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刘文徵领一万五千康州军从中岭栈道进入邛州沙渠县防止宇文莽转道西进,康州军指挥使沙马怀仁留守康州府。”
“令!绵州太守钱绍紧急整备物资运往邛州城,三日之内我必须看到粮车开进邛州城!”
“令!周工乙即刻调集五指山中所有库存火药,新型武备等,五日之内送往邛州府。”
坐在堂上的杨易每扔出一道令箭,便有一位军侯上前接过然后迅速的退了出去,很快外面就想起快马加鞭之声。
“以蜀王府的名义向各州发布檄文,告诉百姓我军一月之内必破宇文莽,以安民心。”杨易冷凝道:“另外派人去告诉秦州的沙马乃古,一个月之内无论如何也要给我咬牙坚持住!”
成州军指挥使犹豫了一下,道:“殿下,是否需要督促一下军师他们?”
杨易摇了摇头道:“酒疯子比我更明白如今的形势,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不在战场就不会加干预统兵之人的决策,我对他们有信心。”
停顿了一下,杨易又道:“前方大战,后方的稳定极其重要,马佑,你莫要掉以轻心,勿要让敌人钻了空子。”
马佑拜道:“殿下放心,属下知晓,属下这就去军营再看看。”
马佑离去,杨易揉了揉太阳穴,轻轻吐了口气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堂外脚步声响起,杨易睁开眼正见李玉端着一碗燕窝粥轻步走了进来。
“夫人,你怎么来了?”
李玉笑道:“你五更就起来了到现在也没吃东西,这可不是你的习惯,我让厨房给你做了一碗燕窝粥。”
杨易连忙起身走了下来,接过李玉手里的燕窝粥放在桌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李玉扶来坐下。
李玉额头有些虚汗,显然是走的有些累了,杨易责怪道:“这种事情让祥叔差人去做就行了,你现在身子不便不要乱走动。”
李玉笑道:“我没事,也就是多走了几步路,你不必大惊小怪的。赶紧把粥喝了吧,待会儿凉了。”
杨易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燕窝粥坐在李玉身旁埋头喝起来。
李玉见杨易没说话,知道其忧心前方的战事,安慰道:“夫君你也不必过于担忧,陆军师和沙马乃古都是临危不乱之人,有他们在前方应对,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杨易轻轻的用勺子倒了两下碗里的燕窝粥,皱着眉头道:“你也知道此次宇文莽和华常东西两路犯境都是京城里我那位七哥唆使的,起因便是我在并州府坏了他的好事。宇文莽和华常虽然来势汹汹,不过在我看来这二人都不足为惧,我只是担心杨杰还有后手。”
李玉闻言面色也有些凝重,道:“你是怕杨杰亲自发兵前来?”
杨易撇了撇嘴:“上午刚收到的中原谍报,杨杰命葛晋领兵七万屯驻在庆州以南,和蜀中就隔着一个同州府。之所以其没有继续南进,应该是华常怕杨杰黄雀在后取了他的同州所以没有同意。
一旦秦州或者邛州的战事有所变故,即便华常不同意,葛晋也一定会南下,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李玉闻言眉头一皱,点头道:“杨杰势大,确实不是宇文莽和华常之流可比的。”说着话李玉抬头看向杨易,问道:“那你有应对之策了么?”
杨易看向李玉,忽的握住李玉暖暖的右手,笑道:“行啦,这些事情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将肚子里的货平安的卸下来,其他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好。”
李玉水灵灵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杨易,摇头道:“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为难,这个不像我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夫君。”
杨易错愕了一下,笑道:“放屁,我怕什么了?你夫君我是什么能耐你还不清楚?”
李玉却丝毫不吃他这套,依然直勾勾的盯着杨易道:“我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夫妻就是对方的另一半,言尽其实是义务。”
二人四目相对,良久,杨易还是败下阵来。
叹了口气,杨易松开李玉的手走到案几前,从犹如高山堆砌一般的文案上面抽出一张公文顺手递给李玉,道:“这是酒疯子送来的。”
“陆军师?”李玉伸手接过文案。
杨易点头道:“嗯,我差人询问他如何破解当下困局。”
李玉疑惑的展开文案,却见偌大的一面纸张上只写了三个字:南国侯!
李玉惊道:“父亲?我父亲怎么了?”
杨易坐了下来,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杨杰这一年来有很多大动作,无论是进军青并,还是向我们蜀中发起进攻,都不是小事,尤其此次对我们蜀中发难,其不但援助华常和宇文莽大批物资,更是派出近十万精锐屯驻庆州府。”
顿了一下,杨易又道:“若是按照常理推断,杨杰是不敢如此大胆的,毕竟江南一线才是他的主要战场,可是…此次屯驻庆州的大军有一半兵力都是从临江方向调集过来的。”
李玉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惊道:“你…你是说我父亲和杨杰串通一气?”
杨易伸手握住李玉的手掌,示意她坐下来。
“不至于…国侯虽然没有逼迫杨杰,却也决计不会与其有所勾结。”
杨易话虽说的缓和,李玉却已经全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往些年,因为杨易的蜀中山高路远,盘踞关中的杨杰最强大的对手一定是与其隔江而望的南国侯李岑,二人几年之中大大小小打了无数丈,谁也奈何不了谁。
去岁,因为李岑购得了大量蜀中新型军备,临江两岸的战事逐渐发生逆转,以往以攻为主的杨杰转为守势,而李岑也得到了难能可贵的喘息机会。
按理说杨杰在如此劣势之下更应该加强临江两岸的兵力以防备李岑,可是其不但没有这么做反而将重兵调往庆州一线,同时,临江的李岑也没有趁虚而入的意思,双方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甚至极有可能李岑有所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