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欣之死,对高渐离打击很大。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嬴政死了,冷月没有指挥者,只能各奔东西。许多人都投奔了敏代,咸阳还有座冷月府。
可高渐离不这么想,他想杀死王恒。以嬴政现在的地位,不可能主动寻找鬼谷的麻烦,所以他选择了易水。
易水组织,都是按个人喜性行事,每个人都性格分明,过得很洒脱。可其中有一人,就困扰着高渐离,那就是鞠武。
鞠武在楚国很有权势,为皇室效力,将皇族的那一套,施加在易水组织,弄的许多人分不清自己是什么身份。更令人可气的,鞠武还有鬼谷有联系,如果不是荆轲、田光等人挽留,高渐离真的想走了。
田光是位老者,向来都是易水组织的智囊,与高渐离走的很近。田光告诉他们,想要脱离鞠武,易水组织就没有钱粮的来源。只要把握好一定的尺度,让鞠武少插手组织内部的事务,荆轲依然说的算。
鞠武能逼走天水,就不能再逼走荆轲,燕国皇族需要这个民间组织。特别是太子丹回来以后,更是对易水全力的支持,许多死士都在易水里训练。
这一次北宫论剑,田光和太子丹商量了下,还真的要参加。墨舞安杀了许多人,太子丹非常的生气,里面死的最多的,就是训练还未完成的死士。想要训练出一未合格的死士,可不容易,太子丹花了血本进去,现在被人砍杀了一半。对内对外,他都要做些什么。
带队人选,本来是荆轲,可荆轲不愿意去秦国,所以轮到了秦舞阳头上。再加上高渐离,以及一些跟随的门人,自身保命还是行的。
一个组织,想要做乱世中生存,就需要打响名声。易水组织经墨舞安这么一闹,声望直落千丈,如果北宫论剑都不参加,还有谁看的起这个组织。
秦舞阳只能跟高渐离好心地说着,这次前行,明着是他带队,其实做决策之人,却是高渐离。高渐离是冷月训练营出生,对同行的嗅觉比一般人要强的多,而且此人很有智慧,起码在秦舞阳看来,高渐离就比自己聪明。
在两人说话之际,茅草屋外又来了人。
一队江湖人走了进来,没有一个人说话,与易水的人隔开,自动生起裹火取暖。
秦舞阳也没有说什么,这几天,遇到的这类人太多,大家都是要躲避风寒,也不需要多问什么。
高渐离低声道:“不要惹他们,这群人分明是一群死士,也不知是哪家派出的。”
那群人里的一位,耳朵抖了抖,好似听到了高渐离的低语声。大手一挥,这群人退出茅草屋,不愿意与秦舞阳、高渐离等人同住一间茅草屋。至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高渐离叹道:“真的多事之秋,对方的实力比我们强。北宫论剑,都是有名之人的盛会,一群死士来这里,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如果没有名帖,他们也上不了山。”
这群死士来历可疑,高渐离不想多问。易水组织与其他大门大派比起来,还是显得有点孱弱,能不引起纷争,还是尽量避免。这一次之行,主要是多看,只要站在北宫大殿,就说明易水组织还有人在。
这一夜,注定了平静不了。几人正打算睡觉,门外又来了一群人,还驾驶着辆马车。
走进门内,高渐离、秦舞阳都低下了头。
来人正是嬴政、钟离等人。
嬴政本打算秘密前来,风雪太大,看来今夜是上不了山了,只能找寻个村落留宿。真的是太巧了,大家都想不引人注意,都走偏僻小路上山,都走进了这个村落。
风易讥笑道:“没想到易水还敢派人前来,公子啊,看来你这趟之行,瞒是瞒不住了。”
嬴政笑道:“许多故人都来了,终南山隶属于大秦,由不得我不来。”
这一趟秘密潜行,嬴政不想带太多人,但是到了终南山脚下,人数还是增加了。因为有胡姬的传令,风易也早就在此等候;又有丽姬的命令,魏牟也来了。
所以嬴政的这一队,除了他本人,还有钟离、千葵、丁香、安茹、风易、魏牟等人。嬴政心里在嘀咕,估计到了山上,要见的人会越来越多。
丁香和安茹没有废话,走进茅草屋,将一块地方清理下,燃起了裹火。并且铺下毛毯,嬴政安然地盘膝坐在上面。
嬴政笑道:“渐离小弟也来了,你怎么还敢来终南山?”
高渐离起身,来到嬴政面前,弯腰鞠了一礼,言道:“陈年往事,还请公子不要介怀,在我心里,只有一位公子,不会出现第二位公子。”
“你那五大害,害的我兜了许多圈子,给我制造了很多麻烦。”
“没有办法,既然存活于易水,就要为组织设想。只是麻烦,并不是要害公子。”
“如果哪天易水组织派人刺杀我,你将处于什么境地?”
“绝不参与。”
嬴政点了点头,高渐离这个人,他还是很熟悉的。说到做到,一言九鼎。
“咦,这里很不寻常。”千葵鼻子努力地嗅了嗅,言道:“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香味?”
嬴政问道:“哪里有香味?”
千葵言道:“启禀公子,小葵从小学医,对各种药物的气息,感应比一般人强烈。此处确实出现过一种我没遇到过的香味,应该不是药物发散出来的,而是以一个人的鲜血,运转特殊的功力,散发出来的。”
“这种香味,与我家的千里香类似,都是传讯之用。”
嬴政又问道:“既然是传讯之用,就不要多想了,现在的终南山,能人异士云集,出现什么样的境况都不奇怪。”
千葵还是认真地言道:“如果是一般的传讯香气,那也就罢了,可是此香,分明是飘向北方,距离非常远。那人也是果决,以自身功力传出这样的香气,本身就会受到巨创,短时间内不可恢复。”
“传讯之事,应以外物来用,比如我家的千里香,比如林笙的传音术。这里的传讯,都是借托物件来用的,林笙的身上应该有件传讯的物件,不然以她的实力,根本无法做到那么大面积的传音。”
嬴政随意地笑道:“那你告诉我,此香气从何而来。”
千葵认真地言道:“就在这间茅草屋,小葵敢肯定,除了我们这些人,应该还有外人在窥视。具体藏在哪里,我就找不到了。”
还有其他人?不但是嬴政等人,连秦舞阳、高渐离等人都露出警惕之色。
钟离在房间里仔细观察,又快速地离开茅草屋,将这间屋子里里外外寻了个遍,依然没有任何线索。
这就奇怪了,另外的人,藏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