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营,哈哈哈,你们他妈的终于来了,终于来了啊!”
临清官兵看见远远山坡上那斗大的“王”字旗帜,禁不住欢呼起来,互相激动的摇晃对方,仿佛刚才还是地狱,转眼间就到了天堂。
临清守备怔怔看着转头朝登州营马队冲杀过去的革里眼等人,有些不明白,为何与自己战斗还是如狼似虎的贼寇,到了登州营手上,转眼都成了没牙的老虎。
全卓骑着高头大马,从革里眼身侧呼啸而过,并且飞速的在他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伤口,紧跟着在几十步外调转马头,再次疾冲过来。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革里眼紧紧盯着这个登州营军将,还以为就是王争本人,按他想的,穿着这么好的人也就该是主将。
革里眼打起十八分精神,在全卓即将冲到眼前的时候猛的将身子放低,大吼道:
“小子,看你这马儿能不能吃爷爷一棒!”
不好,这贼寇够不着自己要对马下手,全卓立刻反应过来,一手拉紧缰绳,马儿吃痛但一时却不能立刻停下,眼瞅着就要撞到革里眼的狼牙棒上。
全卓屁股上一用力,紧跟着整个人腾空而起,在半空换了个身位,掉过头骑在马屁股上,低下身用力将弯刀送到前面,想要来一场硬碰硬。
“锵~!”
清脆的一声,没成想全卓的弯刀直接被革里眼嗑飞,革里眼见状哈哈大笑,心道这下你没戏了吧,这次直接将狼牙棒往全卓头上拍去。
尽管这登州营主将头顶带着铁盔,但革里眼依旧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的狼牙棒打在上面,就会出现和以前一样脑浆迸裂的场景。
一想到这里,革里眼笑声更大了,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
崇祯老儿说勇冠三军的王争死在自己手上,那么他革里眼贺一龙的大名,更将闻名天下!
马一向都是有灵性的动物,仿佛感受到了自己主人有危险,全卓的坐骑竟然后蹄扬起,一下子踢在革里眼的胸前。
相对于革里眼粗壮的身材来说,这力道并不大,但他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冷不丁的还是被踢了个正着,连连后退几步。
“妈了个巴子的,狗杂种,敢搅坏你爷爷的好事,先杀你!”
反应过来后,革里眼带着恨意的狼牙棒直接打在马腿上,全卓听到一声哀鸣,自己心爱的坐骑就这样轰然倒下。
这匹白马还是王争亲自送给他的,跟着全卓征战沙场数年,从一介马卒升为如今统带近千马队的游击将军,是他最好的朋友兼兄弟,意义重大。
全卓从地上捡起弯刀,双眸血红,大喊着朝革里眼挥出一刀又一刀,一边砍一边嘶吼道:
“狗贼,我要你偿命,偿命!!”
革里眼正想对着奄奄一息的马补上几下,却忽然感受到身侧传来一股劲风,习惯性的举起狼牙棒招架,不料却迎来近乎疯狂的报复。
“接刀!”
正在这时,一名呼啸路过的马卒从背后抽出亮闪闪的钢刀,高声将其扔到半空,全卓抽了个空隙一跃而起,稳稳握在手中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管自己是否擅长步战,也不管对方到底是谁,一心只想着杀了这个贼寇为心爱的马儿报仇。
革里眼到底有些拳脚功夫,尽管是勉强招架,但挥舞着那狼牙棒却虎虎生风,一时间全卓倒也奈何他不得。
反观全卓,他尽管占了先机,但手中的钢刀招式却有些单一,多是迅速的挥砍劈刺,当然,这种时候也顾不得招式还有其它的什么了。
同一时间的战场上,丛枪如林,登州营的军阵如同绞肉机一般,经过的地方无论老营还是一般的流寇,无不是横尸遍野。
面对这种刺猬一般的军阵,流寇们往往抵挡不住几下就被杀死当场,没死的要么是拖着残废的身子拼命往后爬,想要逃离这修罗一般的战场,要么就是再次做那无谓的冲锋。
不过无论哪种做法,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
贼寇虽多,但却很少有人能闯过登州营头几排的钢铁荆棘,就算是有些老营凭借一时悍勇与其他流寇的配合闯了过去,但接下来他们会发现里面却是更多的铁甲钢枪。
无一例外,最后这些流寇都会被紧密结阵的战兵出枪干掉。
再加上外面有马队不断的呼啸而过,后方铳炮齐鸣,流寇们很快就明白过来,自己这边根本与对方不在一个层面上,纷纷朝两侧退散而去。
“这这这,这简直”
城上早就吓得魂不附体的临清知州看着眼前这风云变幻的战场,早就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临清城内的一些大户士绅们同样如此,他们在城上看得最为清楚,登州营毫无预兆的从四周忽然冒出来,眼底已是一片红色的海洋,登州营看似一窝蜂的冲锋,实则不然。
在城上,你很明显就能看出来,登州营一方面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的冲向革里眼所在老营,另一方面有秩序有计划的将大多数流寇逼往卫河。
城下一片的精光闪闪,喊杀声连绵不绝,除了这些以外,让知州更为震惊的还是后面的火器部队,这些人自打到了战场上手里就没停下来过。
但无论他们怎么发射,到现在都没人发现登州营的任何一个火器出现炸膛以及任何毛病,这是怎么回事。
身为知州的他自然清楚官兵火器的劣质程度,为何自己手上的烧火棍到了登州营手上却成了杀敌利器?
邓黑子和黄阳率领战兵前压,王争则是坐镇中军,随时发出应对措施,全卓率领马卒配合前压的战兵,直接用最有效的方法把流寇的阵型割裂开来。
首领革里眼陷入和全卓的苦战,根本没有闲暇时间指挥流寇,这个时候的流寇大多就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窜,渐渐被登州营战兵分割歼灭。
登州营来之前王争便发下军令,首选杀贼之老营,不将这些人杀光,流寇永远是打不完的。
相比于登州营兵士来说,贼寇们想的是为何这些官兵会这样悍勇,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赢,到底是留还是留,凭什么要如此卖命等等,一片的军心浮动。
可登州营兵士不同,他们人人都是为了荣耀和家人而战,不说装备和战斗力的差距,仅仅是士气方面就比贼寇多了一种战而必胜之的信念。
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贼寇和鞑虏的鲜血,加上登州营军中严格的军纪和日夜不停的操训,如今他们都已经是合格的战士。
这么一比较,尽管人数上贼寇占了优势,但后发制人的登州营队列森严,衣甲鲜明,人人骁勇善战,很快就占据了主动。
局势逐渐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