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圉脸色变了变,看向旁边的诸位大臣,说道:“诸位卿家,以为如何?”
在列国割土的事情太常见了,每次战败的时候,考虑的不是该怎么抵抗,而是该割多少土地,所以魏王圉对此也不太放在心中。
加紧屁股的龙阳君对着魏王圉揖了一礼,腔调阴测测的说道:“这楚国想要割让雍氏,摆明是没把我魏国放在眼里,微臣的意思是等晋鄙将军回来的时候和楚国军队打一场,决一决雌雄。”
可是这看似刚硬的话才一说口,周围的大臣便纷纷叹气。
原因是这龙阳君不懂军事,想要让魏国的十六万大军回来,其中的路程该有多少,难道就一直被楚国围着吗?
再说,现在的魏国的外交也不容乐观,贸然去和楚国对战,岂不是让刚刚胜战的齐国捡便宜吗?
“臣以为不可。”相邦魏炎站出来拒绝道,他是魏国宫室的子弟,是现今魏王圉的叔叔,在魏齐被罢免之后,就由他担任魏国相邦。
“相邦缘由为何?”龙阳君捏了捏兰花指,衣袖挥舞之间香风不断,四处挥舞,惹得旁边的大臣纷纷皱眉。
魏炎冷哼一下,对着魏王圉施了一礼说道:“王上,以已经被占领的雍氏换大梁被围臣以为可!现今晋鄙将军回到大梁尚需时日,而楚国大军虎视眈眈,列国形势诡秘莫测,魏国不可站在绳子上走路,故臣以为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同意平原君所说,同意议和。”
现在的魏国也不太安全啊!若是楚国继续增兵,刚刚和齐国打的战争还没有喘过气,就又要开打,魏国的财政也会承担不起的,更别说万一齐国乘胜追击,岂不是置魏国于为危险之中!
所以,魏炎所说魏国现在就在绳子上跳舞却是没错的。
“如君所言,魏国的形势可是不妙,现今我赵国按照约定不好出兵,可是三晋同盟,赵国也不好寒了魏国的心。”平原君赵胜乐呵呵的说道,顺便还擦了擦汗水。
在去年,齐国刚刚帮助赵国稳定了局势,现在赵国若是趁着大战之机,兴风作雨对齐国不利,到时候谁还肯再次帮助赵国,岂不是自己给自己难受!
“臣弟以为,现在议和时机正好。雍氏乃是楚国心头刺,得之雍氏为楚国所痛恨,失之雍氏则为秦国痛。雍氏虽为我魏国城邑,然而楚国却是十分想要得到,其本意不在魏,而是秦。
楚国得雍氏,则可望秦国西部,如此一来我魏国虽然失去了城邑,但是却是缓解了来自楚国的压力。“信陵君淡淡说道,眼睛不起一丝波澜。
楚国要是得到了雍氏,就可以率兵直下江汉,重新恢复旧土,而这也是秦国所忌惮的,而雍氏对于魏国也无关紧要,战略地位也没有那么重要。
要是可以舍弃一点小利,就可以让狗咬狗,则确实是一个令人高兴的消息。
“这?”魏王圉眼睛闪烁了几下,他也无法确定这句话是真是假,所以他将目光看向魏炎,“相邦,王弟所言是否属实,舍弃雍氏就可以让秦与楚相争。”
魏炎略微思索一下,就迅速答道:“对于楚国臣不知道,可是雍氏就像是深入楚国故土的一把利刃,这一把利刃可以让秦国感觉切肤之痛,所以秦国肯定不会对此坐视不理。”
听到这句话,魏王圉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按照平原君所说,寡人同意议和。”
平原君赵胜嘴角露出笑容,魏国早已经不是那个文候、武侯时期的强国了,他们与其说是为了利益,实际上却是忌惮赵国。
赵国前来说服魏王议和,如果魏王圉不同意,那么
“魏王所言,在下甚是欣慰。”赵胜绿豆大小的眼睛露出一缕精芒。
韩王然端正的跪坐在王座上,他的心情很是焦灼,但是他知道现在他还不能乱,一点也不能乱,继位十三年以来,他一直战战兢兢,害怕突然他醒来一瞬间,韩国就像宋国一样被灭了,身上穿着半旧的衣服,这是他最好的一件王袍了。
韩国很穷,也很富!
凭借韩国的冶炼技术,韩国的铁锭和铜锭是列国的硬通货,更别说韩国据于中原,人口繁茂,可是韩国依旧很穷。
在韩哀侯的时候,申不害训练了十万韩国劲卒,可是这些劲卒在吞灭郑国和抵御魏军的侵袭损失的一干二净。
韩国的历代韩王心里都有一个梦想,就是重复当年的韩国劲卒的威名,可是这需要耗钱,而韩国屡次遭到秦国进攻,赋税征无可征。
“王上,还在想陶邑的事情。”张平静悄悄的走到韩王然身边,在他身边跪坐下来,叹了口气,“韩国”
“孤知道。”韩王然阴柔的面孔闪过一丝哀默,他轻轻的说道:“孤了解韩国这场战争既不能胜,也不能输,可是没想到,武安君白起败的如此之惨!”
“听说是齐国的将领蒙敖所败。”张平道。
“不。”韩王然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道:“你忘了一个人,一个可怕的人。”
“安平君田单?”张平试探说道。
“不是他!”韩王然深深吸了一口气,“是齐国的太子建,也是现在的齐王。”
“齐王?”张平似有所思。
韩王然慢慢的起身,他轻抚着案几上的竹简,上面记载着此次出征的点点滴滴,他背着手,淡淡说道:“世人只知道安平君田单兵法出奇,可是鲜有人知道齐王才是真正的可怕。从去年颁布的求贤令就可见一般,一个弱冠少年竟然有如此见识。”
说完自嘲了几分,他原本以为这是闹着玩的,可是这事实一样的证据确实显露了招贤令的可怕,其中的蒙敖就是招贤令招募的贤才,而其他的士子也纷纷有所成就。
“当年的秦孝公颁布求贤令,众人嘲笑,现今齐国颁布求贤令,看来韩国该改变了。”韩王然沉沉的叹了口气。
“王上!”张平有些吃惊的看着韩王然,这个年轻的君王心里也有着巨大的抱负,要不然也不会刚刚继位就开始恢复了申不害的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