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钟离,拳头紧紧捏成一团。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钟离为了完成自己的任务,一直跟随守护。
这一路上,有太多的艰难,都是钟离替他挡下。
看到那个奄奄一息的身影,也是为了他,在守护自己的家人。
胡姬看到嬴政发抖的身体,也知道他的心情。记得月岭村的溪水边,都是那位钟离陪伴在身边,替他监视往来的刺客。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
嬴政的出现,让魏牟和林叶惊喜,林叶从偏殿狂奔而出,看着嬴政就哭道:“大哥终于回来了,你一定要杀死他们,是他们害的钟姐姐。”
嬴政擦拭林叶的眼泪,带着胡姬等人,来到钟离的身边。
一把抱起钟离,向偏殿走去。
在阿房女的攻势下,三人处处受制,根本抽不开身却追嬴政。在儒剑的攻击下,他们能做到自保,已经很不容易了,哪里追的了嬴政等人。
进入偏殿,徐福探查着钟离的伤势。看着昏迷中的赵姬,以及重伤的魏牟。
魏牟弯腰拜倒,嬴政扶起,胸中的怒气猛地爆发,恶向胆边生,冲着后花园喊道:“害我的钟离,重伤了魏大哥,阿房女,如果你还想要未来,就给我杀死他们!”
本来还相持的阿房女,听到此话,手中儒剑急速地展开,加大了攻势。
冷月公子怒了,这里都是高手,如果此时还有所保留,别人一看就会明白,你有没有放水。
儒家剑法这么一施展,墨舞安、亦浅和浅梦顿觉得,满世界都是剑影,三人头冒大汗。身形越来越凌乱,被打的毫无反手之力。
嬴政对魏牟道:“魏大哥,你的心为什么这么软?以你的轻功,连丫丫大姐都不能这么伤你。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你不想伤人,让自己伤的爬不起来。”
“在我家里,我却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枉为冷月公子!为了家人,你们不敢做的事情,我嬴政敢做!你们不想杀的人,我嬴政敢杀!这个恶人,就让我去替大家背负!如不为此,要这个身份有什么用?”
“你伤成这样,让我怎么跟师尊交代?如何向丫丫大姐等众多家里人解释?”
魏牟苦笑着,道:“公子回来就好,这一切,都是魏牟咎由自取。我以诚心待人,别人却刀剑对己,如果再来一次,绝对不会手下留情。钟离姑娘伤成这样,完全都是因我的仁慈造成,如果她死,我也不会苟活。”
徐福在旁骂道:“屁话,钟姑娘没事,只是流血过多罢了,调养一个月,即可下床走路。魏大哥,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否则你让公子怎么交代?”
魏牟和徐福很早就相识,自然会替他说话,但是伤成这样,也在埋怨他的心太软。难怪首领不给他重任,以魏牟这样的性情,根本无法领导冷月。
徐福对嬴政道:“公子放宽心,钟姑娘和魏大哥,调养一段时日即可恢复,他们主要是伤了元气。而赵姬夫人,仅仅是昏迷,醒过来就没有事了。”
林叶在旁道:“当时那个弹琴的女子,弹出的音乐太惊人,钟姐姐怕我们有闪失,才打晕了我们。”
“弹琴的女子?”胡姬道:“应该是释家的音波功,释家不是避世吗?什么时候也参与到世间的纷争呢?以后大家注意,释家既然来取秦剑,背后肯定有主导者!从今天开始,要调查释家的动向。”
胡姬又对嬴政道:“大哥,外面的那些人,也不能全杀。你只是在气头上,教训他一顿后,把他们交给我。毕竟都是大成高手,能为我所用的,还是可以用一用;不听话的,废去武功,折磨致死,以消大哥的怒气。”
听到胡姬的话,周围的空气变冷,除了离歌和嬴政,其他人倒吸了口凉气。这样的手段,不如直接杀了他们,还来的直接。毕竟是成名高手,这样的折磨,真的好吗?
离歌和嬴政明白,经历月岭村被屠以后,胡姬的心已经变得冰冷。除了身边的伙伴,她不会对任何人有好感,在乱世当中,来不得任何仁慈。所以,她才没有加入冷月,因为她的思想,与冷月不符。
而离歌与胡姬最搭配,他们都属于同一类人,所以离歌才对胡姬显得亲近。自己脑子没有胡姬聪明,逆水寒在胡姬手上,更容易在这个乱世中生存。
魏牟不认识胡姬,这位小姑娘,说出的话,公子竟然没有反对,看来自己和钟离的受伤,让他真的怒了。再观看其余跟随的人,明显都以公子和这位小姑娘为主,这么小的女子,到底有什么能力,驱使着这些人为她卖命呢?
