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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超级忽悠病毒

    人治的地方,最高的人,一定就是最正义的人。

    北盟就是人治,万事万物终究看的还是人,法律不过是工具而已,是为造福“人”,而不是为了惩罚“人”。

    立法,执法,审判,复核,都是根据“当前”社会舆论与政治气候,由“人”作出的判断,是要依据社会发展与最新形势,不断调整的,战时守和平时期的法,才是犯法。

    因为和平时期的“法”,造福不了战争时期的“人”。

    北盟不是法家,是“以人为本”,只是要把“人治”的权力,用个框装起来,遵照公约的标准来行使,就行了。

    这不是最好的方法,只是比时下的全人治好一点,好一点就够了,一点一点来,不断改良就是了。最好反而是最坏,一个杯子一旦满了,杯中的水反而要腐朽。

    那他明知张绣那帮游侠就是偷猪贼,也无可奈何,除非他要践踏法律,把自己置于法律之上,置于“我们”之上,变成“我”与“你们”。

    那连偷猪贼都保护不了的法律,又有什么资格保护“我”?

    那一个个“我”就会争先恐后的站在法律之上。

    那就会失去博弈环境,变成斗争环境,那就会失去契约的土壤,权利与义务关系构成的责任关系就会瓦解。

    法律不神圣,立法执法审判权在谁手上,谁才是圣。

    “圣”可以是一个人,一群人,所有人。北盟的圣就是“我们”,我们就是“王”。我们一起立的法,在我们之上,法在王上,就叫“公约”了。

    公约的位置越高,就越“公”,最高等文明的国内法,就一定是世界法,就是世界的标准。全世界不分种族,国籍,敌我,都只有学习,接轨的份。

    这就是文明,无远弗届,超级忽悠病毒,感染迅速。

    从部落走出,来到文明区的土著,就会感染回去。低等文明的人,进入高等文明区,回去同样带病毒。

    但高等文明对低等文明免疫。

    只有外面的人来到燕歌,回去变成了擦屎用手纸。

    没有任何一个燕歌人,从外面一回来,变成擦屎用手指。

    在文明的联盟公约面前,李轩是个善于做秀的人,要动就动架构,忽悠大伙一起修宪。为了个偷猪的破事违宪,那他守约的名声,不就被猪毁了?

    用上了手纸,改回用手指擦屎?

    “你翻的那些纸条呀,就是规则,不是兵法。”

    李轩面对自诩大哥的小张绣,态度谦卑,实在是怕了他了,“就跟修路一样,调查下地质,测量地理绘成图,对比下哪段修最省。最能辐射周边的城县,港码头,水陆城际综合利用最高,最容易扩展,用于今后汇路。就是一些枯燥的基础工作,就是挖坑,栽树,傻笔都能干,你看我干的就不慌不忙,为啥,就是简单呗,是个人都能干。”

    顿了顿,真诚道,“法是方法,是变,诱敌深入啊,还是火攻啊,怎么扎营啊,怎么带兵啊,那是兵法,最适合绣儿啊你这样的大将,士官学校就教这个,真不行你随军咋样?边打边学,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学啥咧,饿无敌。”

    张绣一臭屁,关西方言都朝外冒,“饿六岁就叫战争包围咧,一群瓜怂,整日敲饿头,你娃张绣,混大咧?奏四滴,咋咧?日踏咧,又敲饿头。多少瓜娃揍饿一个,么四,饿都不怕,饿奏是认准一个。”

    说着,神情苦闷,“不是人打我,就是我打人,杀了好多人了,才发现已经打了好几年仗了,从我记事起,凉州的仗就没停过。小的老的,走路的骑马的,别管跟谁打,只要让我打对了,我无敌。我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该冲出去嘛,小时候养成的习惯,被包围习惯了,对埋伏不敏感,认准一个闷头就冲,老他妈冲进包围圈里。

    就车儿那部就埋伏了我三回,胳膊都给我打折了。还是贾诩让我败后再攻其部,我才把车儿逮住的。我要知道啥时候该冲,啥时候该打,我就无敌了。贾诩说论挖坑,他甘拜下风,说是跟着你呀哥,我啥也不用学,就能学会抗坑。”

    李轩揉着眼角,低着头,陷入了深深的忧愁,传说虎三子,必有一子多余,谓之“彪”,“车儿”就是个彪,生而多余,让张绣起了个胡车儿的诨号,居然当名了,跟贾诩同样契合的不得了。

    胡车儿坑了张绣三回,才被贾诩坑回去逮了,结果这仨彪关系好的不得了。时下张绣未注册的野骑士团的副团长就是胡车儿,深更半夜跳人老乡院里抗人家猪的傻笔就是他。

    “贾诩说你时下弄的军制,我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的好。军制下的士官,学深了不好,”

    张绣对贾诩是非常信任的,只是神情略疑惑,“这啥意思啊?”

