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枣树长的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硕大的树冠宛如华盖,遮蔽头顶的日月星光,将整个院子笼罩在树荫之下。
若是到了秋冬季节,如此茂盛的一颗枣树定能结满不少的枣子。
如此就给砍伐了,的确是有些可惜。
郝太公和老妇看着这枣树被这道人一剑就给砍断了,心中惊讶之际又有些惶恐,因为这巨大的枣树却向着自己倒下来,马上就要砸到自己了。
不过这个时候李修远却是对着那枣树伸手一指,嘴中喊道:“小,小,小,变小。”
神异的事情发生了。
却见这颗巨大的枣树却迅速的缩小,缩小,仅仅片刻的功夫那颗巨大的枣树竟变成了一颗小树苗。
小树苗倒在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威力,能压死蚂蚁就不错了。
“神仙法术,神仙法术。”郝太公惊的连连呼叫,手掌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李修远捡起这树苗收进了道袍之中,然后道:“多谢两位老人家的慷慨赠送,你们今日的善举一定会得到上苍庇护的,贫道可以断言你们的小儿和儿媳妇一定会平安回来的,贫道还有救人的急事在身上就不
打搅两位老人家了,告辞了。”
说完,稽首施礼,然后立去。
郝太公和老妇急急忙忙的恭敬回礼,见到这位道人离开,却又欣喜起来:“神仙,神仙啊,神仙既然都开口说小儿会没事,那一定会没事。”
旁边的老妇之前还未一颗砍伐的枣树而心痛,但是想到这个神仙的话却又不觉心痛了,只盼着自己的小儿和儿媳平安归来就好。
李修远离开了郝家之后并未走远。
而是走到街角处停了下来。
他将之前砍伐来的招数从道袍之中取了出来,然后放在地上随后一挥,喝了一声:“起~!”
“哗啦啦”
一棵巨大的枣树拔地而起,盖过旁边的屋顶,立在街边。
然而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人既没有一个人发觉,似乎根本就没有看见这棵枣树拔地而起。
“我施法救下郝昭一家容易,但是要真正的替郝昭家消除这次劫难,还需要花费一些心思。”李修远心中暗道。
随后他又取出宝剑对着这棵招数砍了好几下,砍下了足足五截树干,原本一颗高大的枣树瞬间就矮小了一大截。
李修远坐在一节树墩上,手中的宝剑劈砍,一节木料在他的手中迅速的被切开,仅仅片刻时间过去,这一节木料就已经变了一个模样,竟被他雕刻成了一个老头的相貌。
这个老头栩栩如生,衣服,头发无不清晰可见。
而这老头的相貌竟是之前郝太公的模样。
再取来一节木料,又是一阵劈砍,很快第二节木料又变成了一个老妇的相貌。
第三节木料取来,一阵雕琢刻画之后,竟是一个婴儿的样子,看上去只有一岁大小。
李修远独自一个人皱着眉的雕刻郝家一家五口的木像,准备拿这五尊木头人替郝家应了这次的劫难。
这种劫难不是自己作恶招来的,而是别人强加给他们身上的。
属于人祸。
强加给别人的人祸是可以避免的,并不违背天地,莫说李修远,便是任何一个道人见到此事,动了恻隐之心,也会施法相救。
很快,五尊雕像就已经完成了,依次摆放在街道旁。
这个时候一个路过的商贾见到一个道人摆卖五尊木雕,不禁眼睛一亮,觉得这木雕不凡,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不禁开口道:“这位道长,你这木雕卖我如何?我出一两银子一尊。”
“这不是拿来卖的。”李修远平静道。
“道长,我再加你一两银子如何?一共六两,把这五尊木雕一起卖我?这价格已经很高啊。”商贾道。
虽然价格高,但是他心想若是买来专卖去京城的话,一定能赚个好几十两的银子,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火热起来,觉得这是发财的机会,一定要买下这五尊雕像。
李修远道:“这不是拿来卖的,你还请离开吧,莫要起贪念。”
“十两怎么样?这是我最高的价格了。”商贾咬牙道,一副很心痛的样子道。
李修远皱眉道:“你这个人贪念真的是重,怎么劝都不听,不过卖不卖贫道说了不算,你问它吧,它如果说卖贫道就卖给你,如何可好?”说完,指着旁边的一个木头人道。
商贾笑道:“道长说笑了,它是木像,虽栩栩如生,但终究不过是木像而已,又怎么会开口谈生意呢。”
然而他话才刚刚说完,一尊木像却又开口怒视商贾道:“一条人命就值二两银子么?”