儒家剑法以气结合,包融乃大、海纳百川。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攻,都显得游刃有余。儒剑又无坚不摧,只要没有绝世兵器,根本无法硬拼。
在某一刻,浅梦被打倒在地,夜竹迅速地跟上,利索地捆绑起来。
三去一,墨舞安和亦浅更难抵挡。
飞鹤和夜竹在旁笑着,指指点点,就等他们二人倒地。
万象云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这一次任务,失败了。内心中,更对那位雇主极其愤怒,雍城有这么多高手,为什么情报一点也不给出?阿房女已经投诚过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其实也不能怪那位雇主,天知道阿房女会投诚,以她那周朝公主的身份,向来都不拿正眼看人,甚至比雇主还要高傲。这样一个人,轻易就能投诚,就算说出去,又有几人理解?
很快的,墨舞安和亦浅也落败,三人被捆的结结实实,携着若琴和血染,送进偏殿,等待嬴政处罚。
来的这些人,只有万象云没有捆住,这么多大成高手在场,也不怕他一人能翻起什么浪花。
嬴政安慰了赵姬几句,让林叶照顾钟离,带着众人来到大郑宫。
嬴政能活着回来,嬴皓也舒了一口气,理所当然地让嬴政坐上主位,胡姬坐于旁。
嬴皓道:“嬴政弟弟回来,是我大秦之福,以秦剑为证,雍城的大权,终于可以移交给你了。明日我就赶往咸阳,跟父亲、叔父等人禀告。”
嬴政摇头道:“皓哥还不能离去,没有祖父的命令,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大王驾崩,确实是我大秦之祸,那些宵小之辈定有动作。胡儿,你觉得我们何时去咸阳?”
胡姬笑道:“暂时不能去?嬴皓哥哥也去不得。其实与咸阳比较起来,我认为雍城更重要。”
“咸阳乃四塞之地,位置太过明显,无论是三晋、还是楚国,都可轻易攻击。而我们雍城,只需抵挡匈奴、羌等游牧民族即可。雍城说的更明白,就是一座兵城,兵权在手,万事无忧。”
“咸阳,乃是政治中心,多的是利益纷争。我们都还年轻,资历不够,就算去了咸阳,能获得什么好处?这段时间,我们应该韬光养晦,广积粮、缓称王。只要雍城稳定,就算对方攻来,没有五十万的兵马,基本不可能攻破。”
“还有一点,四哥,这里除了魏牟大哥,唯有你的轻功最好。带上我的书信、以及我的信物,去一趟义渠,交给御公。他老人家,应该还认得,如果他忠心于义渠,必来雍城见我。”
接过信物,只是一快晶莹剔透的玉佩。也不多废话,飞鹤抱拳一礼,向义渠赶去。
嬴皓是真的吃惊了,秦国统治着义渠多年,但义渠本身还属于游牧民族,那里的高层,向来听宣不听调。除非秦王亲临,他们才会遵守,其他任何人,哪怕带有兵符的秦国统帅,都不一定能调动义渠之兵。
这位小姑娘的身份,看来很不简单。
看出几人的疑惑,嬴政言道:“胡儿是义渠公主,这个身份大家要保密,就算咸阳来人,也不要去说。”
嬴皓、浮生、魏牟等人大惊,义渠还有公主遗留在外吗?嬴皓低头回忆,猛地抬头向胡姬看去,从小姑娘那秀气的眼颊上,像极了一个人。
想到那位祖奶奶的恐怖,嬴皓再也不敢多问一语,知道的越多,麻烦就越大。不管咸阳上位的是哪一位,都必须要正视这位义渠公主。
胡姬继续道:“不出意外,三日后必有结果。到时候,雍城与义渠联成一片,进可攻、退可守。无论谁上台,都必须要获得我家大哥的点头,嬴皓哥哥,你觉得回咸阳,能在雍城获得的权势更大吗?”
嬴皓笑道:“根本不可能!毕竟咸阳的长辈太多了,我想上位,起码还要熬个十几年。起码在雍城,我还可以带着自己的私兵,去了咸阳,估计连个百人队都没有。”
嬴政道:“皓哥就不要回去了,雍城你统领多年,比我们有经验。在雍城,你可以继续统领城外的一半兵营,另外一半不是不愿意交给你,而是我还有大用。”
“咸阳人在争权,那我们就来练兵,我已经私下传讯给王翦、蒙毅等年轻将领,让他们来雍城带兵。一面与匈奴、羌交战,一面观察咸阳的动向。当然,我们是以练兵为主,大仗能避免的就避免。”
嬴皓满意地笑了,这可是份肥差,让他统领一半的军力,主要是以后勤为主。无论来的是何人,都需要经过自己的同意,只要时间久了,与军中将领熟络,未来的权势将更稳固。
胡姬也笑道:“皓哥哥的位置有了,小妹还请哥哥拨十万两黄金,我要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众所周知,秦国的情报,军方只掌握一小部分,绝大部分都被巴蜀商家占据。”
“不是不信任商家,而是我们要有自己的情报系统,才能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