    “他这话有一定的道理,但不是好与不好,是利中有弊,弊中有利。”

    李轩对张绣这号的赤诚傻孩子,烦得很,但不是反感,就不隐瞒,“你现在就是士官,不要看你带了一个流氓团,一副我的流氓我的团的将军派头,你其实就是个小老兵。

    士官的定义并不是屯长以下,是资深士兵,就是你这号从小打架斗殴,十几岁就有十年兵龄的老兵。打架与管小弟的经验丰厚无比,就是不知道该打哪,打谁,如何打,为什么要打。

    打斗的流氓多了,但大多是为情绪打。有目的的打,目的实现了知道停,会收尾的才是大哥。而不是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报仇,没完没了,那是非赢利性流氓,快意恩仇的侠客,没有组织性,没有指向性,没有目的性,就图个高兴。

    小流氓就是兵,你这号带小流氓经验丰富的家伙就是士官,贾诩说士校你不用上,就是说你士官的经验丰富极了,没必要上。”

    “贾诩说的对么?”

    张绣对李轩有点对贾诩的那种迷信,因为贾诩跟他说过,谁都能追,可若有朝一日与李轩对阵,见其撤退,万万不可追。

    张绣那时候就问,若是已经追过一次,中过一次埋伏了,可“再追”么。贾诩说那你真命大,再追?你就是再再再追也没用,你冲锋的时候无敌,李轩逃跑的时候无敌,谁追谁死。

    张绣就问为什么呀,贾诩就说李轩不一定能攻下坚城,野战打败强敌。但是,那个家伙逃跑无敌,千万不能追,“因为李轩撤过的路上,一定全是坑,谁追谁进坑”。

    在张绣的心目中,贾诩就比他差一点,但是在他败的时候,就会比他高大很多。

    他如果“败了”,贾诩就高大起来了,于是就问,若是李轩退,贾诩追,怎么追。

    贾诩就告诉他,若沿着李轩撤退的原路追击,就是孙膑都要兵败,孙膑坑庞涓的那点障眼法,与李轩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若要追击撤退状态下的李轩,绝对不能沿着他撤退的原路追。

    要斜线追击,从不同方向,从前面堵他。

    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每当李轩一转向,一个斜向就又变成了衔尾追击,那追的就危险了,随时会掉坑里。

    只有两种情况下,可以让撤退状态下的李轩,不得不与追兵公平交战。

    第一,运气特别好,正好堵住他。第二,算到他的简单走法,在他前面等着他。

    张绣就问简单走法,怎么算。贾诩就说很简单,就是一些几何作图,数字与环境变量运算。

    张绣就好奇这是什么鬼东西,贾诩说就是混合策略零和博弈论,然后就把很简单的原理解释了一下。

    张绣一听就生气了,说他妈的这鬼东西我一听就懵了,一算脑袋就乱了,这怎么能算李轩前面去。

    贾诩就得意,说对呀,所以我告诉你千万别追嘛,除了运气与我这样能勉强试着追一追的,什么名将追上去,都得掉坑里。

    张绣一下觉得这就是高深的兵法,一定要贾诩教他,就像教他下“燕歌象棋”一样。

    贾诩很乐意教张绣,就是教崩溃了。

    他就是在死党面前扯个淡而已,象棋好教,这个实在教不会,万般无奈之下,就骗张绣说“兵法”在李轩那里。

    张绣就担心李轩不肯传他兵法,贾诩就打包票,说你放心吧,只要设个局,在我跟他玩牌的时候,让你叔过来偶遇,我就有把握让他收下你。

    “文和说的不是对不对,是弊大于利。”

    李轩知道张绣就是贾诩甩过来的缸,让他顶上了,所以非常希望再把缸甩出去,语出真诚,“在北方军未来一段时间的军制变迁中,对士官的定义确实不是将,甚至不是军官。北方军在‘全军’的指挥层级上,只有两级,大脑,军官团,没有了。

    军官团下全是兵,士兵是散沙,凝聚士兵的资深士兵就是士官,从单人凝聚成编制单位‘伍’与‘什’。

    管理士官的是一个‘里’以上战术单位内,资历最深的士官长,对战术单位内的所有士官,了若指掌。

    这些编制单位中的士官,组成了士官团。

    每个战术单位士官团中唯一的士官长,就是战术单位中军官的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