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不明白许仙说得是什么,但是白素贞明白,小青也明白。
“许仙,我姐姐好心帮你包伤口……”
“小青!”白素贞清喝一声,小青语塞,便站在一旁干生气。
许仙痛苦的低下头,他真的想扎破自己的耳朵,听力敏感,那楼上的一举一动他都听的到……
许仙趴在地上,痛彻心扉的呜咽声从他深埋在臂弯里的头颅中发出来,所有人都不知所措,在他们的印象里,这是第一次看见许仙如此的软弱。
朱载圳站在楼梯之上,高高在上的看着许仙的样子,脸上满是轻蔑,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正想着,就见阿福提了提裤子,恭敬的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许总旗,怎么还不去看看你的相好?”
许仙闻言抬起头,像是失了魂魄,在白素贞和孙海的搀扶下站起来,看了一眼水牛,有气无力的指了指阿福,“水牛,如果你是我兄弟,帮我杀了他。”
朱载圳闻言哼了一声,“许仙,怎么,你要以下犯上不成?!”
许仙没有搭理他,对水牛说道,“水牛,答应我,一定要杀了他……”说完,猛地挣开白素贞和孙海,一把拔出腰间的绣春刀,反手就要抹了脖子,动作快到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白素贞也来不及阻止许仙,心下焦急也毫无办法,却听楼上一声凄厉的唤,“许仙!”
这一声唤让许仙的动作顿了顿,白素贞一步上前,空手夺白刃,一怒之下竟然将长刀折成两半,反手一掌拍在许仙胸膛上,力气之大,震得许仙连吐了两口鲜血。
“许仙,你干什么?!”白素贞怒喝一声。
小青站在一旁,看着自己姐姐难得的情绪波动,看看许仙,又看看白素贞,一脸雾水。
微清风身上只是薄薄的披着一件外衣,下身还在剧痛,见许仙手里刀虽然已经被夺,却吐了鲜血,当下也顾不上许多,竟然直接冲过了阿福的阻拦,趔趄的下了楼梯。
阿福还要再拦,被朱载圳拦住了。
许仙吐着鲜血见微清风一脸的焦急冲下来,也不顾身上的疼痛,飞奔上前,直接一把揽住微清风,横抱在怀里。
见微清风身上大半已经裸露,点点乌青一览无遗,许仙连忙把披风解下来覆在微清风身上。
“青楼的女人,还怕露吗?”阿福嘟囔一句,被许仙听了个清楚。
‘“给我杀了他,有什么责任,我许仙担着!”
“是!”孙海和其他跟来的锦衣卫对视一眼,纷纷腰刀出鞘,直冲阿福而去。
阿福斜挎一步挡在朱载圳身前,大笑一声,“就凭你们这些人?”
“少废话,吃老子一菜刀!”水牛深吸一口气,手在身后一抹,一柄银白的菜刀已然在手,二话不说就冲在最前,与那阿福缠斗在一起。
阿福占据着楼梯口,虽然有地利,但是又要保护朱载圳,便处了下风,此时他心中尽是悔恨,就不该听王爷的话,一个护卫都不带,这不是吃亏吗?
许仙像是抱着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的抱着微清风,丝毫不敢用力,像是捧着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一个女人,牺牲贞操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这个女人,自己有什么理由去负她?!
微清风倚在许仙怀里,目光就没有从许仙脸上挪开,脸上尽是满足的笑容。
楼上的打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小青,所以她就没有发现,白素贞一直在看许仙和微清风,也没有发现,白素贞用力握紧的双拳已经微微发白。
“答应我,不许再抹脖子,你的命,是我的。”
“好,我答应你。”许仙理了理微清风头前的碎发,轻轻一吻印在她的额头,便将她横抱起来,放在地上,交给了白素贞。“帮我看好她。”
白素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扶住了微清风。
“许仙……”微清风见许仙要走,便有些害怕。
许仙回身握握她的手,“我去给你报仇。”
“不行,你不能杀景王……”纵使是这会儿,微清风的头脑还是依旧清醒。
“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只是小小的进行一下第一步。”
说完许仙便转过身,看着楼上的战斗场景,此时的他,又恢复了那个智珠在握的许仙。
水牛和阿福斗得很激烈,但是明显能看出来,阿福有点缩手缩脚,他在保护身后的朱载圳,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
“孙海,不要恋战,抓朱载圳!”、
孙海闻言心下便焦急起来,阿福守得很死,怎么抓朱载圳?
这时许仙又一句,“好,给我砍了他!”
阿福闻言以为朱载圳真的有危险,下意识的回头,就这一回头,就被水牛抓住了空隙,一刀柄打在阿福的胸膛上,反手又是一刀柄打在他的肩上,两个锦衣卫手快的将阿福手上的长刀打掉,擒住了阿福。
孙海见阿福已经被擒,快步上前,两三下就将朱载圳拿下,白晃晃的刀刃就架上了他的脖子上。
“许仙,你反了!”
许仙轻笑一声,背手而立,“王爷,你是微服游玩,谁知道我许仙杀的王爷呢?”
“你……”
“别动!”孙海死死压住了朱载圳,绣春刀还故意晃了晃,吓的朱载圳一动不敢动。
“王爷,我许仙也是讲道理的人,现在我也给你个选择,是要阿福的命,还是要你的?”
朱载圳沉默了一下,忽而问道,“杀了他,你真的放我?”
“我许仙,一言九鼎!”
朱载圳点点头,“不过就是个奴才,你快快杀了他,放了本王!”
“王爷?!”阿福不敢相信的看着朱载圳,自己跟了他整整十年……
许仙看了看朱载圳,仰天大笑,大袖一挥,“好,王爷果真是痛快人,来人,把他们都放了!”
“是!”
一瞬间朱载圳和阿福都获得了自由,朱载圳挣扎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许仙,好手段啊,好一个离间计。”
“虽然是离间计,但是人心,一测便知。”
“好好好,今天我朱载圳认输,许仙咱们来日再见。”朱载圳踉跄下楼,回头喝道,“阿福,还不赶紧走?!”
阿福低着头,不敢违抗朱载圳的命令,路过白素贞的时候,朱载圳刚想问白素贞要不要一起走,却忽然明白了点什么,看了眼许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