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圣人镇压了华姑,为世间除去了一尊千年妖邪。”
看着眼前这尊栩栩如生,宛如活人一般的绝美观音金身,李修远耳旁响起了扬子江王的祝贺声。
回过神一看,地上的那条扬子鳄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孩童站在那里。
“是么?可我却并未彻底将这华姑除去,她之前就说了,自己有庙宇上百座,法相七十余尊,这样的妖邪就犹如田间的野草,很难斩除干净,我镇压她也只是一个无奈之举而已。”李修远看着眼前华姑的金
身缓缓的开口道。
“然而华姑被镇压之前心中只有慈悲不是么?千百年后她解开镇压的时候已经不是妖邪了。”
扬子江王说道:“说不定到时候她真会变成一尊菩萨。”
“呵呵,不过是取了一个巧而已,她被我变成金身之前装成了慈悲,扮作了菩萨,或许岁月能磨灭她其他的邪念,让这份假的慈悲,变成真的慈悲,如此后世之人也就不用担心这样的妖邪祸害人间了。”李
修远说道。
千百年如一日的慈悲,哪怕是装的,但装久了也就可能会变成真的。
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人,也没有一成不变的妖邪。
“华姑就交给你看管了,把她的金身沉入扬子江,镇压一千年,一千年后我的点石成金的法术估计就要失效了,虽然借助神权施展法术能拥有难以想象的功效,可法术毕竟是法术,不可能永远困得住华姑,
”李修远开口道。
“圣人多虑了,这千年的镇压相信足以磨灭她的一切恶了。”扬子江王说道。
随后他衣袖一挥,眼前的华姑金身立刻被卷了起来,飞进了他的袖子里,准备按吩咐,带到扬子江去沉入江底。
对于这事情他是非常乐意效劳的。
他是扬子江王,如果看守华姑一千年的话,岂不是间接的得到了承若,继续让自己做扬子江王一千年?
虽未明言,但已有这意思在其中。
当然,前提是扬子江王得信守承若,安分守己。
“走吧,华姑已经降服,扬州境内的妖邪应该已经被肃清了,那石虎既然没有和华姑待在一起,那么我可以肯定这厮已经离开了扬州。”李修远翻身上马,目光看向了北方。
他隐约感觉石虎这厮北上去了。
因为打下东岳神君,夺了他的神权之后,江南一带的鬼神治理可以说已经落到了他的手中。
石虎如果不想螳臂当车的话,就会去他没有管辖能力的北方流窜过去。
那里他的一点势力基础都没有,只留下了马东,牛二两尊鬼神在那里留意北方情况,顺便组建一点势力,勾魂夺魄,维持北方的一点太平。
至于当日种下的种子有没有用,还不得而知。
“驾~!”
骑着龙驹,李修远带着扬子江王,以及一营人马离开了此县。
此行的目的就是为华姑而来,如今华姑降服,以及没有必要继续逗留在这里了,至于此县的动荡,他之后会派人来治理。
一日之后,他回到了金城路。
虽动乱已平,但这善后的事情却极其繁重,幸好他军中有王平,金陵城内有傅天仇,鬼神之事有府上的李林甫。
人手看似少,可却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才。
尤其是李林甫,鬼神的管理统帅,从无到有,全靠他帮村,否则李修远哪里会这么轻松。
“将军回来了。”
“拜见将军。”
带着一部分人马回到金陵城后,李修远便立刻向着衙门走去。
还未走进衙门,便有一个衙役恭恭敬敬的小跑了过来,施礼道:“小的见过将军,傅大人托小的在这里候着将军回来,有事禀报将军。”
“哦,有什么事情竟要派人专门等我回来?说说看,金陵城又出什么问题了。”李修远道。
这衙役说道:“回将军,就在将军外出争战的时候朝廷的两位上使到了,带着朝廷的旨意来的,傅大人让小的见到将军之后就请将军立刻接见一番那两位上使,事关紧急。”
“朝廷又派上使来了?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可知道一些眉目。”李修远问道。
