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找了几个村里的小青年,让他们将诸葛云母子送去了迎合酒馆。
“哼!一天天自家兄弟的事情不关心,对别人家却是嘘寒问暖的,周焕这几声兄长喊得真是亏心!”
他们几人还没走多远,周易的身后适时响起了梁翠芳的讥讽声,这么多天她一直憋着没敢说得太过,现在人都走了,她是再也忍不住了。
周易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院门外响起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他只得重新转过头来,定睛一瞧,是刘能。
后者带着一脸恭维的笑看着周易,冲着他点头哈腰,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道:“周掌柜,这是我们大人给您兄弟写的举荐信。。。。。”
声音不小,起码正好够梁翠芳听见,后者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刘能这家伙她虽然没见过几次,可好歹知道他是岚山镇的捕头,他嘴中的大人自然只有那一位了!
“县官大人给周焕写了举荐信?!”
这个念头从她脑海里闪过,令得她如何都不能控制颜色,也不进屋,就这么站在门口等着听刘能接下去的话。
刘能继续道:“还有大人已经与属下说了,接下去一段时间属下要服从周掌柜的安排,您只管吩咐吧!”
“这,这是真的吗?!”梁翠芳听到最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直接喊出了口,这一喊不要紧,刘能和周易瞬间全部回过头来看着她。
被盯得有些尴尬,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赶紧朝着刘能欠了欠身,跑屋子里去了。
“行了,你回去吧!记着找两个兄弟去我店里守着,谁敢闹事直接就抓了。其余的等我去迎合酒馆找你们再说。”周易下了第一个命令,其实这件事情他之前已经与刘能商量完了,只是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指派他们,所以又将要求重新说了一遍。
刘能应了一声,而后便恭顺地离开了。
周易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妖风刮来之前他的处境可以说是相当的危险,无依无靠的他与势力颇大的张家闹翻,等待着他的肯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场妖风竟然成为了他的救星,周家大宅的完好无损惊动了县官大人,令得他不仅得到了一直苦苦所求的举荐信,还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随意指派衙门的人。
有衙门的人在迎合酒馆守着,张云龙的威胁荡然无存。
只不过一天,周易的面前却是拨开云雾见晴天了。
真道是世事无常。
拿着举荐信细细察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以后,周易便将这举荐信交给了梁翠芳,后者接过那信时的双手微微发颤,脸涨得通红,既羞愧又无地自容,眼睛都不敢正视周易。
“小易,这两天真的对不住了,二娘真是瞎了心了,竟然如此往你身上泼污水,你放心小易,以后二娘再也不会这么干了,我要是再这个样子,以后小易你就不要认我这二娘了!”
羞愧以后,梁翠芳冲着周易说了一番颇为真诚的话,周易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真的变了,往后遇了事情会不会再如同前几日那样,不过他也不在意了,因为梁翠芳这性子的人,可以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至少现在来看,是真有悔过之心的。
只看这一点,周易觉得就够了。他不可能真的拿梁翠芳怎么样,说到底他们是一家人,关上门了,日子还要照常过的,真要是闹得鸡飞狗跳,那也是给别人家的茶余饭后增加一些谈资罢了。
周易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
。。。。。。
这天晚上,周庄和周焕回到了家,也知道了县官老爷给周焕写举荐信的事情,大惊之余纷纷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梁翠芳下午的时候已经缠着周易问了好几遍,整个的前因后果可以说是倒背如流,两人询问,她迫不及待地便说了起来,那一通添油加醋地赞扬说得周易的脸都红了。
“我今天就在院子里听着的!就那刘捕快,现在在小易的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易直接说一句给我去守着迎合酒馆,他立马就屁颠屁颠地去了!”
梁翠芳讲得唾沫横飞,周庄和周焕两个人是越听越惊讶,纷纷往着周易看去,想来是不太相信周易现在能这么和刘捕头说话。
这可是捕头啊!岚山镇县官之下最大的官,现在竟然听周易随意支配,这得多大的威风啊!
周庄老眼浑浊地看着周易,有些不敢相信:“当真!”
周易摆了摆手,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孩儿明天开始便要办李大人交代的事情了,暂时顾不上店里,只能让刘捕快替着守场子了!”
“嘶!”周庄吸了一口凉气,周易这般说,不就等于是承认了他能指派刘能吗!周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方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喃喃道:“看来这两天我得去墓上祭拜一番了,或许是祖坟冒青烟了也说不得!”
周易瞥了他一眼,自然不能说封建思想要不得这话,便没接茬,转头冲着周焕道:“明天开始,你便跟着我去转转,我想了解点情况!”
善后工作说来简单,可真干起来也不容易,整个镇子少说也有几千口的人,方案要照顾到每个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周易想去各个地方转两圈,了解了实际的情况再做打算,反正李华阳也没有规定他期限。
他与周焕这般一说,后者还没说话,一旁的梁翠芳已经兴冲冲道:“对,小焕,跟着你兄长走,以后他说什么,你就要做什么,不然娘可饶不了你!”
周焕无语地摇了摇头,心道: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前几天对兄长还冷嘲热讽的,现在都快赶上亲生母子了。
“你听到没有!”梁翠芳见周焕不答话,便又问了一句。
“是是,孩儿听到了!”周焕朝着梁翠芳看了一眼,道:“孩儿对兄长可是一直恭敬的很,哪里会不听兄长的,倒是母亲大人,前段时间对兄长可是有些刻薄啊!”
“嘿!你这孩子!”冷不丁被周焕顶了一句,梁翠芳讪笑了一声,心虚地看了一眼周易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