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县丞,这黄巾贼大军里,怎么会有山民?他们不是依附斯家吗?莫非是斯家也……”
聚在县丞旁的文吏们小声议论着。
“唉,斯从与刘县令皆不在城内,而又恰逢黄巾贼与山民攻城,看来斯家也是响应者。”贺县丞叹气说道,心里亦是对战事担忧,有斯家参与,他们面临的压力将会更大。
“县丞,咱们守备兵力与敌人相差甚多,宜派兵冲出重围,前往山阴报信,请求郡城派兵支援。剡县不可失啊!”
贺威望着远处,摇了摇头:“已经派了好几波兵,都无法突出重围,想要从城内传送消息恐怕很难,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城外了,义士或是百姓得知县城被黄巾贼围住,或许会前往郡城通风报信!”
听到这话,诸文吏皆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连贺县城本人都解决的希望不大。
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现在百姓若是得知县城被黄巾贼围住,恐怕也不会选择逃往山阴。
因为剡县是山阴的最后一道屏障,这屏障一除,黄巾阵营定趁势东进,围攻郡城。百姓看的清清楚楚,又怎会选择逃亡郡城这条死路,更有可能逃亡的是吴郡富春或是钱唐县。
剡县城外。
黄巾中军营帐内(原城外军营),一黑脸汉子端坐于案前,面容丑陋。此人乃是黄巾阵营太平道扬州副将陆和,亦是许韶再传弟子。
在右侧坐着的,是斯家的族长斯林及亲信,下坐是剡县山越宗帅(首领)朱圭,左侧坐着陆和属下亲信,下坐是玩家势力首领及亲信。
“斯族长,你不是你已经在县城安排好接应的人,只要我等率兵攻城,内应便会在县城造势,并抢占城门。可现在……你说的接应似乎并没有出现。”副将陆和眼中闪过不悦,显然是对斯家仁的办事效率极为的不满意。
而斯林对于陆和的话,亦是心里不满,他乃是世族族长,而陆和不过是贱民罢了,竟然敢如此呵斥自己,要不是他有天人队伍撑腰,早就将其击杀泄愤。
这个愤,一部分来自陆和的嘲讽,更多的是因为城内的内应没有任何动作。他曾安排长子斯从与县令在城内做内应,与黄巾军来个里应外合,攻下县城。
可到了现在,城里还没有丝毫动静,而城门楼上主事的人也变成了县丞,而虽县令,这让斯林脑中冒出一个念头。
他的儿子和表弟已经身遭不测,准确的说是被县城的人反杀,一想到这,他心里如何不气,如何不怒。
“陆将军,你之前不是说光凭你五万黄巾兵便能攻下县城吗,不需要什么内应。怎么?现在攻不下来,又开始埋怨没有内应了。”斯林极其不善的吐出一句,双眼合上,懒得去瞧那张丑陋面容。
“大胆!”
陆和猛的拍在长案上,左侧的黄巾属下们皆是拔刀而起!
“谁敢动!”右侧的宗帅朱圭及手下站起身来,怒目瞪着对面的黄巾属下们,他们是依附在斯家,自然是要站在斯家这一边。
而玩家势力首领们则是属于中立,并不需要他们站队伍,不过这种身份倒是适宜充当着和事老。
“陆将军,斯族长,莫要着急,如今咱们的人数远远超过县城守备,攻入城池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没错,这座县城咱们志在必得,即便是郡城派兵过来,也无惧。咱们不都已经在救援的必经之路上,埋下伏兵了吗?保准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战斗本来对咱们相当有利,若是因为二位的不和,动摇了军心,定会对战事不利,望二位以大局为重,共同协力,共克此城。”
……
听到天人的话,陆和微微一愣,他本以为天人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如今天人这般,倒是让他没了底气。
斯从则是冷静下来,现在参与黄巾暴乱,已经骑虎难下,只能一路走到底,和陆和闹翻,对他斯家亦是没有好处。
他睁开眼睛,朝山越宗帅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兵器收回。
陆和见状不禁松了口气,也让属下们收回兵器,他开口道:“刚刚是本将军鲁莽了,还请斯族长别见怪。”
“客气,天人平日里话没什么用,今日倒是说得挺有道理,凡事以大事为重,动摇军心,就得不偿失了。”斯林朝黑脸将军拱了拱手,二人这便是各给对方一个台阶下,缓解紧张气氛。
……
踏踏踏!
就在这时,一个浑身是血的护卫打扮的汉子踉踉跄跄跑入营帐内,跪倒在斯林面前。
“斯录!你怎么来了?这是怎么搞得!”
“族长,不好了!有一队骑兵袭击斯家大院和宗祠,五百护卫及千名家兵已经全部被斩杀,属下死里逃生,特前来报信!”
什么!
斯林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揪住护卫,急声道:“怎么会有骑兵袭击斯家大院还有宗祠,哪里来的?境内的天人队伍和村勇大多数都在县城内,其他的队伍也都已经被黄巾军一路歼灭殆尽。”可看清他们人数,何方势力?”
“他们皆是骑兵,并不是天人队伍,至于人数,属下数不清。”
斯林此时已经急不可耐,他拱手说道:“陆将军,你也都听到了,有一队骑兵在袭击斯家祖宅和宗祠,我要先率兵前去救援!”
“前去救援可以,只是不知族长此次出兵要带多少兵马?”
“一万山越兵!”
说罢他便朝营帐走去。
“斯族长!你刚刚还说要以大军为重,如今却又将武道平均最高的山越兵全部调走,岂不是视战事如儿戏?”陆和怒道,自己是副将,按理说斯林该受自己节制,可这老家伙如此不把他放在心里,他如何不气!
斯林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会陆和,径直走出营帐,山越宗帅等人紧随其后。
“可恶!”
陆和气闷难当,一时无处发泄,很显然刚刚缓解的关系,已经再次破裂,而且很难愈合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