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咸阳,帝铭府。
“三天三夜,少主一直在练剑,你不去劝解下,让她休息片刻吗?”
“后日即是祭祖大典,少主这么拼命,都是为了那个人。银铜,我就想不明白,成蟜此人阴狠毒辣,粗鲁野夫之辈。少主竟然喜欢他,那我们聂家的希望在哪里?”
银铜摇头不语,内心愁绪满怀。回想当年,家主聂政刺杀韩国首相侠累失败,聂荣也随同赴死,他们这些剩余的聂家忠仆,只能带着聂氏后人,亡命江湖。
本来生无可恋,但聂家此代少主零羽,以一介女儿身,在身手上超过了聂家所有人,很早就踏上了大成境界。这让青铜、银铜等跟随之人,看到聂家复苏的希望。
聂家之人,都乃忠勇之辈,男女一视同仁。只要实力强,你就是家主。只是聂家不敢冒头,只称呼零羽为少主,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本来一切都按照好的方面发展,可惜在不合适的时机,爱上了一个麻烦的人物。作为聂家的仆人,青铜、银铜都没有办法。他们都看的出来,少主是动了真情,可那位成蟜还不知情。
成蟜实力不如零羽、计谋也相差太多,在聂家的心里,区区一个秦国王子,根本配不上聂家当代家主。但是人一动情,万匹马都拉不回。
粗枝大叶的成蟜,在咸阳得罪的人很多,许多人莫名其妙地死去,就是零羽做的。更为了成蟜争位,利用聂家的资源,联系上了宫正,提供高额的报酬,刺杀嬴政。
如果没有零羽在背后支持,成嬌如何能做到?秦国政权交替频繁,政局不稳,但在任何时候,都不缺王子公主。与那些王子比起来,成嬌真的排不上名,更得罪了许多人。
也算成蟜的运气好,他有位好爹,那位刚刚登上君王的秦王嬴子楚。只要祭祖大典顺利召开,成蟜自然会成为太子,零羽也会水涨船高,也会恢复聂家的荣耀。
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祭祖大典,列国肯定会派出刺客,破坏大典的顺利召开。秦国越混乱,对列国就越有利,这个世界,刺客比死士还要廉价,区区钱财,那些贵人都付的起。
聂家人都知道,所以少主零羽在拼命地练剑,她想晋升到大成中期。只要实力强,才能更好的保护成嬌。
零羽停下了手中剑,衣袖彩带缠绕在周身,轻盈地盘膝在小桌前,喝着杯中酒。
零羽延续着聂家的传统,喜欢杯中酒,只要是聂家之人,没有不爱喝酒的。而青铜和银铜站在身后,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金铜,过来陪我喝一杯。”零羽轻柔的说着。
从假山后走出一人,头戴金铜,黑衣打扮。如果仔细看去,分明就是位窈窕的女子,除了聂家内部核心的几人,没有人知道金铜是男是女。因为见过她模样的,都已经死了。
青铜和银铜露出喜色,如果说真聂家的地位,唯有金铜能在少主面前说的上话。
金铜盘膝坐在零羽对面,小饮了一口酒水,言道:“少主真的下定决心,要跟成蟜一条道走到黑了。成嬌此人,不适合做帝王,秦国比他有才的王子太多了。”
零羽言道:“每年的冬天,帝铭府都开满了梅花,春去秋来花落尽,人已醉,更漏停。聂家要延续,非真情之人不可相交。初来秦国,王子对我聂家扶植,不留余力,此恩要报!”
“可少主已有私情,要报的恩,在联系宫正刺杀嬴政的时候,已经报了。良禽择木而栖,我们为何不另觅他处?无故卷入这场夺嫡之战,会让聂家看不到希望,因为我们面对的,是世间最强大的冷月。”
“冷月虽强,但他们穷,人少,举天下之人共伐之,就算嬴政活着逃出来,也无可奈何。”
金铜闪烁着双眼,盯着零羽,道:“少主又做了什么谋划?嬴政的生死,我们一概不知。派去雍城的探子,根本进不了大郑宫。从种种迹象表明,赵姬还活着,我们无法用这位夫人,当做控制吕不韦的筹码。”
零羽冷笑道:“吕不韦岂是那么容易控制的?雍城刺杀,要失败,但也应该元气大伤。冷月太高傲了,竟然不派出众多高手来咸阳助阵,只要王子祭祖顺利,就算嬴政能活着回来,在既成事实面前,也没有多少人敢违背祖训。”
金铜问道:“少主到底有何谋划?”
