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人所造,果然神乎其技。”貂勃放下了关于变法的心慌,转而摸着长冉笑道。
“有了这些东西,才是我齐国强国之路。”田建眼睛眯了眯,曲辕犁和筒车这两大农业创举,足可以将齐国的农业发展至巅峰,到时候拥有山东大地和陶郡之地的齐国就有信心和拥有关中、巴蜀两块良田的秦国相比较。
毕竟秦国再强,凭借这时候的人力耕作能比得上齐国的铁器牛耕吗?
这就相当于后世明清的农业水平和先秦的比较!
就是可惜没有占城稻这种一年三熟的谷物,要不然齐国仅仅凭借山东一地之力就可以养活大半个华夏,而现在的人口也不过两千万左右,远远达不到后世山东一亿多的人口!
远在美洲的番薯和土豆也是粮食的一大盛举,在清朝就是靠番薯养活了两亿人口,要不然凭借康麻子那拙劣的治国理念,能够创造康乾盛世?
康乾盛世则又被称为番薯盛世,一亩地产出的粮食,要算的话番薯可以比小麦多十倍!
这十倍,要养活多少人口,而且番薯在山坡也可以种,比娇贵的小麦、水稻好种许多
不过现阶段,田建是不可能去考虑去干这些的。
首先是航海技术,现在的造船技术只能造出平底船,是不具备远洋探险的能力的,而技术最先进的,不是齐国,而是楚国。
据说现在的楚国都可以和远在南洋的蛮夷交易,楚怀王还为此设置了关税,专门收取海税。
“王上,此言大善,有此利器,我齐国再无需担心粮草之危。”貂勃笑道。
“嗯,寡人意欲收起赋税之时,只收小麦和水稻,其他的粮食一概不收。”田建看向远方劳作的老农,正在插种的是黍。
在先秦之前,北方的粮食以种黍和粟为主,虽然也有大批量的种植水稻,可是水稻更多是作为贵族酿酒所用,可是随着社会的发展,粟和黍终将会被淘汰,作为副产品,因为粟和黍吃起来太过粗糙,口感不好。
而小麦、水稻的种植面积会慢慢扩大,最后成为现在的北方种小麦,南方种稻米的结果。
“这?”貂勃露出为难之色,是在是现在的种植小麦作为粒食太过难吃,而水稻产量也不太高,而且还比较精贵,难伺候。
作为主食的黍和粟跟杂草的竞争优势更大,这在没有除草剂的古代是很有利的。
“太傅可是因为小麦作为粒食太过难吃,实际上在鲁国,公输班早已经发明了石磨,凭借石磨弄出来的面食比这些粒食好多了。”田建笑道。
“王上,现在百姓早已经下秧,这道法令是在是太过苛刻。”貂勃试图劝解道,对田建一拜道:“还请王上收回王令。”
田建皱了皱眉,战国时候的王好当也不好当,权利大也不大,只要是国人就有议政的权利,曹刿论战就是典型的例子,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他知道未来时空的发展,可是这些东西大多是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强加于他们反倒以为他是暴君。
周朝给纣王加上的罪名是什么?
酒池肉林!
在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酒池一个富豪就可以摆起来,肉也不算什么,这些对于商代来说也不算什么,要知道纣王可是王,华夏的王,有着上千万的子民。
区区酒池肉林算什么,要是这样,慈溪和满清皇帝的餐宴才叫奢侈,一百零八道菜!
“嗯,现在寡人的属地先行种植,若有亏损,便算在寡人头上,若并无不当之处,到时候再推往全国。”田建提出一个中肯的意见。
先在自己作为齐王的属地进行耕作,若真的产量不低于黍和粟,则另说。
“王上善于纳言,乃是齐国之喜,昔者晋文公好士之恶衣,故文公之臣皆牂羊之裘,韦以带剑,练帛之冠,入以见于君,出以践于朝。
是其故何也,君说之,故臣为之也。昔者楚灵王好士细腰,故灵王之臣皆以一饭为节,胁息然后带,扶墙然后起。比期年,朝有黧黑之色。是其故何也?君说之,故臣能之也。昔越王勾践好士之勇,教训其臣,和合之焚舟失火,试其士曰:‘越国之宝尽在此’。越王亲自鼓其士而进之。士闻鼓音,破碎乱行,蹈火而死者左右百人有余。越王击金而退之。
今王上喜麦与稻,便要齐国之民争相种植,此为何故也?
唯一私心也!”貂勃一拜道。
王上你能纳言,这是齐国应该值得欣喜的。从前晋文公喜欢士人穿不好的衣服,所以文公的臣下都穿着母羊皮缝的裘,围着牛皮带来挂佩剑,头戴熟绢作的帽子,(这身打扮)进可以参见君上,出可以往来朝廷。
这是什么缘故呢?
因为君主喜欢这样,所以臣下就这样做。从前楚灵王喜欢细腰之人,所以灵王的臣下就吃一顿饭来节食,收着气然后才系上腰带,扶着墙然后才站得起来。等到一年,朝廷之臣都(饥瘦得)面有黄黑之色。
这是什么缘故呢?
因为君主喜欢这样,所以臣下能做到这样。从前越王勾践喜爱士兵勇猛,训练他的臣下时,先把他们集合起来,(然后)放火烧船,考验他的将士说:“越国的财宝全在这船里。”越王亲自擂鼓,让将士前进。将士听到鼓声,(争先恐后),打乱了队伍,蹈火而死的人,近臣达一百人有余。越王于是鸣金让他们退下。
现在王上你喜欢小麦和水稻,便要齐国的百姓种植,为什么呢?这是你的私心。
田建的脸僵了僵,心里有句mmp不知道该讲不知讲,我就说一句种植水稻和小麦,你他妈的就洋洋洒洒一大段话,你说给谁听?
还将我和楚灵王,晋文公,越王勾践相比,你咋不说他们好的一面,就说这些,这是欺负寡人呢?还是欺负寡人呢?
“太傅所言甚是。”田建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
貂勃面带欣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