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大臣窃窃私语,皆以为异。
赵桓走过去接过郭京手里的铜钱:“妙及,果真是大神通。”
说着也把铜钱扔进油锅,撸起袖子伸手便要捞起。
群臣大惊,郭京更是变色。
“陛下!”
“陛下不可!”
言语间,赵桓已然伸手入锅,将那枚铜钱从热油中捞出。
郭京大骇,犹自强颜:“陛下真龙天子,神佛护佑,自不惧油锅。”
赵桓猛的将铜钱扔到郭京脸上:“将这妖言惑众的妖徒拿下!”
侍卫押着郭京,群臣这才缓过神来,开始对这郭京有一丝怀疑。
赵桓走到郭京跟前:“说!你在这油锅之中放了什么物事。这桃木剑纸人又是闹得什么鬼?”
郭京被侍卫押着,桃木剑也扔在了地上,咽了口唾沫道:“陛,陛下。贫道施的是大罗无上金法!又请九天神龙护佑……”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将这锅里热油倒掉,重换新油。你不是不怕热油吗,待油滚之时,把这妖道给扔进去!”
郭京吓得魂不守舍,再也没了虚怀若谷的那种仙道风范。
不多时御厨房又将新油换上,锅底加烈火薪柴。这次过了一顿饭时分,锅内热油才开始冒出丝丝热气。又过了一盏茶功夫,锅底才开始冒油泡。
赵桓又令将一枚铜钱扔进锅内。此时大锅热油翻滚,不等近身,已然热浪铺面。
“郭天师,你现在捞一个给朕看看?”
侍卫放开郭京,此时郭京魂飞魄散,那还有胆子靠近油锅,瘫在地上不住磕头求饶。
“陛下饶命,饶命啊!”
“骗人骗到朕这里来了。郭京,你他娘的胆子还真够大的。说吧,你都跟朕搞得些什么鬼?”
郭京哪敢再隐瞒:“这个,这个油锅里放的是硼砂。硼砂遇菜油,温油也能滚开。”
一众大臣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呼风唤雨的道师原来是个骗子。
孙傅犹自不敢相信,他对这郭京是深信不疑,一直把他当成菩萨供着。他一把抓过郭京:“那你说,你这桃木剑纸人又是怎么回事?”
郭京抖抖索索的摸过地上的桃木剑。只见他摆动了一下剑柄的一个机关,剑尖突出一张白纸。郭京舞动木剑,白纸展开,赫然就是一个张牙舞爪的小纸人。
赵桓哈哈大笑,旁边的朱琏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那柄木剑,冲着地上的郭京轻轻的“呸”了一声。
赵桓拉住她,小声地:“哎,注意形象,好歹你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朱琏嫣然一笑,深情无限。
孙傅大怒,他前前后后被郭京骗走了一万多两银子。可是当着皇上的面又不敢提,当真撕了他的心都有。
其他大臣被骗得更多。郭京巧立名目,驱鬼,升官,招神,哪一项都是天文数字的收入。按道理这种妖道骗的盆满钵满也该收手了,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郭京不满意只骗点钱,他更想染指权利。
郭京权利欲望巨大。凭借他装神弄鬼,巧舌如簧的本事居然平步青云。尤其被这尚书右丞孙傅所赏识,将他引荐给同僚。他所结交的都是些王公大臣,高层人物。居然混上了个登基大典总监事的职务。
吏部尚书王时雍跳着脚大骂:“你这妖人,你那些招魂,求雨,辟邪之术也都是障眼法了?”
郭京跪在地上:“王大人,小人只是出来混口饭吃。你给我的那三万两银子……”
“住嘴!”王时雍几欲晕去,自己给了郭京三万多两银子。这傻缺说出来自己脑袋就掉了,他一个吏部尚书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郭京的话被户部侍郎孟谷饶听去了,他蹲下身来一把抓住郭京的手腕:“说!你一共收了这些大臣多少两银子?”
郭京吓得心惊胆战,只盼保住性命便可。他慌慌张张的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银票:“小的共收得银票三十七万两千六百两,其他还有一些金银珠宝藏在孙大人送给我的那处府宅里。”
(北宋银票称为交子,徽宗改成钱引。因赵桓穿越而来,又改成银票,且成立中央银票司限制发行,以防贬值。)
赵桓倒吸一口凉气,三十七万两之巨。他给金国的岁币也不过每年二十万两。
群臣大惊,这王八蛋郭京要是说出来,这殿外一大半大臣都得收到牵连,于是纷纷出声阻喝。
“妖贼,不可血口喷人!你这银票是从何处偷来?”
“定是这妖道偷来的银票!”
“对,一定是偷的!”
孟谷饶却不依不饶,怒喝道:“送你银两的都有哪些人?”
郭京受逼不过,心想这里一大半的大臣都给了老子钱财。横竖是一个死,大不了多拉几个垫背。你们给老子的银两凭你们的俸禄根本远远不够,都他妈贪污来的,要死一块死。
于是郭京大叫:“给我银子的大臣很多,他们是……”
“住嘴!”赵桓一声大吼打断郭京,他指着郭京:“妖贼妖言惑众,还想污蔑我朝忠臣!给我拖出去杖毙!”
孟谷饶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不趁此机会查抄那些贪官银两来源,他看着不解的看着赵桓:“陛下,且听他……”
“孟谷饶!”赵桓大怒:“这妖道挑拨离间,满嘴胡言。岂能听他一面之词?”
“可是他手里的银票……”
“没什么可是!给朕拖出去,杖毙!”
皇帝发怒,众人不敢再言语。侍卫将一路鬼叫的郭京拉了下去。
赵桓右手搂着朱琏,往紫宸殿内走去。
一干大臣竟无人阻止皇上有悖礼教。这要在平时赵桓在大庭广众之下搂着皇后,他们早就视作洪水猛兽,大骂帝王羞耻荒湮了。
赵桓何尝不明白,自己要是通过郭京之口查这些大殿官员。怕是一半的重臣都有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之罪。把大臣都抓了,这个国家怕是立刻瘫痪了。
无心插柳柳成荫,赵桓平白得了三十七万两白银。要命的是这些银子无人敢来认领,自然归了国库的腰包,赵桓大喜不已。
延福宫。
延福宫在宫城之外,是一处独立的宫殿。那是蔡京童贯为取悦徽宗而建,也是唯一一座比皇宫还要奢华的帝王宫殿,耗费大量民脂民膏而成。
此刻延福宫内道君太上皇后郑太后大怒:“朱琏想干什么!她想断我皇家血脉吗?
PS:这把我喷的,小心脏受不了呀喂。还好我脸皮够厚,多谢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