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澎湃的灵气下,体内的小剑突然蠢蠢欲动,剑尖颤抖了数次,一段玄妙的文字出现在段小弛的脑海,如密聚的黑色芝麻点,在脑海中奔腾排序,慢慢组成了一个黑色的牛头。
牛头在脑海中盘旋一圈,突然白色光芒四射,在其停住时,牛眼睁开,仿佛穿透了他的脑海,看破了星空的虚妄,那白色的光芒慢慢蜕变成了金色。
一声“哞”的叫声从牛头之口传出,在他脑海中炸响之际,一串文字出现在金色牛头之上,“蟒牛劲”几个大字闪跃如飞,一阵牛影变幻,弄得段小弛迷糊深陷其中不能自拨。
段小弛的精神沉浸在“蟒牛劲”的感悟之中,直到三个月以后才醒来,心里惊骇不已,对于这一剑招无语之极。
这那是剑招,分明是蛮横的锻体之术,他已然明白了先祖所说的锻体,是以灵气为引,修炼“蟒牛劲”对身体进行淬炼,达到突破人身的限制。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站起来,突感到身体一阵爆响,以前疏松的骨骼更加紧密,身体的硬度强上不少,才让他对“狂龙剑经”有了些认识。
此经无所不包,到了一定的层次才能开启下一道口诀,这些的初步要求是基础。
他又愁眉不展起来,对于自己的攻击招式没拿出手的,对敌时仓促间只有逃跑的份。
想起自己的战斗经验,计上心来,决定离开荒野城,去大山更深处磨练一番,可不想在对敌时吓得闭眼胡来,也想锻炼自己的勇气,没有经过血雨腥风,再强的力量没有自信和勇气支撑,是走不了多远的。
他在夜里踏上了回家之途的方向,朝大山的更深处走去,那想这一去,直到八年后才出来。
八年的时间,地玄门的山门终于被关山派和七绝门占领,与一座山峰为界,各占一半,至此,地玄门的人,活着的都加入了散修联盟。
而荒野城的势力又得重新洗牌,李成欢和陈易海明合暗分,争斗激烈,四门中最强大的仙林,也在地玄门覆灭后,加大荒野城的扩展,散修联盟从夜市涉足进来,形成了三分荒野城的格局。
段氏的隐秘,因为陈易强和朱从文死亡的关系,被各势力之间暗中关注,明查暗访,加上灰衣老人张伯的几次出手,杀了前去段氏查探的人,更让各势力相信,段氏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段父和方舒淇加入了散修联盟后,听到段子亥和段松说起见过段小弛,久经沧桑的心没有什么起伏了,在夜市里帮助散修联盟打理生意,已厌倦了修真界的尔虞我诈。
可方舒淇等一干地玄门之人,对灭门之恨难以忘怀,也对段氏恨上了,如果不是为了追查段小弛的下落,地玄门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而逃回家的段子亥、段松和陈梦涵收到了段父的消息,也去夜市会合,更受到散修联盟的排挤,若不是看段松是仙林之人,早就想赶走他们,毕竟段氏的人,只是从普通人中走出,机缘巧合下才和修真界有往来,没有过硬的势力支持,其地位可想而知了。
方舒淇为了争取在散修联盟中的地位,和段父离婚,划清和段家的关系,好在有张伯的暗中保护,加上段松的面子,段父和段子亥又威胁不到别人的利益,很多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各势力高层,虽明面上对段家不屑一顾,暗地里却盯得很紧,非要在其身上挖掘出陈易强和朱从文死的原因,暗中做手脚是常有的事儿。
八年的时间,对于凡人来说一段很长的岁月,有人拼搏了八年在感叹,有人却慢慢长大,也有人在变老。
八年的时间不见一个人,一个凶多吉少的人,都会选择遗忘。
段小弛被人们遗忘了,有人不愿记起,徒增伤感,有人和他只是有个一段小小插曲,更不会记起,何况,在人才倍出的修真界,谁会记起那个普通的少年。
八年后的一天,一个俊朗的青年出现在虎啸峰下,脸上尽是刚毅之色,面无表情地走着,身上背着一把通红的长剑。
剑是斩邪剑,通过无数次的灵力滋养,最终化为实体,离开了他的身体内,那融合的魂魄也在先天之气逐渐增多的情况下凝实,不再需要斩邪剑的稳定。
八年来,他徘徊在生死边缘的修炼,“剑经”的多次参悟,悟出了一套剑决“大易剑法”包含了十三剑招,“灵蛇刺杀只是其中之一。
只是破天刀始终未能窥其端倪,出了“破风刀法”外,一无所获,也有可能要更多的先天之气,才能开启吧。
青年含笑地走进虎啸峰下的一个村落,见到人就笑笑,来到以前的家时,叹了口气道:“还是没人。”
一个杵着拐杖的老头蹒跚地走过来,沧老的容颜经过了岁月的洗礼,皱纹变得千沟万壑,深邃的眸子透露出精明,沙哑着底气不足的声音问道:“你找谁啊?这里没有你们仙师要找的人。”
青年看着老人微驼的脊背,急忙上前扶住老人的手道:“爷爷,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弛。”
老人在段小弛的缠扶,慢慢地用双手按在拐杖顶端的手把,站直身体喃喃地道:“小弛,小弛是谁啊?好像有点耳熟。”
青年用手捋开老人有些凌乱的头发在耳后道:“就是以前常到你屋里偷饭吃的那个啊。”
老人愣站着一动不动,任由青年的手在花白的头发上整理,沉思了半响道:“那个小弛啊,他出生时,我找人看过,说他活不十岁,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早不在人世了。”
段小弛鼻子一酸,扶老人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道:“也许他命不该绝呢?对了,爷爷,我……这家人呢?”
老人也许孤独了太久,见段小弛跟别的仙师不同,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们这些仙师真是,我早说过了,他们到城里去了几年了,没回来过,迮么没人信呢!”
段小弛微笑道:“那些仙师可能是来看风景吧。”
老人喃喃地道:“看风景倒没有,只是要我拿出家谱给他们看看。”
段小弛“哦”地一声,接着道:“那就奇怪了,平白无辜的看家谱做什么?”
老人玩味地笑了起来道:“他们看就看呗,我段家家谱啊,在我那短命孙子出生那一天,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前面先辈的名字,只有三代人的名字了。”
段小弛愣了的一会儿道:“所以你认为那个出生的孩子是不详之人,很讨厌他?”
老人看了四下无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在段小弛耳边道:“所以我暗中找人瞧过那孩子,才知道他活不过十岁,连先辈的名字都被他气消失了,可能是不想认那孩子为段家的人。”
段小弛附和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道:“既然这家没人,那我……回去了。”
老人一把住他的手道:“慢着,你去城里见着我家三儿段子亥跟他说下,让他回家来,别在外面折腾了,家里又不愁吃的。”
段小弛看出了爷爷眼中的孤独和不舍微笑道:“好,我会跟他说的。”
说完看了家门一眼,手掌在老人的背上轻轻拍了一下,贯输了一道灵气到老人体内,慢慢走出了村落,消失在大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