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大唐,果然是美滴很!
天是蓝的,树是绿的,水是清澈透底的。
呼一口气都能感觉到那空气中的清新气息,和后世带着雾霾的空气相比,这时候的人们才是幸福的。
看着眼前的锦绣山河,李玄霸有些诗兴大发,正准备吟诗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童音。
“大黄牛,黄牛大,黄牛身前站娃娃,别看娃娃年纪小,黄牛就听我的话,牛儿乖乖吃青草,愿你快些长大大,换得主家一斗米,让我吃饱又穿暖……”
闻听这童谣,李玄霸闭口不言,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
那唱童谣的是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童,穿着带着破洞与补丁的衣衫,手上牵着一根牛绳,后面跟着一个不断吃着青草的半大黄牛犊。
估计是因为放牛的缘故,这放牛牧童的小手小脸都有些脏兮兮,却也不敢去灞水洗一下,怕这黄牛犊不小心跑了。
“薛县尉,您南关村的孩童都是如此过日子的么?”
李玄霸问着薛凡贵,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那牧童,语气中却又一种说不出的味道,那里面少了些自得,多了些怜悯,也多了些自责。
“回殿下,不止我南关村,蓝田县附近的村落孩童都是如此,十二岁以下的,帮着家里或者主家放牛放羊,十二岁上的,就得帮着家里种地了,要是习得一两年书的,就进城去给人打小工,倒也能养活自己”
虽是回着李玄霸的话,薛凡贵的语气却很是平静,他小时候的日子就是如此过的,只是长大后,领着妹妹薛莹莹卖艺求生,倒也比南关村乡亲们的日子好过一点,能勉强混个吃饱穿暖。
“如此么?”
李玄霸眯了下眼睛,抿了抿嘴,颔首之后,扭头往那蓝田县县城走去,却不再去观看大唐的锦绣山河之风景,也不再弄什么吟诗作对之类的风雅之事了。
此时的李玄霸,心中微微有些发酸,也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亏得自己还想赞叹大唐山美水美,却忘了山水外的大唐百姓。
看那牧童的样子,他连身新衣服都没有,还得放牧来养活自己,他才六七岁啊!自己却有什么资格吟诗,有什么资格?
见李玄霸一声不吭的往蓝田县县城走去,程怀默和薛凡贵对视一眼,不解的挠挠头,赶紧迈开步子,随着李玄霸赶回蓝田县县城。
一路无话中,三人回到县城,那薛凡贵自去做他的事情去了。
而李玄霸则领着程怀默回到了逍遥王府。
才一坐定,李玄霸沉吟了一下,沉声道:“怀默,吩咐下去,四日之后的卯时三刻起,蓝田县所有六岁到十五岁孩童皆可来蓝田县逍遥书院习书识字,六岁到九岁为识字一级,十岁到十二岁为习文一级,十三岁到十五岁为工读一级”
“所有孩童一日可食三餐,伙食费都有逍遥王府出,亦可住在这逍遥书院,另外,十二到十五岁的孩童可自由选择想学的可讨生活的技艺”
听了李玄霸没有一丝情绪的话,程怀默挠挠头,不解的看着李玄霸,“额……殿下,你想让蓝田县全部的孩童习书识字,怀默倒是同意,不过,这逍遥书院在哪?”
李玄霸淡笑了下,露出回来后的头一个笑容,随后大手在身边一划,“在这逍遥王府里面,任意划出六个院落,合在一起就是逍遥书院!”
“好吧!不过殿下,您这逍遥书院好像没有夫子”,程怀默扯了扯嘴角,又提出了另一个关键的问题。
李玄霸眼睛一眯,回身看了一下长安城的方向,神秘的笑了笑,“马上就会有了,我出去一趟!你先把这消息通知下去吧!”
“是,殿下!”
程怀默一走,李玄霸闭着眼睛坐了一会儿,再次起身之后,双眼发出炯炯神光,内里流光飘动,整个人又一次恢复成了傲然的李玄霸。
骑着追风万里云,李玄霸再次奔着长安城飞驰而去。
这一次,因着没有那些人的拖累,李玄霸孤独一人前行,追风万里云速度全开,只是五分钟的时间,那常人行走需要走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就被他走完了。
“见过殿下!”
过了灞桥后,都没用李玄霸拿出身份令牌,那春明门的守卫兵士马上对其行了一礼,而且脸色兴奋,态度恭敬,就像是见到了偶像一样。
李玄霸抬手虚扶了一下,淡笑道:“免礼!有劳你们守卫我大唐长安城了”
被李玄霸这么一说,守门兵士眼睛发红,对李玄霸拱手抱拳,“殿下言重了,守卫长安城是我等的本分!殿下请进!”
“好!某走了!”
李玄霸说的是走,却没有直接回太极宫,而是去了国子监,找到了还在训斥那些顽劣勋贵子弟的孔颖达。
见到孔颖达,李玄霸无视了他脸上还未消掉的怒气,第一句话就将孔颖达镇住了,“孔博士,不知你愿意当一个盛世鸿儒,还是相当一个像令先祖仲尼先生一样的至圣先师?成为孔家第二个真正的至圣先师?”
“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被李玄霸这么一问,孔颖达那儒雅的气质瞬间消失一空,紧紧拽着李玄霸的衣袖,双目死死滴盯着李玄霸的眼睛,等着李玄霸的回答。
至圣先师啊!
那是随便能称呼的么?
至圣孔子、亚圣孟子、复圣颜子、宗圣曾子、述圣子思子,这算是儒家五位圣人。
可是,殿下说的是真正的至圣先师啊!
那是可比肩先祖孔圣的说法啊!
文人能被称为鸿儒就死而无憾了,更何况可比肩先祖的至圣先师!
李玄霸没有回答孔颖达的话,而是再次问道:“孔博士天天在这国子监教导勋贵子弟,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子弟是因为你的教导而成为我大唐栋梁之才的?”
“这个……”
被李玄霸这么一问,孔颖达尴尬的抬起衣袖捂了捂嘴,随后面上发红的说道:“可称得上一个没有”
这些顽劣的勋贵子弟,靠着父辈蒙荫,或可封爵,或可入朝为官,那却是和他的关系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