商贾脸色大变,吓的瞬间苍白了起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那一条人命值多少银子?”另外一尊木像开口询问道。
“反正不止二两银子。”一个婴儿木像活了起来,咯咯的笑道。
“不卖,不卖。”又有一尊木像晃动着手臂摇头拒绝道。
“鬼啊~!”
商贾连滚带爬,逃似的哭喊着往跑去,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这辈子可以发誓,以后再也不敢买木像了。
李修远笑了笑,他再次看向那木像,依然只是普通的木像而已,哪里还有活过来的样子。
就在他闲坐片刻之后,却听见有一队人马的声音从街头传来。
“来了么?很好,不枉我一番心血,施展替死法。”
李修远当即随手一挥,将郝昭和郝氏的木雕收了起来,只留下郝太公和老妇还有那婴儿的木雕。
“我是越王麾下的护卫,奉越王的命令前来抓拿军户郝昭一家。”之前那个骑马离开的护卫此刻已经来到了礼县,现在正带大吼道,身后跟了一群衙役。
“这位大人,郝昭的家小的认识,就在城西那街口拐角,院内有一颗巨大枣树的就是他家。”一个衙役回道。
“好,随我去抓人。”赵瑞麾下的那护卫喊道。
很快。
那骑马的护卫便带着十几个衙役迅速的奔跑过来。
“就是这家了。”一位衙役指着李修远身边的那颗枣树道。
护卫当即翻身下马,带着人就冲了进去。
在大街上他们就像是闯进了某处民房一样,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却伸脚踢门,四处翻找,对着空气坐着古怪的举动。
李修远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像是不存在一样,哪怕就在面前也没有一个人发现。
“找到了,是郝昭的父亲,”
“郝昭的母亲也在。”
“这是郝昭的幼子。”
护卫大声道:“全抓走,把人带上,跟我来。”
“是,大人。”
一群衙役压着三尊木雕跟着那个赵瑞的护卫迅速的出城而去。
等他们离开之后,李修远这才从街道角落里缓缓的走了出来,然后跟着这群人离开。
不过他们押送着所为的郝昭一家赶往驿站的时候,李修远施展法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已经回到了驿站。
但这个时候郝昭却还跪在驿站门口磕头。
纵然是武道宗师,体魄强壮,又有劲气护身,这个时候额头上也不由青紫一片,在他磕头的地方地上的青砖都被磕的粉碎,留下了一坑洞。
待赵瑞在护卫的服侍下从容不迫的清洗了血污,包扎了伤口,这才站了起来,挥了挥手道:“不错,你的表现本王很满意,可以不用磕头了。”
郝昭戛然而止,已经不再流泪了,他现在只是迫切的希望能带着妻子离开,回到县里之后带举家搬走,再也不用受这个狗官的威胁了。
“你看看你,头都磕破了,真是可怜。”赵瑞一副可怜的样子叹道;“不过你刚才磕头的样子真像是一条狗啊。”
“所以说你们这群贱民就是贱,狗改不了吃屎,天生就喜欢给本王,不,给我们赵家人磕头,磕的如此的卖力,真是难为你了,哈哈。”
说到后面,他又痛快的大笑起来。
“现在你可以放过我们了吧。”郝昭跪在地上低着头,双拳紧握,死死的咬着牙道。
旁边的郝氏埋头啜泣,已是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