零羽答道:“祭祖大典,我们暗地里,要尽力地配合大司命,毕竟此时,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等到王子太子之位大定,你我联手,直接将大司命击杀,那些死士,以后自然会落到王子的手中。”
“祭祖时,我们极力地保护王子的安全,至于他的那位秦王父亲,死活我们管不着。列国都派出了刺杀高手,我们跟随在王子身边,量他们也不翻不起来多少浪花。”
金铜感叹道:“秦王再死去,成嬌必定是第一人选。可是少主有没有听到一个消息,朱亥和风易来了,就算我们联手,都不一定能保证成蟜安然无事。”
青铜和银铜同时惊呼:“什么?那两个变态也到了咸阳!”
青铜跺着脚骂道:“朱亥就是疯子,以一个屠夫的身份,就敢刺杀晋鄙,助信陵君窃符救赵。自那次以后,就再也没有现身,此人绝对有大成境界,少主要小心提防。”
银铜愁道:“朱亥也就罢了,起码那人的身手,许多人都见过。关键是那位风易,此人很有可能就是易水隐藏的高手,基本上很少有人看他出手。行踪飘忽不定,喜爱明杀,但凡出手,对方必定死亡。他让我们看见,就是在整个咸阳宣告,他要杀人了。”
零羽不动声色,低声道:“这两个疯子竟然也来了,加上儒家张良、释家慈矣、墨家寻风、齐国田奎。甚至还有许多民间高手,这个祭祖大典,吸引的人可真够多的。”
金铜摊开了双手,做无奈状,道:“少主也看到了,有这么多高手参与,我们聂家的死士加在一起,都不能保证成嬌的安全。还请早早给出计策,我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到了。”
零羽仰头看向夜空,叹道:“计划是要改动下,你们无需做什么,全部收拢死士在帝铭府。同时,派出非我聂家的探子去咸阳各处打听,我去见一个人。有些事情,到了摊牌的时候。”
“如果那位不听呢?”
“形势逼迫,他不得不听!”
帝铭府在谋划,而在咸阳城一座偏僻的酒馆,显得异常冷清。
这家酒馆没有名字,没有多少过客,特别是在夜晚的时候,更显得荒凉。
在酒馆里,却坐着三人。
一人粗壮魁梧,桌边一把宽大斧头;一人身挂嘴角含笑,手指不停地翻转着念珠;一人青衫朴素,手持纸扇在那里摇啊摇。
“风易,夜晚的咸阳会很冷,你不停的摇着扇子,不怕着凉?”
“我怕什么,你这个屠夫朱亥就知道喝酒,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咸阳城,不怕城卫兵来抓你?你也别看我,从释家出来的慈矣小姐,你家的那位若琴小姐,在雍城生死不知,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慈矣微笑道:“释家出世历练,生死早已不放在心上,说说吧,二位来咸阳的目的是什么?不会也要参观人家秦人的祭祖典礼吧!”
风易笑道:“这场祭祖典礼,本来也想游玩一次,随便杀几个过过瘾。可惜啊,刚刚进入咸阳,也不知道张良卖的是什么药,直接把我的行踪暴露出去。害的我这么晚,还要来这家酒馆躲避。”
慈矣乐道:“也多亏了风易公子,没有你带路,慈矣也找不到这么僻静之所。在这一点上,我和胡亥大哥,要感谢公子的带路。”
朱亥撇撇嘴道:“我现在知道了,为什么酒馆没有人出来接客?原来风易兄弟,就是这间酒馆的掌柜。有这么多好酒在,不喝白不喝!”
风易微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酒中下毒?”
朱亥道:“其他人都能下毒,唯独你不会,因为你根本不屑。何况身边这位慈矣姑娘,滴酒不沾,你能保证自己,在我们的联手下,可以保命吗?”
风易委屈道:“不能保证,慈矣小姐手不离珠,你临死前的反击,绝对让我讨不了好。我可没有魏牟那样的变态轻功,这么近的距离下,想躲都躲不过。”
“好了,废话少说,谈谈正事。”慈矣言道:“慈矣来咸阳,为的是金铜。我家若琴去了雍城不回,说明刺杀失败。在耗爷、亦浅、浅梦和血染的配合下,居然还失败,这说明了什么?”
风易接口道:“这说明了金铜给出的情报,出现了巨大偏差,那些高手,都被帝铭府坑了。你们要报复,也在情理之中。但是帝铭府有零羽在,更有众多死士,单凭你慈矣一人,根本进不了府门。”
朱亥道:“所以你也来了酒馆,要的是与我们联合,但就凭我们三人,也不可能硬攻防卫紧密的帝铭府吧!”
帝铭府乃成蟜府邸,带甲护卫就有一千,是嬴子楚特意为了这个儿子的安全,而增派的人手。内部又有零羽、金铜两位大成高手坐镇,简直就是个刺猬壳,谁攻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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