衙役回道:“听衙署内的弟兄打探,是朝廷的赏赐到了,小的看见那上使带来了不少的宝物,有御马监的宝马,有玉带,宝甲,还有金银绸缎,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将军击退叛军,解金陵城之围,现在将
军的威名已经传到而了皇上的耳中了,以后将军一定能平步青云,富贵荣华。”
“行了,马屁就不用拍了,拍了也不会给你赏钱,退下去传话吧,让那两位上使来衙门,本将军自然会接见他们。”李修远挥了挥手道。
“是,是,小的这就去传话。”这衙役连连单头,立刻小跑着离开了。
当他走进衙门的时候,大堂内有傅天仇身边的段文若文吏在处理帮忙处理政务,同时还有一个眼熟的人在一旁帮衬着。
“咦,宁采臣,你也在这里?”李修远当即有些惊异起来。
没想到宁采臣也在衙门之中。
宁采臣听到声音之后立刻抬起头来,见到李修远之后便匆忙放下手中的毛笔,站起来施了一礼道:“小生拜见李将军,承蒙李将军信任,在小生接到李将军的书信之后便立刻赶来帮忙,希望小生的绵薄之力
能有帮到李将军的地方。”
“一口一个李将军,生分了,你我结交许久,如今我弃笔从戎,莫不是你看不起我这个武夫了么?”李修远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宁采臣腼腆一笑,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李修远道:“呵呵,做官的感觉怎么样?”
宁采臣苦着脸道:“现在小生才知道什么叫案牍之劳形了,每日处理的公文,堆着比人还高,而且还得小心批改了,生怕出了差错,坏了百姓的事情。”
“是啊,这就是官,有责任的官自然辛苦,劳累,可是那些昏庸的官员却是不理会百姓的死活,怎么舒服怎么来,百姓自然也就饱受疾苦了,你能体会到案牍之劳形的滋味,这说明你用心了,在这里在下谢
过了,多谢你的此番的帮助。”李修远施了一礼道。
宁采臣有些受宠若惊:“李兄客气了,小生功名不过秀才,如今有此机会为百姓做事,怎敢怠慢?李兄若是言谢岂不是折煞小生了么?”
“李公子可别光顾着叙旧啊,也不关心一下你那老丈人在牢里的生活如何?傅大人可即便是在牢房里可一直放心不下国事啊,时常询问李公子你的消息,希望李公子此番出战顺利,一举荡平贼寇,还天下一
个安宁。”旁边的段文若笑着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开口道。
李修远回了一礼道:“有劳这位傅大人记挂了,不过托属下拼死厮杀的福,九山王的动乱已经平了,段先生不妨将这个喜讯告诉傅大人。”
“李公子当真本事了得啊,十余万的贼寇前后不过数月就已经荡平了,朝廷的赏赐才刚刚下来,看来李公子又要加官进爵了,真是恭喜李公子啊。”段文若说道。
李修远摇头道:“九山王李梁金的动乱虽然平了,但是我却看到了大宋国的衰弱,区区几百号人振臂一呼,就从者如云,短短一年不到就裹挟贼兵十余万,这样的情况难道段先生和那位牢里的傅大人没有看
出来一点什么么?”
段文若尴尬一笑:“下官只知道尽忠职守,天下大势哪能清楚。”
“段先生何必装糊涂,我虽能平九山王,但若是大厦将倾,我也无能为力啊,毕竟朝代的轮回更替是一种规律,人间没有万世的王朝。”李修远认真的说道。
“既如此,李公子为何不能做挽天倾之人?”段文若说道。
“天要塌,岂是我一人能挽的,希望这样的动乱以后少发生一些吧。”李修远感慨道。
段文若亦是点头表示赞同。
他当然看到了大宋国的衰败,区区一个李梁金,竟能发展到十几万人马的地步,这其中蕴含的问题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甚至不敢想象。
“将军,将军,大事不妙了,衙署内的那两位上使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癫发狂起来,口呼救命,此事事关重大,小的不敢擅作主张,特来禀报。”之前那个离开的衙役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嗯?”
