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二娘,您也别兜圈子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周易有困难,我这做兄长的,肯定会帮,您就直说吧!”
“行!”
周易的话让梁翠芳没了犹豫,直接开口,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这吴家闺女叫吴翠花,她原本是在张举人家做下人,干些洗衣收拾的活,后来被张举人家的一个小管事看上了,也就是现在吴家的姑爷,叫郑有才。前两天吴家老太太在周易手上订了两块搓衣板,一块是留着自己用的,还有一块便是给自家闺女带去张家用的。便是这块搓衣板在张家后院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每个轮到洗衣的下人都跟着吴翠花借着使,一来二去地,便被张举人看到了,得知这块搓衣板的用途并且看人使用之后,顿感自己找到了一条生财之道,便找了吴翠花询问板子的来历,想要买这技艺。吴翠花一个下人,哪里敢违背老爷的命令,故而带着郑有才求上门来了。
“你兄弟的事情你也知道,上次也是吴家这两口子替着办事才得来的举荐信,人情到现在还没有还,另外你兄弟乡试的举荐信可还没写,若是可以利用这搓衣板的技巧法夺得张举人的欢心,说不定便有眉目了,你看。。。。。。”
说到最后,梁翠芳神情有些紧张了,当时她听说郑有才和吴翠花是为了搓衣板的技巧而来之时,便很犹豫,这毕竟是生财之道,况且周易还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好不容易有了门生钱的法子,还得靠着这门手艺活下去呢!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出去。
“行了,二娘,您不必说了!”周易咬了咬嘴唇,嘴里的话酝酿了好一会儿,当然他不是真如梁翠芳所想是舍不得搓衣板的技法,只是他还有一些疑惑没搞清楚。
“二娘,周焕是我兄弟,我能帮肯定帮,一份搓衣板的制作技法真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有一句话想问问您,这郑有才,是明确地说了,只要给他搓衣板的制作技法,那周焕就肯定可以拿到举荐信吗?”
“你,你怎么知道他提了举荐信?”梁翠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其实她本来真不想答应的,但郑有才随后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交出搓衣板的技艺便可换得那张举人的举荐信,也是因为这般,她方才答应了郑有才,一定劝说周易交出那搓衣板的制作技法来,“虽然他没有明确说,但话里的意思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真的提了?”周易点了点头,他能猜到并不奇怪,因为他看得出来梁翠芳是个爱财的主,这样的人,想让她交出生财之道比杀了她还难,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目中比钱还要重要。
那样的东西可不多,周易知道的,只有周焕的前途,也就是张举人的举荐信。
“那二娘您再仔细想想,给举荐信这事,是张举人亲口与他保证的,还是他自己保证的?”周易问了一句。
“这,这有什么区别吗?”梁翠芳不解其意。
“区别可大了!”周易心里嘀咕着,若是张举人亲口说的,那便是张举人自己想要这个生财之道,想拿举荐信换,这种情况很简单,一手交技法,一手交举荐信。可若是郑有才自己的意思,那里面的名堂可就多了,最起码的,交了搓衣板的制作技法以后,能不能拿到举荐信还真不一定。
不过这些话周易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都是他自己的猜测,没影的事情还是不要多说的好,看了一眼梁翠芳,他淡淡道:“二娘和那郑有才约定的是几时来拿技法?”
“就明天中午!”梁翠芳急忙回了一句。
“行,我到时候拿与他便是了!”周易面上答应了梁翠芳,后者一听这话,脸上笑出了几道深深的褶子。
“好好好,周焕真没白叫你哥啊!谢谢了啊!谢谢了!”
梁翠芳千恩万谢,周易笑着摇了摇头,嘴里道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心里却道:郑有才是吧?最好你没有骗梁翠芳,若不然,我定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一晚上周易便在写着这制作搓衣板的技艺之法,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木板,可要在一张纸上都说清楚了,还是不容易的,所以周易挑灯夜战,忙活了好久,依旧没有画好,周焕与他是一间屋子的,只是中间隔了一道,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周易还没有睡觉,赶忙披了件衣服走了过来,劝道:“兄长,这若是画不完,明早起来再补就是了,这般熬夜,兄弟看着可是愧疚!”
周易轻声一笑,看着周焕那关切的眼神,嘴里笑道:“这夜真没白熬,看我兄弟这般关切,当真是心中一股热流涌动啊!”
“兄长莫要取笑兄弟了,是兄弟连累的兄长,若不然我与娘说说,让她令吴家姑爷晚两日来取?”
说着周焕便要往着梁翠芳房中去,周易赶紧拦住:“哎,无妨,兄长快完成了,莫搅了二娘的清梦!”
“兄长说笑了,方才我还听见父亲与母亲房中有吱呀声,定然是还未睡,在忙活些什么,我正好去劝着他们早些休息!”
周焕说着又要往着梁翠芳中走去,周易再次拦住,心道:你劝什么,再劝得周庄不举了又该如何。
他对吱呀二字格外的敏感。
“我说二娘睡了,你莫不是不信兄长?”周易佯怒,周焕只得作罢。
两人便这般坐着,周易画着图,周焕在旁搭着话,一直到很晚,周易方才放下了笔,转头看去,那周焕早已熟睡。
“怪不得听不见他的叨叨声了,敢情是已然熟睡了!”周易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目光又落回了他那墨迹未干的图上,瞳孔晃动了几下,心道:郑有才啊郑有才,明天希望你可以老实点!若不然的话,你可得后悔办这事了。
不知为何,周易总感觉这事哪里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