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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战事进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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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建用手压了压,台下齐军的声音渐渐减小,直至不见。

    田建满意的点点头,转过身子,半跪下来,喊道:“还请我王赐予兵符。”

    在台上的田法章硬生生压住心里的不满,从旁边侍者寄过来的盒子中,取出兵符,笑着走到田建身边。

    喊道:“诸位将士,此次出兵,寡人相信攻下陶郡,易事尔,诸位将士可能不知道寡人为何如此自信,因为此次指挥乃是安平君!”

    说到安平君的时候,田建明显看到他父王嘴角抽搐了一下。

    听到安平君三个大字,台下齐军将手里的剑戈高举起来,高喊道,“安平君,安平君…”

    剑戈砸地的声音整齐而有律动,田建听起来也是心生豪情。

    这不同于田建自己,齐军高喊是因为安平君的威信已经深深根植于他们内心了。在场的齐军哪一个不是从小听着安平君大败燕军,复国的事情。

    不过他完全没有注意到田法章握紧的双手,那双手干枯、消瘦,因为用力,手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田法章松紧了双手,将手中的兵符递给田建,沉声道:“建儿,此次出兵,一切都要听从安平君指挥,不可妄动。”

    田建接过兵符,高喊道:“儿臣接过兵符,必然誓死不归,陶郡不得,孩儿无颜以对父王。”

    田法章笑着的脸色突然凝滞住了,他顿了一下,低声道:“陶郡就算得不到,你也要给寡人回来。”

    田建没有答话,他不相信二十万大军会攻不下区区陶郡,他起来,高喊道:“列位将士,行军,陶郡!”

    …………

    深夜,临淄王宫中。

    田法章一身玄色的便服,正在低头批阅奏章,他已经好久没有批阅到这么晚了。上次,是哪个时候?

    他记得,那是刚刚复国的时候,胆怯的他畏畏缩缩的穿上属于自己,却又不属于自己的王袍。

    那王冠的硫珠刺的耀眼,台下,那个中年将军看着他,他不敢,也只能做。

    他只能用勤政爱民的做法慢慢竖立自己的威严,使自己真真正正敢于直视台下那人的眼睛。

    那眼睛,温和,如往常一样。不过,他却觉得,咄咄逼人,亮的刺眼。

    他,就是安平君!

    “王上!”

    田法章听到这个声音,立刻抬起头,这个声音他无比熟悉,眼前的人也相濡以沫二十年了。

    “王上,建儿才十五岁啊!上战场太早了啊!”君王后哭哭啼啼道。

    田法章知道,这个坚强的女人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

    “王后,建儿是太子,这是他的使命!”田法章冷硬的答道。

    他不敢看君王后的眼睛,他害怕他会心软。他的心肠早就硬了,可是面对自己的家人时,他依旧温和。

    “王上,建儿是太子,不过也改不了他才十五岁的年龄。”君王后哭喊道。

    田法章沉默了,是的!建儿他才十五岁,过了一会,他沉声道:“建儿不是平凡人,他的所作所为,寡人看在眼里。不过寡人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敌人!

    当今列国,强者生,弱者亡!建儿面对的不仅是简简单单一个陶郡,也面对着秦国,赵国,燕国,楚国等等强国。

    今天建儿的表现寡人看在了眼里,寡人很是忧心,是的。建儿表现的是很好,超出了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才华。

    可是,建儿缺少了做君王的最重要的一件东西。”

    君王后停止了哭泣,擦拭着眼泪,不解道:“缺少了什么?”

    田法章没有说话,他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宫殿外,望着夜晚空幽的天际,缓缓道:“一个君王的无情,圆滑。”

    君王后走了过来,站在田法章后面,喃喃道:“无情,圆滑。”

    田法章回过头,愤声道:“寡人今日让他率军增援安平君,就是想要他竖立自己的威信,等他继位的时候,不至于被那群大臣孤立,压制!可是…”

    没等说完,田法章“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浸染了田法章玄色的王袍,一滴滴往下滴。

    君王后惊恐的看着田法章。

    她准备喊道:“太医,太医。”

    不过田法章用手堵住了她的嘴,苍白的脸色透露出一丝红润,轻柔但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思:“听寡人说完。”

    君王后眼角带泪,点了点头,小声哭啼道:“王上,你说。”

    “今日建儿宣誓出师的时候,不懂士气的重要,十万大军若是知道他们是由一个对自己都没信心的人统帅,十万大军怎可抵挡秦军虎狼之师,寡人无法,只能说出是安平君指领。”

    田法章说完重重的喘了口气,再道:“王后,若是寡人这次挺不住了,建儿,建儿…就交给你了,安平君…不可不防!”

    说完,田法章昏了过去。

    君王后收起了哀容,喊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

    一个时辰后,田法章依旧没有醒来。

    君王后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躺在踏上的男子,他就快要走了吗?

    她的心里反倒不起一丝波澜!静的可怕,越是到危险的时候,越是要冷静!

    她拉着他的手,让他贴近了自己的脸颊,冰冷、枯瘦的双手,依旧像二十年前那样的温润,饱满。她的脸颊流露出一丝红晕。

    她的思绪回到半个时辰之前。

    “太医,太医,王上怎么了?”君王后眼眶通红,焦急问道。

    年老的太医用他因为年老而干枯的双手扣紧了医箱,干煸的嘴唇说道:“王后,王上的病情不容乐观。”

    “不容乐观!”

    君王后呆滞的看了看躺在塌上安详而又痛苦的田法章。

    “太医,难道王上…”

    “王后,王上的病,药石无医,若是醒来,调理得当,还应当有两三年的寿元,三年过后,当精气消散。”

    “若是不醒来了呢?”

    “若是不醒来了,王后…”

    ………

    “义郎,你忘了吗?当年的你了吗?”君王后宛若年轻女子,露出了平时威严包裹之下的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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