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铭正想叫香雪,然而看清楚脸庞的那一刻却让他差点将怀中的那具滚烫的身子丢了出去,躺在他怀中的是三夫人。
只见三夫人那双丹凤眼中满是水一般的流波,双颊一抹淡淡的绯红,那动人的风情就算是见惯了风月了范铭也不由心猛跳了跳,“夫人,我……我不知道是你!”
三夫人那张满是流波的凤眼横了范铭一下,嗔怒道:“你还想抱我多久!”
“哦……啊!”范铭梦醒一般跳了起来,将三夫人扶了起来,有随即触电一般的闪开,站在一旁窘迫得两颊发红,心中却在感受着刚才手上传来的滑腻感。
“还去把衣衫整理下,香雪、香草两个丫头在后面,让他们看得少不得让你吃些瓜落。”三夫人又横了范铭一眼,然而他能够感觉得出来三夫人眼中没有丝毫的一点责备。
赶忙将身上这唯一的一件直掇长衫腹下皱起的部位抹平,确定再没什么遗漏,这才转过身来,“夫人,我失礼了。”
三夫人也不答话,只是凝着眉头,仿佛在思量着什么,蓦然间又如春风一般‘苏醒’了过来,笑了笑,“你今天可得好好给我说说这书里的事,把我逗乐了,我就不计较这事了。”
范铭心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只要夫人乐意听,我就把我知道的多说点。”
书房中有客座,待三夫人坐下之后,范铭便从《太平广记》中挑了一篇唐代传奇《莺莺传》。
说书在宋时很流行,比得上后世的相声,尤其是在大城市里,基本上有瓦舍的地方就有说书人的存在。
本来他打算讲一些现代的笑话之类的,但一想这可能会适得其反,反而一些唐代传奇倒是可能比较符合这个女人口味,再加上时代相近,不会了什么隔阂。
范铭自认口才还可以,在后世的时候经常在外面和别人打交代,辞言倒是丰富,加上表情到位,三夫人听得倒是入神了,就连香雪和香草两个丫头进来都没有察觉,范铭也没有因为她们的进来而有所停顿,随着他声情并茂的描述,三夫人脸上的表情也随之跌宕起伏,看得的心中一阵好笑。
直到故事讲完,三夫人这才悠悠的吐了口气,“这崔莺莺还真是妄为大家闺秀,不知廉耻,竟然不听父母之命私会儒生,活该被弃,那红娘更是贱婢,不知为主谏言,反而……”
三夫人似憎似笑的责骂之时有意无意的往范铭以及身后两个丫头的身上瞟了瞟。
范铭此时的心中却是一阵摇头,虽说唐风开放,但也总是在传统文化思想的束缚之下,“我倒觉得这崔莺莺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反倒是那张生不是条汉子,要是有个这么好的女子等着我,我说什么也要娶回家去。”
范铭的话让三夫人和香雪的眼睛同时一亮,三夫人开始看他的意思实则试探他对这些‘离经叛道’行为的态度,但殊不知这对千年后新思维的范铭来说什么都不是。
“这倒是个新鲜话,不过要是让夫子听到了还不得训斥你一顿。”三夫人故作嗔怒的扫了范铭一眼,那眼中的水雾却是越发的浓了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香草正好看到眼里,脸色却是越发的不自然了起来,想到夫人平日的种种却又是叹了口气。
夫人样样都好,要样貌有样貌,要身段有身段,商贾世家出身,精于算计,但唯一就是不能生育,才得了老夫人的不喜,老爷也因此疏远了她。
听人说是个白虎托世,白虎主杀,适合征伐四方,所以才把她派到外面四处经营家族产业。
不过三夫人还当真有几分能耐,硬是将下面的买卖管理得井井有条,老爷索性将家中的买卖全数交给了三夫人,没了约束,三夫人也从此索性就毫无顾忌了起来。
她对自家夫人的心思和手段都了解的很,一般的人她都看不上,一但看上了就非得找来戏玩一番,这次又不知道会玩出什么新花样来了。
“若是这世上的男子都有情有义,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事了。”范铭有感而发的言论,让香雪看得都有点痴了,三夫人一直保持的媚笑也再难以保持,现出了难得一见的纯真的思索状。
“夫人,咱今天还得去结算上半年清河的账目呢,时候不早了,许账房怕是等急了。”香草这丫头‘不合时宜’的打断了这‘温馨’的气氛,将正在沉思的两女齐齐惊醒了过来。
三夫人瞬间又恢复到那精明强干的模样,狠狠的瞪了香草一眼,又转向范铭道:“范铭不是学得一手好算术么,一起跟来出出点子。”
范铭心中一动,想不到惦记着什么就来什么,这些明账中虽然不一定能够看到许多看不到的东西,但至少能够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虽然不是成心的要将曹户长弄下去,但能够抓住曹户长的一些把柄总是有备无患的,微微一躬,对三夫人道:“敢不从命!”
“那就走吧!”三夫人浅浅一笑,手中的香手绢在空中一划,稍稍的掠过他的鼻头,仿佛直接掠进他的心里。
范铭也不知道这三夫人是不是真的故意在**他,但那眉宇之间的一抹风情却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他曾经听一个纵横欢场的老手说过这样面相的女人一般都是外媚内芮。
意思是看起来非常的风骚柔媚,但其实内心却十分的矜持和把握尺度,千万不能用强,只能装笨,等她玩过火要退回的时候就会突然发现已经晚了,说是这样说,但范铭也不会真的去尝试,因为他现在能够掌握的只有他自己。
转过几道走廊,出了二门,范铭随着三夫人来到了外厢的一间房里。
曹府的许账房正坐在椅子上显得有些焦燥,见三夫人一到,随即站了起来,递上来一叠厚厚的账目,“夫人,这些都清算好了,这半年的盈支都在这儿!”
“嗯!”三夫人坐到了当中的椅子上,接过许账房手中的账目,细细的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