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弓是先帝年轻时,秋猎获胜太宗皇帝赏赐给他的,今日我将它拿出来做头彩,谁的猎物最多最大,朕就将这张弓赐给他。”
武承嗣看到弓两眼放光,这是太宗皇帝赏给先帝的,这是不是意味着谁拿到这张弓就有可能成为太子?
这不仅仅是弓,更是通往帝王之路的钥匙。
“你们谁都别跟我抢,这张弓是我的!”武承嗣发誓一定要得到它!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上面写你名字了?”李显很清楚武承嗣的想法。
“这么说,庐陵王这是要跟我争了?”武承嗣一语双关,说的不仅是弓箭,更是皇位、天下。
“母亲拿出这张弓自然是希望大家互相竞争,若你说想要就给你,那秋猎还有什么意思,不若你自己开一片地打猎好了,无论怎么打都是你赢。”
“哈哈,显说得极是。”太平公主大笑,“不过,这张弓本公主要了,你们要是好意思的话就跟我抢好了。”
同样的话,太平公主说出来比武承嗣招人喜欢多了。
不过旁边立刻有人不乐意了:“你一个女人要弓来干嘛?”
“呵呵,武皇不也是女人。你们瞧不起女人,我偏要得给你们看,走着瞧!”
“那我们走着瞧了。”
狩猎即将开始,身下的马躁动起来,原地踏着步,恨不得立刻冲出去。
号角一响,所有人都夹紧马腹向前冲,李显这次只带了苟勋和王岳之,王岳之是他回来后新培养的人。
而许伯彦则换了侍从的衣服,躲在巡山的侍卫之中暗中保护。
李显在前面,苟勋和王岳之在后面。
“王爷,武承嗣他们跟上来了。”苟勋发现武承嗣他们一直在身后。
李显轻笑,武承嗣想把他当猎物狩猎,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知道。
“按计划进行。”
“是。”
“老爷,李显他们往那边走了。”武承嗣的仆从向他汇报。
“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武承嗣问。
“已经安排妥当。”仆从回答。
“很好。”武承嗣点头。
“敢跟我争东西,我要你永远留在的这里!驾!”他策马追了上去。
皇家猎场很大,又在骊山脚下,树木盘根错节,地形复杂。
在李显的刻意引领下,他们已经和其他人分散,隔得很开,即使闹出动静,其他人也不会赶过来。
武承嗣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连老天都在帮他。
李显已经快走到猎场的边缘,他看到前方有一头鹿,取出弓箭假装射鹿。
第一箭射偏了,鹿受到了惊吓,立马跑了。
李显策马追鹿,他跑得太快和苟勋和王岳之走散了。
武承嗣一看,这简直就是绝好的机会。
李显落单真是杀他的绝好机会!
李显假装察觉出不对,没有再管那头鹿,马鞭猛得一抽,加速向前跑。
“现在才发现太晚了。”武承嗣在后面追,既然已经被发现,他也不用再刻意保持距离了。
“驾!”他带着随从紧追其后,一边追还一边吹口哨。
口哨响起没多久从前方树林里钻出一伙人挡住了李显的去路,他们手拿武器个个来者不善。
李显见情况不妙立刻调转马头往回走,可刚回头跑了几步就看到从后面追上来的武承嗣。
他前后的路都被堵住。
“你想干什么?”李显握住腰间的剑,警惕地看武承嗣。
“你说要干什么?”武承嗣坐在马背上对着他笑,这么愚蠢的问题李显居然问得出来。
“我的两个随从哪儿去了,是不是被你们杀了?”李显故意装出痛惜的样子,质问武承嗣。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死到临头居然还关心随从的安危,真是好主子啊。不过你们很快就会在阴曹地府团聚了。”
李显环顾四周,武承嗣居然安排了十多人,每个人带进皇家猎场的随从是有限的,最多不能超过五个人,通常都是带两到三个。
“你居然私自安排了这么多人进猎场,你就不怕母亲知道了处罚你吗?”
“呵呵,杀了你谁会知道。”武承嗣笑,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带进来,自然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带出去。”
这么多年,武承嗣在武皇眼皮子底下干这些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你要杀我?”
“这么明显的问题还用问吗?”武承嗣摊手。
“李显啊李显,你乖乖的呆在房州做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不是很好吗?回来干嘛?姑母老糊涂了居然听信狄仁杰的话,现在是周武已经不是你们李家的那个大唐。既然是周武,皇位自然该有我们武家的子嗣来继承。”
“本来你如果乖乖呆在房州我还能饶你一命,可你偏偏不识趣。”
“前几次是你运气好,但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那么好运,运气总有用完的时候。今天看来你的运气完啦。”武承嗣只起身来,他们说话的同时,他的手下已经彻底将李显包围住。
“呵呵,你以为人多就能赢?”李显冷哼。
听到他的话武承嗣笑了,好像是在笑一个超级大白痴。
“呵呵,你李显就是三头六臂,只拳难敌四手,只怕这次也是插翅难逃了吧?”武承嗣很得意,他觉得李显过会儿去见阎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此刻他们的对话,不过是武承嗣在和他作临终告别。
“姑母留在你们的命只不过为了堵住那些言官的口罢了,如果她真的那么爱你们,李弘和李贤就不会死。”
李弘和李贤是李显的兄长,武承嗣一直认为武皇决定还朝李家,不过是受了狄仁杰的怂恿。
武皇不可能弃李家人于不顾。
李显知道武承嗣说这话是想故意激怒他,他想看他怒,那就怒给他看好了。
“住嘴!母后不是这样的人,”李显单手捂住耳朵,假装自己不想听,让武承嗣住嘴。
看到李显仿佛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武承嗣得意地笑了。
“你回来了又怎样,姑母每个月召你进宫几次?不受宠的人不管在哪里都不会受宠。”
“呵呵,既然我这么不受宠,你又何必千方百计地暗杀我?难道是因为你很闲吗?”李显不甘示弱地调侃武承嗣。
“再不受宠的儿子也是儿子,向来只有传位给儿子,还从来没有传位给侄子一说,就算母亲想文武百官也不答应。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所以才会想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