式张巧娘早已熟悉了,因而听到母亲的话,非但不感到刺耳,反而倍感亲切。于是,张巧娘拉着母亲的胳膊嘘寒问暖的寒暄起来。
就在张延龄,母亲张金氏跟张巧娘在一起唠家常的时候,一直在慈宁宫的院子里玩弹弓的朱厚燳跑了过来,拉着张延龄的胳膊就往外跑去。
张延龄并不知道自己小外甥拉着自己是要去哪里?忙问道:“小寿,什么事情啊?你拉着二舅去哪里呢?”
张延龄虽然是皇后娘娘的亲弟弟,但是并不能在皇宫之内随意行走,张延龄生怕被自己的小外甥给坑了,要是张延龄被朱厚燳带到一个自己不能前去的地方,可就要被值守宫的净军给抓起来了,搞不好还会挨板子滴。
“阿舅,你跟着寿儿就好了。”
朱厚燳并不清楚自己二舅心中生怕被他给坑了,还一个劲的拉着张延龄的手往慈宁宫外走去。
“呔,小屁孩,你拉着二舅这是去哪里儿啊?”
就在张延龄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跟着自己的小外甥往门外走去的时候,一直不知道躲在哪里“偷吃”张延龄群带来的糕点的朱秀蕊突然蹦出来拦住两人。
朱秀蕊的出现先是把朱厚燳给吓了一跳,但到看清是自己的新扎姐姐朱秀蕊之后,便兴高采烈的说道:“阿姐,我带阿舅前去放风筝,你也一起来嘛!”
听到朱厚燳是要前去放风筝,朱秀蕊忙阻止道:“你还要去放风筝啊!你忘了你上次在宫里放风筝被关小黑屋的事情了?要放你去放,不要拉着二舅。”
“不就是关小黑屋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厚燳明显对关小黑屋的惩罚根本不在意,反而一脸兴奋的非要前去放风筝,而作为朱厚想新扎姐姐的朱秀蕊,却是拉着朱厚燳死活不让他前去。
在朱厚燳跟朱秀蕊两人的不断争论中,张延龄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皇宫之中是不可以放风筝的!
明白宫中不能放风筝之后,张延龄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这小外甥实在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同时也庆幸小蕊把自己跟朱厚燳拦了下来。要不然,自己被小外甥拉去放风筝之后,定然会被宫中的净军给抓起来。
在皇宫之中放风筝?你想要干什么?是想要私通宫中的哪位娘娘?还是想要给皇宫外的同党发送宫中消息?
就在朱厚燳朱秀蕊姐弟两因为放风筝的事情争论不休的时候,突然从宫门外走进一个老太监来。
老太监看到正在宫门内不远的地方争论不休的朱厚燳跟朱秀蕊之后,赶忙上前见礼道:“老仆见过太子,见过昕薇公主。”欣慰公主,正是皇帝朱祐樘给汪小蕊册封的号。
朱厚燳还是小儿心态,看到老太监行礼并没有理会,仍旧跟姐姐朱秀蕊争论个不停,已经十多岁的朱秀蕊却不能视而不见,忙对行礼的老太监说道:“萧公公免礼。”
见到太子朱厚燳没有理会自己萧公公也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对朱秀蕊问道:“昕薇公主,皇后娘娘在宫中吗?”
“在。”
“哦,”萧公公听到朱秀蕊的回答后,又转头向站在一旁的张延龄问道:“这位想必就是娘娘的亲弟弟,延龄老弟了。”
“咳咳,延龄见过萧公公。”
张延龄看到一头白发,满脸褶皱的萧公公亲切的叫自己“延龄老弟”,不由的咳了几声,同时对这位萧公公的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猜测。
看这位萧公公身穿的服侍,必然是属于二十四监的大太监,而且张延龄昨天还小餐馆见过这位公公,当时正是他提醒自己二姐夫及早回宫的,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二姐夫的绝对亲信。
结合这些,张延龄顿时明白了萧公公的真实身份:大太监,司礼监秉笔太监萧敬。
萧敬跟张延龄打了个招呼后,便前去慈宁宫拜见皇后张巧娘。
张巧娘看到萧敬前来,忙开口问道:“萧公公,你怎么过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事情?”
萧敬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贴身跟着皇帝朱祐樘,很少一个人单独出行,今日突然一个人来到慈宁宫,不得不让张巧娘瞎想。毕竟丈夫的身体状况,张巧娘还是知道的,正月里,还曾莫名其妙的昏倒过一次,只是消息封闭的好,才没有透露出去。
“哦,娘娘匆慌,陛下没出什么事情,”萧敬知道皇后娘娘想多了,忙开口解释道:“娘娘,老仆今日前来,是来寻张小国舅的,陛下知道小国舅进宫了,特意让老仆前来,寻小国舅前去聊聊家常。”
“哦,没事儿就好。”
张巧娘轻声嘀咕了一声,然后让宫女前去寻张延龄前来,跟随萧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