李修远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有人袭击这两位上使么?”
“没,没有,衙署内外有将军的甲士看守,无人胆敢袭击朝廷上使。”这衙役立刻道。
“这样的情况是今日出现的么?”李修远又问道。
衙役犹豫了一下道:“衙署的一个弟兄说,昨晚就出现了这样的怪事,不过早上却又没事了。”
“是么,那可能是生病了,罢了,既然这两个上使有病,我便亲自去看看吧,不然病死了还以为又是被我害死的。”李修远想到了之前那个杨上使的死。
杀一个开城投降的杨上使或许朝廷不会多说什么,毕竟他是有功之臣。
若是这两个上使死在了衙门里,那他说不定得扣上造反的帽子了。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了。
带着几个衙役,亲兵告别了段文若和宁采臣便向着衙署走去。
“咯咯,那两个上使的死活李公子何必关心,到是奴家再这里等候公子好些时日了,难道公子就打算一直把奴家冷落在这里么?”忽的,就在他刚刚走进衙署的时候,一个娇媚甜腻的声音突然想起。
“什么人?”左右的甲士立刻拔刀怒视,警惕着周围。
李修远目中金光闪动,他挥手道:“不用紧张,是我的家眷。”
前面园子里的转角处,一个身穿红色罗裙,身姿妖娆,媚眼妖异的女子摆动着细腰娇笑着走了出来,在她的身后一根蓬松的狐狸尾巴欢快的摇摆个不停。
这是青娥的姐姐,狐三姐。
“三姐一段时间不见,为何出现在衙署里?莫不是三姐作弄了那两位朝廷的上使,所以弄出了这样的事情?”李修远问道。
狐三姐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道:“公子怎么能污蔑奴家的清白呢,奴家的心是什么样的公子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怎么敢给公子添麻烦呢。”
“那是什么原因?”李修远又问道。
狐三姐带着几分神秘之色,抿嘴笑道:“你过来奴家便告诉你。”
“可别骗我。”李修远走过去道。
“不会,奴家怎么敢骗你呢。”狐三姐道:“你凑过来,奴家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好,我听着呢。”李修远凑了过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狐三姐,他甚至能清晰的闻到眼前这个妖媚狐女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
宛如香醇美酒,让人沉醉。
狐三姐带着几分娇态踮起脚,附在李修远耳旁,口吐芳兰道:“奴家是看到衙署之内有妖气起伏,故而一直留在衙署内替公子看住那两只妖怪呢,那两位朝廷来的上使,根本就不是人,公子待会儿可得小心
着。”
“嗯?还有这样的事情。”李修远顿时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朝廷的上使都变成妖精了?
这京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既是妖,为何会呼喊救命,难道是你要诛杀他们?”李修远又问道。
狐三姐抿嘴道:“奴家不过是偷个懒,打了个盹,在你府上抓了一只公鸡来替奴家看守了一夜,谁知道那公鸡见到那两个朝廷的上使就要冲进去啄,所以那两个朝廷上使一直喊救命,弄的奴家急忙把那只大
公鸡送走了,谁知道今日不会知道怎么回事那大公鸡又跑回来了。”
“我府上没有养鸡,鬼神到是不少,你哪抓的公鸡?”李修远道。
狐三姐娇笑道:“怎么没有,那只特别大的公鸡难到公子忘记了么?”
被这一提醒,李修远当即想起来了。
脸一黑:“那不是攻击,那是雷公,你好端端的抓它作什么,小心渡劫的时候雷公多劈你一道雷。”
“怕什么,有公子在奴家怎么会被劈死,而且公子狠心见到奴家死在雷劫之下么?”狐三姐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美眸闪动,惹人怜爱,看的旁边的衙役,甲士眼睛都直了。
李修远嘴角一抽:“不与你说话了,我去会一会那两个上使。”
“奴家也一起去。”狐三姐神态一变,又像是一个满心欢喜的女孩,跟在了李修远的左右。